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指尖陷进铁门生锈的缝隙里，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
霉味裹着潮湿的铁锈气涌出来，像被泡烂的旧绷带，她透明的手腕在门内冷风中泛起青白，连血管都成了细弱的银线。
“叮——”
温度感应器在墙上亮起红光。
林夏右手本能地缩了缩，那道从族谱里渗出来的血色纹路正沿着腕骨往上爬，像条活过来的红蜈蚣。
记忆宫殿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三年前金敏珠被推进手术室的监控画面在视网膜上灼烧——女孩的病号服沾着血，护士推着移动病床撞翻了墙角的绿萝，花盆碎裂声和此刻财务室的寂静重叠。
“手术费流水……”她喉咙发紧，记忆宫殿自动调取三个月前在碎纸机旁捡到的账本残页，“2011年12月15日，朴氏娱乐代付‘特殊医疗金’三千万，备注栏是……”
“滋——”
紫外线消毒灯突然从天花板砸下来。
林夏仰头时，灯光刺得她眼泪都凝在半空——那些记忆碎片被强光揉成乱码，她看见自己的右手在发光，族谱上“林夏”二字正渗出鲜血，滴在地面积水上，荡开的涟漪里浮起半张合同：甲方（器官供体）自愿放弃……
“林小姐。”
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林夏转身时撞翻了墙角的档案柜，金属抽屉砸在地上的巨响里，她看见金泰宇佝偻的身影从阴影里首起腰。
这个总在走廊扫落叶的老清洁工此刻穿着褪色的财务总监制服，领口别着枚磨损的铜制领针——那是朴氏娱乐二十周年纪念章，她曾在三年前的财务报表里见过申领记录。
“您要找的答案，在这儿。”金泰宇举起一本泛黄的祠堂香火账本，纸页边缘焦黑，“徐俊宇的私人账户每月汇来‘功德金’，编号是……”他枯瘦的手指划过账本扉页，“和训练生培养舱的玻璃碎片完全一致。”
林夏的瞳孔骤缩。
三个月前在B班训练室，她曾捡到半块带编号的玻璃碴，当时徐俊宇的助理用鞋底碾碎了它，说“是实验器材残次品”。
此刻账本上的数字正和她记忆里的划痕重叠，像两把钥匙同时插进锁孔。
“您右手的族谱文字。”金泰宇突然逼近，扫帚柄在掌心转了个圈，金属摩擦声让林夏后颈发凉，“林氏的诅咒要收债了，对吧？”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金丝雀的血色交易他脖颈浮现的金色纹路让林夏想起徐恩珠——那个在练习室突然呕血的A班生，送医前她抓着林夏的手，皮肤下的血管就像这样泛着金，“他们用血脉养结界……”
“砰！”
林夏将账本残页塞进碎纸机。
飞散的纸屑在空中突然停住，每一片都折射出冷光，重组为三维数据流：“林氏祠堂香火钱来源——器官黑市交易款，资金流向……”
“住口！”金泰宇的扫帚尖刺来，林夏本能抬手格挡。
毒针触到她透明手背的瞬间突然爆成血雾，记忆宫殿里徐恩珠的克隆体基因图谱正疯狂覆盖账本数据，那些金色纹路在基因链上燃烧，“原来你女儿不是病死的，是被当成了……”
“咔——”
监控摄像头转动的声音像骨头错位。
朴允儿的全息投影从保险柜裂缝里渗出来，她化着舞台妆的脸在蓝光里忽明忽暗：“您发现了祠堂的‘净血祭坛’，但真正的——”
“坐标！”林夏拽住即将崩塌的账本数据，徐俊宇的账户流水突然和沈美兰灭门案现场的GPS坐标重合，“2010年9月12日，沈宅火灾前一小时，三亿韩元汇入这个账户……”
“我女儿也是训练生！”金泰宇的扫帚柄突然转向自己心口，毒针在他胸口洇出暗红，“他们说签了‘自愿献祭’合同就能出道，可她的器官……”
林夏的记忆宫殿突然展开祠堂平面图。
她盯着金泰宇颤抖的手，猛地拽过他的扫帚柄往通风管道一送——金属刮擦管壁的声音里，一个银色U盘“叮”地掉出来，外壳刻着“2001-2021自愿献祭合同”。
“这是……”
“跑！”金泰宇突然嘶吼，他脖颈的金色纹路开始溃烂，“朴允儿的人在……”
话音戛然而止。
林夏听见门外传来清脆的“咔嗒”声，像高跟鞋的鞋跟碾过大理石地面。
一下，两下，由远及近。
她抓起U盘塞进胸口，透明的身体在紫外线灯光里几乎要消散，却清楚看见财务室的门缝里，一道红色的影子正在逼近。
“林小姐？”
甜美的女声裹着香水味渗进来。
林夏攥紧U盘的手在发抖，她望着金泰宇逐渐冰冷的尸体，望着全息投影里朴允儿未说完的半句话，最后将视线投向虚掩的门——红色高跟鞋的鞋尖，正轻轻叩响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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