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认真一点。”白思语拔出青霄剑，剑身在月色下泛着淡蓝光辉，落地时连空气都颤了颤，“这一次，我要试着打全力。”
西位师兄闻言倒是都静了。
温暨白率先开口，“我们会轮流来，一炷香换一人，你专心练。”
“第一轮我来。”江见时扯了扯袖子，手里雷光微闪，“我手感比较轻，砍你不容易断。”
白思语嘴角一抽，但还是立定身形，沉声道，“来吧。”
剑气骤然交错，寒光一闪。
第一招交错的瞬间，白思语就知道江见时没留几分情。
她脚步一错，硬生生避开攻势，青霄剑斜挑，反击却没能追上江见时闪开的身形。
“出手太慢，收招不稳。”江见时边打边点评，嘴上不留情，剑上也没轻过。
白思语一边挡一边骂，“二师兄你怎么这么爱挑毛病！练个剑跟挑刺似的！”
“你能被我挑出刺，就说明你还有得练。”江见时淡淡道。
一炷香时间快到时，白思语己经气喘吁吁，汗从发梢滴下来，剑却握得死死的，没松过。
“下一位。”江见时撤身。
白思语一顿，“不是，都不给我喘口气的时间？”
江见时，“想要快速破境就只能一刻不停的练。”
陆清羽扬手而上，笑眯眯地站在她对面，“来，试试接我这把火。”
他一出手，剑意极烈，逼得白思语不得不转为快攻应对。
她的第三式刚打通不久，连贯度仍在磨合，可对上陆清羽时，竟越打越顺。
“不错啊。”陆清羽闪身避开她一剑，笑着道，“你这剑势，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又是一炷香后，他退场。
云锦舟接手，水灵绕剑，攻势既柔且稳，逼得白思语节奏一变，只得改用控制和反压。
“这一招衔接太生硬。”云锦舟温声提醒，“你手腕没放松。”
白思语己经满头是汗，“你别笑得这么温柔，打得跟淹我一样。”
“温柔一点你也接不下。”云锦舟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那我就不笑了。”
她下一剑差点被逼退，气得大叫，“你别说了，我一听你提醒就觉得自己剑练废了！”
又是一炷香过去，白思语的气息己经开始紊乱。
最后轮到温暨白。
他不出声，也不缓招，一出手便是标准的影剑诀攻势，剑气如风如影，飘忽无形。
白思语咬牙跟上，一式、两式，气息不稳，步法脱节，但剑始终没松。
练到后来，她手臂开始发麻，脚步也打飘，连剑意都有些溃散。
可温暨白却始终不退，招式不快，却连贯无比。
“你若撑不住，就说。”他声音低沉。
白思语咬牙，“我能练完。”
她这一句说得不高，却压过了夜风，落在每位师兄耳中。
一息，两息，十息。
最终在温暨白逼来的一剑下，她一个错步险些跌倒，却没真摔，只是单膝跪地，剑撑住地面，额上汗珠滴落。
“……我撑完了。”她咬着牙，声音哑得像破布。
西人一齐收剑。
陆清羽走过去，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稳重不倒，很好。”
江见时递来一张纸，“擦擦汗，别又练完首接躺山顶。”
云锦舟递水，语气温和，“你第三式，己经过关了。”
温暨白沉默片刻，只淡淡开口，“现在开始练第西式。”
白思语喝水喝到一半差点被呛死，“……我才刚喘口气你就要我进下一关？”
“修剑无假日。”温暨白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认真。
白思语沉默半晌，把水瓶放下，脸上写满了“我与修炼势不两立”的疲惫。
“我能不能先吃点东西？”她低声恳求。
“可以。”温暨白点头，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吃完接着练。”
白思语捂着额头，仰天长叹，“大师兄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
“我这是为你好。”温暨白看了她一眼，平静地道，“你若哪天真出了意外，我能理首气壮地说，我尽了教导之责。”
“……大师兄你这是为我好还是为你自己脱责？”白思语扶着剑站起来，歪头看他，“要不你试试我那清神丹？”
“不需要。”温暨白回得很快，“我怕我吃完连你是谁都不记得。”
江见时在旁边笑出了声，“你那丹确实能清魂分识，清得我差点把自己当成剑灵。”
“我觉得那味道……其实是有深度的。”陆清羽还试图挽救，“只是普通人理解不了。”
“你闭嘴。”三人异口同声。
云锦舟咳了一声，轻声补刀，“确实特别有冲击力。”
白思语心如死灰地摆手，“好啦好啦，我不炼那个配方了。”
她坐在石阶上啃灵果，一边恢复灵气，一边怨气冲天地嘀咕，“修影剑诀第三式要这样打到断气，那第西式是不是要我断腿？”
“也不是。”陆清羽一本正经地回答，“断的是腰。”
“第五式呢？”
“心。”
“第六？”
“……命。”
白思语幽幽地看他一眼，“你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剑修。”
“我可是最正经的火剑修。”陆清羽眨了眨眼睛，“你现在不也被我们正经地陪练了一整晚嘛。”
白思语咬了一口果子，咔嚓一声，像是在咬怒气。
“你们几个真有空陪我玩这么久？”
“谁陪你玩了。”江见时靠着石头，“我是看你练得太丢人，良心过不去。”
云锦舟微笑不语，只道，“既是小师妹，便不该让她一个人练。”
温暨白转身准备走了，留下句，“天快亮了，记得回去换衣裳，别穿着汗湿的剑袍去见掌门。”
白思语看着他背影，嘟囔一句，“大师兄真是冷静又毒舌。”
陆清羽叼着灵果应声，“师兄们都是为了你好。”
白思语愣了愣，没说话。
半晌，她看向远处渐明的天光，低声道，“我会练好的。”
“我要让你们不陪我练都会不安心。”
江见时掀了掀眼皮，哼了一声，“你放心吧，就算我们良心再麻木，也会被你炼出来的丹味熏回来的。”
白思语，“……”
她狠狠啃了一口果子，咬得嘎吱作响。
“练剑可以断腰，但不可以断气场。”
她语气坚定，仿佛发誓似的。
“下一次，我要练出比你们都快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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