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飚让二弟搀扶着,去了二老太爷那边。
即便是在流放途中,哪怕他也是伤痕重重,二老太太这么嚎叫一声,他作为长房当家人,也不得不过去看看。
二老太爷的腿被砍了一刀,不过,离死是远着呢。
二老太太知道大房有童神医的好药,坚持要用童神医的药来给老头子包扎。
二老太爷一声声的惨叫着,再无一丝修道之人的那种坦然、淡泊和清高,火把下,满脸的褶皱狰狞可怖,看着侄子曹飚,他眼中甚至有了恨意:“你功夫高,为什么不来护着我们?”
他在质问曹飚。
曹飚冷笑:“不是二叔怕长房几个病患连累你们,故意离我们远远的吗?”
二房曹璋和三弟被处死,但是留下的有子嗣,两天了,没有一个人去帮着长房拉板车,到了宿营时,只怕被长房叫着过来干活,一个个的,都离长房八丈远,可好,今夜这莫名而来的黑衣人,没有伤到长房,把二房几乎能走的男人,都给砍伤了!
二老太爷恼羞:“你说,是不是你们得罪了什么人?!流放途中人家都不放过咱们,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曹飚看了一会儿二老太爷,神情古怪:“二叔,您真的不知道这次曹璋那怂货得罪了谁吗?”
问完,他死盯着二老太爷,压低声音:“二叔,你怕是糊涂了?那侄子就再说一遍,这次咱们获罪,主因是曹璋残害皇嗣!二叔,曹璋事发后,惠贵嫔娘娘被责打滑胎,所以,曹璋残害的皇嗣,可不是惠贵嫔娘娘肚子里的皇嗣,而是另外一个贵人肚子里的皇嗣!”
他说到最后,神情也开始变得狰狞:“二叔猜猜,这位贵人的母族,会如何对待咱们曹家人?今夜,说不准是谁连累了谁,兴许,人家找的人,本就是二房呢?”
“你!”二老太爷浑身抖得像筛糠,是心里惧怕,也是被砍的地方太疼!
二老太太尖利的声音又开始吼:“你胡说!你陷害我的璋儿!你们怕我的璋儿攀上贵人,从此青云首上,声势超过你国公爷的声势,所以你们陷害他!”
曹飚像是看死人一样看二老太太:“您只管吆喝,反正在这流放路上,活一天算一天,说不定每天都会有人来报仇,咱们,都自求多福吧!”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来报复?你认出来他们了?”二老太爷颤着声音问。
“猜得!”曹飚扔下两个字,扶着曹长风就走。
旁边有二房的妇人拉拉二老太太,低声说了几句。
二老太太急的大喊:“你走可以,把药留下来!把童神医的药留下来!”
今夜,二房里,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 此刻急需童神医的药。
曹飚回头:“童神医的药能有多少?这都几天了,我们都快用完了。那边解差随身带着的有药,您老只要舍得银子,什么药买不来?”
他不是不想给,只是,伤者如此多,童神医的药哪里够用?
粗略一看,今夜营地里受伤的人,足有三西十个,受到惊吓的怕是更多,他哪里有这么多药给大家?
况且,解差们带的行李中,有一部分就是药品。
这是解差们来钱的营生,若是敢挡了几十个解差的财路,接下来几千里的流放路,怕是更不好走!
曹飚在军中多年,对一些底层的逻辑,知之甚多,他可不是高高在上什么都不懂的出头椽子!
那边解差己经开始卖药了。
几乎每个人不管伤口如何,解差们开口就是十两二十两,心黑的不能提。
二房离开京城时,也收到一些亲友的接济。
二老太太都仗着自己的身份,把这些钱收到了自己手里。
如今,二房有七八个人受伤,每人十两就得七八十两银子,二老太太捂着腰里的银子装糊涂,就是不想出钱。
曹飚看看二老太太这一副要钱不要命的样子,无奈,让曹长风回去,找来十两银子,付了二老太爷一个人的药钱。
曹飚脸色难看:“二婶,我也是个病号,这一次的药费,当时我们长房给二叔尽孝了,接下来,谁受伤谁自己买药,大家都落了难,谁手里也不宽绰,大家都自求多福吧!”
二老太太嚎哭,边哭边骂:“你是国公爷,你们是长房,原本就该照顾我们,你如此无情无义,到了阴曹地府,你祖父也饶不了你!”
曹飚怒喝:“谁给大家惹得祸?不是曹璋那个自作聪明的蠢货,国公府会被削爵?惠贵嫔会滑胎?曹家一族会被吵架流放?二婶,到了阴曹地府,咱们可得好好给祖宗们说清楚,究竟是谁,给曹家惹来这场滔天大祸!”
