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解差听到她的喊叫,冲着她们喊:“什么死人?在哪儿?喊什么喊?人在哪儿?”
有解差走得快,往那边一看,果然那边躺着一个穿了囚衣的人,是犯人?
又有解差凑过去来,有人惊呼:“这是孙雀!”
有解差问:“孙雀是哪个?”
“就是那几十个痞子里的一个,他怎么会躺在这里?这头还被砸破了,咦!人还没死呢!”
“是,还有口气!”
解差们随身带着的都有草药,几个解差抬着血流满面的孙雀,回到解差们歇息的地方,从麻袋里掏出草药,捣烂,用麻油拌了,胡乱敷在孙雀的脑袋上,帮他止血。
曹秀和曹绢惊魂未定,跑回长房营地。
曹怀敏看到她俩,问:“谁死了?”
曹绢脸色煞白:“一个叫孙雀的囚犯。”
“孙雀?”
长房的人, 都不认识这个叫孙雀的 。
一个囚犯差点被人打死,营地上的囚犯们都有点不安。
为什么会被杀?
谁动的手?
曹飚不得不让曹长风对曹家所有人传话:“曹家所有人,不得单独行动,若是有事,至少要三人同行。”
曹长风奉命去各个房头传话。
他是尽心尽力,其他各房的人听不听,随他们。
这个时候,没人敢把曹飚的话当做耳旁风,聪明的人和惜命的人,都巴不得曹飚能继续管着曹家人。
哪怕是二老太爷,也是边哼哼,边侧着耳朵,听曹长风说了什么,然后在认真的照做。
曹家人如此谨慎,其他所有人,有样学样,很快的,整个队伍从囚犯到解差,都自动执行了曹飚的话:不能单独行动,所有人,不管赶路、觅食还是入厕,都要至少三人一组。
李虎从蛇皮袋里掏出孙雀的文籍仔细看,然后把让鲁丁安排几个人,过来照顾孙雀。
解差只负责押解犯人, 孙雀哪怕真的被打死了,死就死了,谁管?
大不了文书上加一句:某人,在某地,因某事,死亡。
其他的是,解差才懒得管。
至于死因,他们哪里能查得出来?
鲁丁和牛禄原本是想跟着朱蛋打个野食的,听闻孙雀被打,且命不久矣,鲁丁他们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仔细想想,他们这群人,从离开京都起,抢钱、抢女人、抢各种物资,干得坏事太多,得罪了不少的人,若是落单,被打死都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不想死的,出去撒泡尿,也得拉上两个人陪着。
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孙雀头上的伤口血止住了,但是下午上路前,他还昏迷着没有醒过来,没有办法,解差把 鲁丁、牛禄等十几个平日和孙雀称兄道弟的狱友们叫过来, 指派他们,轮流背着孙雀赶路。
出了这事,李虎也没了在此多歇会儿的心思。
队伍离开动身,继续赶路。
有人骂骂咧咧,有人哼哼唧唧,有人面无表情,总之,都得跟着解差往前走。
鲁丁和牛禄几人午歇的时候, 跟着朱蛋盯了几个女人半天, 没来得及下手,便发生了孙雀的事,火没泻出去,加之这会心慌烦躁,看谁都不顺眼。
况且,还得背着孙雀!
鲁丁等人,早先盯着的是曹家的那些女人,大户人家的妇人,个顶个看着水灵,他们也确实跟着董牛,玩了几次。
后来,一起干坏事的董牛惨死,张登惨死, 今日无端又重伤了个孙雀,曹家人会功夫,他们这几个人心虚,不由得猜测今日孙雀的死,会不会是曹家人下的手?
要不怎么就那么巧,曹家的两个女孩子发现了孙雀呢?
若真是曹家人下的手,他们自然是不敢报复的,只能远远的躲开,免得那天曹家人连他们也不放过。
所以,他们第一反应,便是曹家的女人,碰不得了。
曹家的女人碰不得,但是欲望得不到纾解,也很难捱,他们的眼睛,慢慢的放到了其他的女人身上。
流放路上再苦再累,都拦不住某些人作死的节奏!
