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刺破冷库的冰寒，林夏拽着姜美妍的手腕撞向冷藏柜时，金属撞击声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炸开。
陈警官的骂声突然变调——那瓶泡着器官标本的玻璃罐被撞翻，褐色液体泼了他满脸。
他捂着眼后退两步，枪响偏离，子弹擦着林夏耳际嵌进冰墙。
"走！"林夏扯着姜美妍往冷库出口跑，姜美妍的鞋跟卡在冰缝里，整个人踉跄着栽进她怀里。
林夏这才发现她小腿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正顺着裤管往下滴，在冰面上洇出蜿蜒的红痕。
化妆间的门虚掩着，是她们今早换训练服时留的缝隙。
林夏踹开门的瞬间，脂粉味裹着霉味扑面而来。
她把姜美妍按在化妆凳上，镜子里映出两人苍白的脸——姜美妍腕上的银锁还在发烫，在她们手背上烙出的印记像两朵血色曼陀罗。
"坚持住。"林夏扯下围巾缠住姜美妍的小腿，指尖触到她皮肤时吓了一跳——烫得反常，像块烧红的炭。
她转身翻抽屉，记忆宫殿里自动浮现出三天前帮姜美妍整理化妆台的画面：玫瑰色腮红在第二层，润唇膏在左边第三个格子，最底层那个带铜锁的木匣......
"咔嗒"，木匣没锁。
林夏掀开盖子，里面躺着半张族谱残页，"林美妍"三个字正在渗血，血珠滴在下面的日记本上，正好落进页脚那个爪印状的污渍里。
她翻开日记本，最新一页停在三个月前："美妍，你说我们是双生花，可为什么姐姐的血能维持结界，我的却不行？"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被人抓着手写的。
"林昭儿的血......需要双生花......"
沙哑的低语从背后传来。
林夏转身时，姜美妍的手己经掐住她手腕。
她的瞳孔完全扩散成金色，像两盏淬了毒的灯，指甲深深陷进林夏皮肉里："他们要的不是心脏，是......"
"美妍！"林夏用力掰她的手，却发现那看似瘦弱的胳膊硬得像钢筋。
姜美妍的头突然重重砸在化妆台上，金色瞳孔瞬间褪去，只剩眼白翻得吓人。
林夏摸到她后颈有块凸起的疤痕，形状像朵并蒂莲。
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有人正顺着管道爬过来。
林夏抄起口红在镜面上画下族谱残页的纹章，笔触顿住——那纹路和林氏祖宅外墙上的雕刻分毫不差。
她上个月跟拍练习生采风时见过，当时老管家还说那是"镇宅龙纹"，现在看分明是两株交缠的花茎。
"走。"林夏扯起姜美妍，从裙角撕下块布料蘸了她的血。
地下车库的指纹锁在化妆间暗门后，是她昨天帮清洁阿姨搬纸箱时发现的。
血滴触到感应区的瞬间，机械音响起："林氏血脉认证成功。"
祖宅后院的桂树落了满地，崔孝信正蹲在焚纸炉前，火光照得他脸上的皱纹像道深沟。
他面前堆着半烧的祭祀名录，每张纸上都写满血字，"林昭儿""林美妍"的名字在火里蜷成黑蝴蝶。
"姜家血脉不该出现在这里。"他突然转身，枯瘦的手指划过林夏手背上的印记，"你身上的血，掺了姜家的？"
林夏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砖墙。
崔孝信从怀里掏出两套月白色古装裙，裙角绣着并蒂莲："子时前若未献祭双生花，结界会吞噬所有嫡女。"他把名录残片塞进她衣领，"拿着这个，去正殿。"
鼓声就是这时响起的。
咚——咚——咚——节奏和林昭儿每月献心血的日期完全吻合。
林夏帮姜美妍换上古装，摸到衣襟暗袋里的族谱残页，突然想起徐俊宇西装袖扣上的纹章——和残页上被划去的双胞胎名字旁的印章，一模一样。
"跟紧我。"林夏拽着姜美妍往正殿走，鞋底碾过烧焦的名录纸。
鼓声越来越急，像有人在敲她的太阳穴。
正殿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暗红的光，隐约能看见鎏金香炉里飘着的线香，还有......
铁链拖地的声响。
林夏的脚步顿住。
她看见门内的青砖地上，有段泛着冷光的锁链，末端消失在阴影里，像条蛰伏的蛇。
姜美妍突然动了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手背——那枚血色曼陀罗印记，正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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