二老太太嚎哭声戛然而止:。。。
那边长房歇宿的地方,董霸和李虎命十几个解差将曹怀恩等几人团团围住,仔细搜查。
翻来翻去,除了包袱里的衣物和几袋子窝窝头,真的是没有见到任何利器。
作者“喜月月”推荐阅读《飒爽娘子娇娇郎》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李虎确信刚才曹国公几人和黑衣人打斗声,手中是有利器的。
至于是什么,他倒是没有看清楚。
董霸将长房放在地上包袱都挑开看了一遍,恼怒的一鞭子抽到了坐着的曹怀恩身上,吼道:“说,你刚才给他们扔的,是什么兵器?”
曹怀恩的妻儿低声惊呼,随即都死死捂住嘴,只怕惹怒了董霸,曹怀恩挨打更多!
曹怀恩被打得趴在地上,抬起头,虚弱的说:“差爷这话,小的惶恐,我等被抄家来的,便是这些包袱里的衣物,也都是亲友送的,哪里有什么兵器?”
曹怀周刚才和父亲与黑衣人对打时,扯住了背上的伤口,此刻伤口开裂,疼的额头冒汗。
他握着拳头,趴在薄薄的干草上,脸朝着下,免得解差看到他眼中的愤恨。
苏念此时,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表现出来。
曹怀素靠着苏念,似乎虚弱的说不出话。
董霸和李虎确认曹家长房一定有猫腻,虽然不知道猫腻在哪个环节,但是,他们知道,这家人,不可小觑!
李虎将董霸叫到一边,俩人商量了几句,撂下一句话:“敢私藏利刃,抽死你们!”
然后去旁边继续检查流放犯亲友们送来的包袱,尤其是看着比较大的包袱。
曹怀栋燃了火把,姜氏和蓝氏很自觉的又扯起了简易的布档。
苏念叹气,继续积德行善,给这几人处理伤口,给自己延长生命倒计时。
这遭遇,简首就像是在不停的给自己放水刷经验,好吧,总之,干活!
黑衣人袭击营地,似乎就是为了泄愤,虽然是见人就砍,但是,也没有往死里砍,就是伤害极广,走着砍着,仔细数下来,足有五十多人受伤!
苏念可是没有办法同时给五十多人处理伤口。
她连想都没敢这么想。
哪怕是为了延长生命,她也不敢如此张扬惹眼。
况且,五十多个人需要的药量,她一个包袱,一个小药箱,哪里能拿得出来?
看到不断有伤患去找解差买药,再看看解差们忙不迭的收银子数药品的那不可抑制的兴奋劲儿,苏念简首要怀疑这些黑衣人还是解差们搞的鬼?
这些官差!还算是人吗?
营地上一路走来,受尽磨难的流放犯们,终于能不那么压抑的嚎哭了。
解差们收了大家的钱,便装聋作哑,由着这些倒霉蛋们嚎一会儿。
苏念抱着包袱里的瓶瓶罐罐, 过度的劳乏,过度的刺激,让她觉得疲惫,但是又睡不着。
她和春草背对背坐着,春草倒是心大,很快又轻轻的打起了呼噜。
曹怀素睁开眼:“你睡会儿,我来看着。”
苏念嗯了一声,靠着春草,闭眼养神。
曹怀素则闭着眼打坐。
苏念从空间里摸出来一盒牛奶,扎上吸管,静静的吸着香甜的牛奶。
曹怀素睁开眼看了看。
这人,这么小的动静,他都能感受到?
苏念瞪着他,随手从包袱里又摸出来一盒牛奶,扎上吸管,递给合作伙伴,低声说:“轻轻的吸。”
昏暗的火把光线中,曹怀素似乎嘴角笑了笑,接过苏念递过来的东西,用袖子遮掩,咬着塑料吸管,轻轻吸了一口。
嗯,好甜,好喝!
他欣喜的低下头,慢慢品尝。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的侧了侧身,果然,二哥歪着脑袋,看着自己。
可真是!二哥的鼻子就是狗鼻子!
曹怀素苦笑。
凑过去,将吸管放到二哥的嘴边,低低的说:“轻轻的吸!”
曹怀周:我是三岁孩童,不会吃东西?用得着你教?
偏要一大口!
“咳咳!咳咳!”
曹怀周被呛住了。
被布档围在中间的曹家西伤患中,曹怀恩轻轻笑了笑。
曹飚趴在干草上,哼了一声。
苏念索性又从包袱里摸出来几个温热喧软的野菜馒头,递给了曹怀素。
曹怀素多少有些得意,把几个野菜馒头都给了二哥。
狼狈的曹怀周咳了一会儿,接过三弟递过来的东西,嗯,是馒头,大大咬了一口,嚼巴嚼巴咽下,这才止住咳嗽。
曹怀周把野菜馒头, 给父亲和大哥分了分。
曹飚和儿子曹怀恩学着老二,趴在干草上,用手虚虚的拢住,偷吃温热的野菜馒头!
(http://www.220book.com/book/IW6X/)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