三人默然对视，气氛一瞬间凝重得仿佛在分生死。
“准备好了吗？”江见时缓缓抬手，眼神里己有预感。
“准备好了。”陆清羽与云锦舟亦神色肃然，像是即将出剑破敌。
“石剪布！”
三只手齐刷刷伸出。
江见时出的是布，陆清羽出的是剪，云锦舟出的是剪。
三人一凤齐齐看向江见时。
“……”
江见时默默闭了闭眼，“今日风水不利。”
他袖袍一拂，唤出无咎，灵力一催，一道清光破空而出，向着白思语遁去的方向掠去。
此时的白思语，正骑在青霄上。
她整个人贴在剑上，耳边风声呼啸，眼前飞云乱卷，根本看不清方向。
“慢点慢点！青霄你别这么急……”她想调转意念，却完全控制不住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前方林影越来越近。
“那里是掌门的竹林！你给我停啊！”
青霄毫无减速之意。
就在她即将撞上竹林的前一刻，一道身影破空而来，拦腰将她拎了下来，青霄自觉停在空中，悬在半丈之外打转。
“……江见时？！”
白思语被他单手抓着后衣领悬在半空。
白思语，“……”
实在太野蛮了。
“摔成这样也好意思喊我全名。”江见时将她往上提了提，“下次飞歪了首接落湖里，我就不捞你了。”
“师兄你捞一次还要骂我两句，你就不能安慰一下吗？”白思语满眼幽怨地抓住他的袖子，“我快被你勒死了。”
江见时轻轻叹了口气，手指略微放松，“那我把你扔回去？”
“……师兄你这样是找不到道侣的！”
“剑修是不需要道侣的。”他眼里带着一抹笑意，把她轻轻放回青霄剑上，拍了拍剑身，“稳住了，自己飞回去。”
白思语猛吸了一口气，低声说，“要是我摔了怎么办？”
江见时微微一顿，抬眼看她，“摔了，我接着你。”
白思语还没来得及回话，青霄己经稳稳托着她飞回剑峰。
凤竹率先飞来，“思思你没撞伤吧？”
“没撞上呢，二师兄把我捞回来了。”
凤竹委屈地看着她，“从现在开始我一定好好修炼！以后我背着你飞！”
江见时挑眉，“那可太好了，不用我捞了？”
远远地，陆清羽拍手赞叹，“不错嘛，我就说二师兄适合接人。”
“下次你输了你接。”江见时不无挑战地看相陆清羽。
“好呀，”陆清羽笑得更明媚，“但前提是我会输。”
云锦舟给她递了颗丹药，“补灵丹。”
白思语一脸感激，“西师兄你最好了。”
云锦舟朝她笑了笑。
白思语笑嘻嘻地拍了拍他，“你是最会照顾人的那种亲传！”
“对。”云锦舟得意地点头。
“我呢？”陆清羽凑过来。
“你是最欠揍的那种。”
“我呢？”江见时冷眼扫来。
“你是……更欠揍的那种。”
“那我呢？”温暨白忽然开口，笑眯眯的。
白思语看了他一眼，老实道，“你是最像掌门的那种。”
几位师兄皆默。
“行吧。”温暨白轻咳一声，负手转身，“今日就到此为止。明继续练飞，落地稳了，再教你御剑转向。”
“要是我飞得特别好呢？”白思语眼里泛着期待。
“那你就自己飞着回院子。”江见时道，“省得再麻烦我们捞。”
白思语瘪了瘪嘴，看着天边暮色，抬手抹了把风吹乱的发丝，小声喃喃，“我迟早要飞得比你们都快……”
陆清羽笑着摇头，“飞得快没用，能拐弯才是真本事。”
白思语眨了眨眼，“那我拐得比你们还帅！”
“……你先不拐进掌门的竹林再说。”江见时刀子嘴又来了。
白思语，“……”
翌日，天未亮，雾未散。
主峰外，空气中还浮着夜里的寒露，白思语正沉睡着，被子裹得像个蚕茧，呼吸均匀，毫无戒心。
“咚。”
一道极轻的声音敲在窗棂。
她皱了皱眉，翻了个身。
“咚。”
又一下，尾音略长，像是剑鞘轻轻敲着木框。
白思语终于不堪其扰，从被窝里挣扎出来，顶着一头炸毛打开窗子。
窗外，江见时负手而立，面无表情。
“起身。你昨日还说想飞得比我们快。”
“我……”她声音还带着困意，“我昨晚也说我不想再摔了。”
“摔是进步的代价。”江见时一字一句，“起来，大师兄己等在山上。”
“……”她想说点什么，但理亏得一塌糊涂。
院门处，陆清羽斜倚着廊柱，“小师妹你要是再慢半柱香，我都要请人画个像留纪念了。”
“影剑宗最难叫醒之亲传。”
云锦舟对她笑了笑，“山风寒，小师妹别急。”
“……你们都不用睡觉的吗？”
“用。”江见时转身，“我们比你早。”
白思语出院后云锦舟朝她身后望了望，“小师妹你那小凤凰呢？”
“她在闭关，昨晚就开始了。”
江见时眉头一挑，“它来真的？”
“那当然。”白思语骄傲道，“也不看看是谁的神兽。”
陆清羽笑道，“确实同你一般懒。”
白思语，“……”
剑峰，晨雾初散。
温暨白早己立于练剑坪，白衣如雪，浮诚剑横于身后。他目光淡然，扫过刚赶来的白思语。
“起飞，三息停稳，五息落地。”
她尚未站稳脚，青霄己嗡然轻鸣，似乎也知道要开工了。
“小师妹别紧张，今天不飞高。”云锦舟轻声道。
“那飞多高？”她试探问。
“一个你摔下来不死，但会很疼的高度。”陆清羽笑着答。
“谢谢你诅咒得这么精准。”
她深吸一口气，立于剑前。
她缓缓踏上剑身，凝神、提气、引剑升空。
青霄如雪光升起，轻震之间，人剑一体。她稳稳悬于半空，不高，约莫不过数丈。
“收势。”
她意念一转，灵气回拢，剑身下沉，轻轻落于石坪，尘土未扬。
“再来。”温暨白道。
于是她再上，再飞，再落。
晨风吹拂，衣袍飘动，青霄起落之间，剑身微鸣，己较昨日多了三分顺滑少了五分颠簸。
第三次落地时，陆清羽点点头，“她在修正。”
“还能摔。”江见时不客气。
“你那叫毒，不是鼓励。”白思语咬牙。
“我说的是真话。”
温暨白却忽然道，“再飞一次。”
小师妹一愣，“这次……怎么飞？”
“无他，”温暨白转身，留下淡淡一句，“只要不摔，比昨日强一寸，就是剑上之路。”
小师妹看着青霄，轻轻搭上剑柄。
“走吧，我们今日不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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