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室的紫外线灯在头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林夏的影子被拉得极长，几乎要与金泰宇逐渐冰冷僵硬的尸体重叠。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下撞击着藏在胸口的U盘，金属边缘硌得肋骨生疼。
高跟鞋声在门口停住。
“林小姐？”
甜美的尾音裹着橙花与血竭混合的香水味飘了进来，林夏抬头时，正好迎上朴允儿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指尖。
那双手将一份复印件拍在她因紧张而微微发抖的右手背上，纸张边缘带着锐利的毛边，割得皮肤生疼。
“徐俊宇每月汇入祠堂的‘功德金’，是用练习生的——”朴允儿弯下腰，眼尾那颗泪痣在紫外光下泛着诡异的粉色，“肾脏换来的。”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
记忆宫殿的青铜门在意识深处轰然洞开，她瞬间调取了三个月前在生物实验室偷看到的基因图谱——姜美妍克隆体的面部特征数据里，泪痣的位置、形状，甚至毛细血管分布，与眼前这颗分毫不差。
“您在记什么呢？”朴允儿的指尖突然抚上她的后颈，林夏条件反射地往后仰，后腰却抵上了冰冷的保险柜。
“别紧张，我只是好奇，”她的笑容里带着寒意，“毕竟能让林氏嫡女用记忆宫殿记这种小事的人，可不多。”
“咔嗒”一声。
保险柜的锁芯突然崩开，金属门弹开的气浪掀动了金泰宇的衣角。
林夏瞥见内壁上渗着血的字迹，是金泰宇用指腹蘸着心口的毒血写的：“祠堂地基下的活体祭坛……”
“您知道为什么林氏族谱的夭折率必须保持在73%吗？”朴允儿的香水味突然浓烈得呛人，她的指尖划过林夏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族谱纹路，空气里浮现出由数据流组成的血色公式。
林夏盯着那些数字——73%的夭折率，正好是功德金到账金额的小数点后两位。
“因为这是平衡诅咒的代价。”林夏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在记忆宫殿里，她将朴允儿拍来的香火账本与黑市器官交易记录强行关联。
屏幕上的时间轴开始重叠：每笔“功德金”到账的日期，都对应着练习生体检报告里“肝肾功能异常”的修改时间——3月15日，B班金秀妍的肾脏；5月22日，C班李智恩的心脏；7月9日……
“啪！”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分裂，朴允儿的面容被替换成姜美妍的。
林夏看着那张与自己同期练习生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听见她说：“我母亲沈美兰……”
“够了！”
金泰宇的扫帚柄突然从地面弹起，生锈的铁尖刺穿了朴允儿的裙摆。
林夏这才发现，那扫帚杆根本不是木头，而是用某种骨茬拼接而成的——此刻正戳在朴允儿后颈，那里的皮肤裂开一道细缝，露出与金泰宇溃烂处相同的金色纹路。
“你也在被血契控制。”林夏脱口而出。
朴允儿的表情瞬间龟裂，她猛地拽住扫帚柄想要出，却被林夏抢先一步攥住。
在记忆宫殿里，建筑图纸与徐俊宇的资金流向开始重叠——地基下那个标着“祭祀区”的黑点，正正好好压在姜美妍克隆体培养舱的坐标上。
“轰！”
应急灯骤然熄灭。
黑暗中，朴允儿的尖叫与祠堂钟声同时炸响：“真正的净血仪式——”林夏摸索着抓住她的手腕，掌心触到一片湿黏的温热，不知是血还是香水。
她的记忆宫殿在黑暗中自动调取监控录像，画面里，朴社长正握着徐俊宇的佩剑，将刻着“自愿”二字的玻璃碎片，一片一片嵌入祭坛地面的缝隙。
“他们要……”
“小心！”
林夏的话被一声闷响截断。
有什么重物从天花板砸下来，她本能地护住胸口的U盘，却听见瓷砖裂开的脆响——是金泰宇的扫帚柄。
月光从破碎的窗户透进来，照见扫帚尖上插着一个加密U盘，外壳在阴影里泛着冷光，正缓缓往裂开的地砖缝里坠落。
朴允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这次带着诡异的重叠。
林夏转身时，正看见她后颈的金色纹路爬满了整张脸，而她脚边的地砖，正以扫帚柄为中心，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http://www.220book.com/book/IWYA/)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