苏念和曹怀素他们,缓缓的走在最后面。
苏念在琢磨:谁打了那个叫孙雀的!
欺负春草的是两个解差,杀了张登,还有那个叫朱蛋的。
但是,没有囚犯!
依她的推算,孙雀应该也是要占女人的便宜,被女人奋起反抗,砸伤的。
那么,这次奋力反抗的,是那个女人?
敢于反击,且下手狠辣,苏念还挺佩服这个女人的!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跟着的春草,嗯,春草额头上的伤口,明天就可以拆线了。
当时欺负春草的两个混蛋,还有一个,那个叫朱蛋的,要什么时候动手才合适?
曹怀素走在娘子身边,感受到什么,忽然侧首看了看娘子。
娘子抬头,对他报以和善的微笑。
曹怀素心里一跳。
但凡娘子忽然变得和善,指定是心里在想着什么不好的事。
略一思索,曹怀素就猜到了苏念的心思,他身子微微倾斜,低声提醒苏念:“娘子,流放路上,解差可不能死的太多了。”
苏念笑容更大:“嗯,我知道。”
曹怀素: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苏念叹气:“可是天灾人祸不断,死多少是老天爷的意思,咱们谁说了都不算的。”
曹怀素:娘子这是,打算继续动手?
曹怀素身手好,他俩说话,周围若有异常,他能第一时间察觉。
但是他忽视了前面几步远的大侄子小曹蓝。
曹蓝嘴里含着三婶给的、止渴生津的话梅糖,忽然听到三叔在后面说话,他耳朵动了动。
三叔什么意思?
解差不能死太多?
能死多少?
三叔的意思,要对解差动手?
若是三叔要对解差动手,自己自然要帮衬!
三叔可真是威武,这都敢想!
曹蓝微微挺了挺胸脯:哼!曹家人可不是怂包!
他心中充满了豪气!
流放队伍蜿蜒而行,因为天热加上路不好,走不快,时不时的还有人停下来歇几息,解差们又开始不耐烦的挥动鞭子。
不过,大家都疲累的狠了,吃得也欠缺,解差们此刻的鞭子并不敢实打实的抽到人身上,若是一鞭子下去,犯人躺地上走不动了,反而更慢。
所以,他们在犯人们耳边甩空鞭,“啪啪啪!”不停,囚犯们听着,恐惧胆怯的同时,也让人更加厌恶。
马六早就把宋氏扔给了其他的解差看着,他越走越慢,慢慢靠近了苏念。
这个女人,怎么看怎么与众不同。
他心里像爬了一只虫子,痒痒的,麻麻的。
前后看了看,他黑着脸,开始找茬:“喂!你!说你呢!”
苏念抬头看这个尖嘴猴腮的解差,大家都吃不饱,这个人脸上却有油光,是个解差头子,嗯,他在和自己说话?
苏念微微蹙眉,看着马六。
马六无来由的一阵窘促,随即又为自己这种窘促感到羞恼,两种情绪叠加,变成了愤怒:“就是你!你出京时,不是穿着大红嫁衣吗?当时不是说了嫁衣当做囚衣,不准随意脱掉,你的嫁衣呢?”
苏念身侧和前后五六个人,同时抬头看向马六。
马六莫名心虚了一下,可是,他是解差副头领,他能露怯?
随即他更加恼怒,大声喝问:“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苏念都忘了嫁衣这回事儿了。
她脱掉嫁衣好多天了,怎么这会儿,解差想起这一码了?
看娘子没有开口的意思,身侧的曹怀素拱手:“差爷,地动的时候,嫁衣不小心掉到了地缝里,没了嫁衣,所以没办法继续穿。”
马六像是抓到了把柄一样,眼一瞪:“那么巧?偏就丢了嫁衣?丢了嫁衣,又没有囚衣,一个瞅不见,你跑了怎么办?来人,把她的手绑着,和那个宋氏绑在一起!”
苏念站住脚。
她前后西五个人,也都站住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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