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转为暴雨后,下了几乎一夜。
苏念摸着春草,没有发烧,呼吸也算正常,许是被打晕了,只能等她自己醒来,这个傻丫头,那包袱里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的,当初在国公府,古嬷嬷给他们的三百两小银票她早就单独收起来了,姜氏分的包袱里碎银子她己经被她取出来放到了空间里,那两个包袱,一个里面是她和春草的两套换洗的衣衫,另一个包袱里面的小药箱,也不过是几乎防蚊虫蛇鼠药粉,哪里值得她拼了命的护着?
恍惚中,苏念歪在春草旁边,用胳膊护着春草,浅浅的睡去。
曹怀素抱着药箱从外面回来时,苏念己经睡着。
他把药箱放在苏念身边,盘腿打坐。
没多大一会儿,外面的骤然起了狂风,狂风嗷嗷袭来,像是山呼海啸,甚为可怖。
前院搭了放板车的草棚和后院的牲口棚,都被吹的飞上了天,毛驴和骡子,又开始不安的嚎叫。
大风过后,后院的牲口群没有安生,依然时不时的闹腾一阵子,这么一来,除了被打晕的春草,屋里的人大多都睡不着了。
越是睡不着,越是觉得屋里气味难闻,血腥气太重,憋闷!
苏念蜷缩在春草身边,闭着眼,然后就看到了超市入口处生命倒计时的悬浮面板,倒计时,还有七十五天、多少小时、多少分钟、多少秒!
苏念算了算,董牛的死,似乎得到的生命值,比董霸当时的死,还多了十几天?
那个畜生,那个该死的畜生!
苏念企图回忆董牛身后的几个人的样貌,没办法,当时下的雨大,她又怕被解差看到,匆匆一瞥,实在是记不清了。
快天亮时,暴雨小了许多。
有人站到门口,看到院子里积水中泡着的浮尸都飘了起来。
“啊!死人!”
“这得有十几个吧?”
“咦,那边那个,是解差的衣衫吧?”
其他的解差听到声音,趟着水去看,这才知道昨天夜里董牛被打死了!
物伤其类,再怎么不想去收拾,总得把董牛的尸体给捞出来。
几个解差扯着衣衫,把董牛的尸体从水里拖到屋门口。
黑色的衣衫泡在水里,己经看不到血迹,只看到董牛肥胖的脸,己经浮肿。
有解差死了,这事的赶紧给头儿禀报。
李虎住在旁边稍好的客房里,犯人们住的是五十上百人的大通铺,他住的一个屋里放了两张床,只能住两个人, 算是高级客房了。
他得了申正途申大人的好处,知道昨天里会出事,所以黑衣人袭击时,他带着马六,连门都没有出。
可现在死了解差,这事要如何向上头交代?
唉,董霸还没有回来,董牛又死了,这哥俩,是得罪了什么人?
站在门口,看着缠绵的小雨,李虎愁眉苦脸, 申大人的人把董牛给打死了,这事,得找申大人商量。
申大人应该在前面不远。
雨还没停,李虎的心腹马六甩着鞭子,骂骂咧咧:“都赶紧起来!下雨怎么了?下刀子你们也得赶路!若是到流放地晚了,也是个死!还不起来!起来走!”
昨夜的雨,让气温似乎降了好几度。
住在大通铺的人,一出门就被淋湿,嘴里嘟嘟囔囔的:“下雨还赶路,这么深的水,咋走啊?”昨天
在外面露宿的长房和二房的人,早就被淋湿了,到了屋里后,人多,也没有办法把湿衣衫脱下了,浑身湿淋淋的坐了半夜,今日一出门, 冷的浑身哆嗦。
二房的人昨夜闹事,被解差打的不轻,今日便是冻死,也不敢再闹。
二房那个最出名的熊孩子,现在看到解差都知道躲闪着走,且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敢再闹腾。
二房的人,战战兢兢的走。
长房的人,互相搀扶着走。
曹怀素看到苏念醒来,将手里的小木箱递给苏念,想说什么。
不过屋里人太多,便也没有多说。
春草睡了半夜,起来脖子酸疼,疑惑:“小姐,咱们的包袱呢?”
曹怀素:“估计掉院子了。”
春草咂嘴:不敢说出来,嗯,里面还有衣衫和碎银子呢。
队伍从各个大屋里出来,排成队上路。
前面的人,踩着水坑往前走。
后面的人,踩着己经变成泥坑的路面,艰难前行。
雨中蹒跚走了一上午,其实也不过走了不到十里路。
但是,大家实在是走不动了。
一屁股跌倒在泥坑里的人,便是解差抽鞭子,也起不来了!
马六如今是意气风发,手里的鞭子根本不停!
啪!
“起来!再不起来抽死你!”
啪!
“谁让你们停下来的?摔倒了?摔倒了爬起来!躺着不动,装死啊?”
。。。
一声声的鞭子,一句句的咒骂。
苏念听的头晕, 作恶是会往下印的,比如死了董霸有董牛,死了董牛又来了这个姓马的!
苏念脸上麻木,所以,打死一个两个人,其实是没有用的。
一鸡死,一鸡鸣,总有人起来,挥动手里的鞭子!
怪不得当年先烈们要革命,必须砸碎旧社会的枷锁,彻底改变社会制度,才能从根源上,除恶止暴!
她忽然苦笑,嗯,多年学习马列主义没有学明白,这个时候,反而顿悟了。
中午的时候,雨势稍小,找了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土丘,大家都坐在土丘上休息。
苏念给曹飚父子看伤,唉,几人的伤口重又崩裂,苏念扶额:这几人,简首就是来给她送生命时长的!
用几件衣衫遮挡着,苏念重又开始给他们几个消炎、止血、包扎伤口。
看着娘子从空空的药箱里拿出一个一个的药瓶子,饶是心里再怎么有思想准备,曹怀素也觉得眼前一黑:娘子,这到底是什么神通?
只有他自己知道,药箱是空的啊!
长房的伤员,除了蓝氏,又多了一个姜氏。
昨天黑衣人袭击她们时,姜氏护着老夫人,胳膊上被砍了一刀。
夜里陈金兰只是胡乱给婆婆用布条扎了,倒不错,也止住了血,只是,一上午泡在雨水里,伤口泡的发白,姜氏头发烫,起了高热。
曹怀素冲着苏念弓腰作揖:“ 娘子,可有办法,帮母亲退了高热?”
苏念点点头,从药箱里拿出一瓶泰诺林混悬液,连标签都没有撕,给曹怀素详细讲了如何使用:“大人孩子高热,都可以用这个,这样,捏一下这里,吸上来一点点,然后滴到嘴里,就能退烧,不过,大人发烧间隔,嗯,两个时辰,小孩间隔三个时辰,继续高热才能用第二次。不可多用!这一瓶,能用很长时间,你拿去给她们自己收着吧,免得下次再出事时,包袱被抢,被他人得了,反而可惜。”
曹怀素:昨夜,所有的药己经被抢过了!
他没有说透,娘子教他,他认真的记了,看看手里这小瓶子,贴着的标签上的字,缺胳膊少腿的,便是猜,也猜不准,露丑不如藏拙,他点点头,装作很明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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