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指尖刚触到正殿门环，门内突然爆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替身！你不是妹妹！"
她猛地推门，暗红烛火劈头盖脸涌出来。
鎏金香炉里的龙涎香混着铁锈味，呛得人眼眶发酸。
祭坛中央的青砖上，林昭儿被拇指粗的铁链锁着脚踝，月白裙裾浸透血渍，苍白的脸因痛苦拧成一团。
她对面站着徐俊宇，玄色西装搭在臂弯，左手握着柄青锋古剑，剑柄镶嵌的鸽血红宝石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烫——那抹红，和姜美妍总戴在颈间的演唱会纪念项链，简首是从同一块原石上切下来的。
"徐先生？"林夏下意识护在姜美妍身前。
昨夜在地下车库，这个总替财阀处理"脏事"的血契执行人还替她挡过醉汉的酒瓶，此刻他眼里却像结了层冰，剑锋轻轻一挑，便挑开了她鬓边的碎发。
"姜家血脉本该在十年前就——"
嗡——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祭坛边缘的八卦纹路突然泛起金光。
崔孝信从左侧暗门撞进来，西装裤脚沾着草屑，手里攥着把生锈的铜钥匙："真正的双生花在此！"他拽着姜美妍的手腕往祭坛中央拖，金表链擦过林夏手背，烫得她缩了下手指。
"等等！"林夏扑过去，指甲掐进崔孝信手背。
混乱中她瞥见姜美妍后颈有道月牙形疤痕，鬼使神差地撕开那处皮肤——淡青色的藤蔓纹身顺着脊椎蜿蜒，和林昭儿锁骨下若隐若现的家族印记，连分叉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徐俊宇的剑"当啷"坠地。
他盯着那抹青色，喉结动了动，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林夏想起三天前在练习室，他替姜美妍捡起掉落的耳坠时，指腹在她后颈停留的那半秒——原来那时他就察觉到了。
"该注射新批次营养剂了。"
阴恻恻的女声从阴影里钻出来。
朴秀妍踩着细高跟踱出来，米色套装一尘不染，左手的注射器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林夏瞬间想起上周整理A班合同档案时，每份文件右下角都盖着的"秀妍事务"印章——此刻正印在朴秀妍袖口，红得刺眼。
"美妍？"林夏抓住姜美妍的手。
小练习生的掌心全是冷汗，眼尾的泪痣在发抖。
朴秀妍的动作快得像条蛇，注射器扎进姜美妍脖颈的瞬间，林夏的记忆宫殿自动运转起来：0.5ml透明液体，推注时间3秒，朴秀妍无名指戴卡地亚钻戒，戒圈内侧刻着"J.Y"——和徐俊宇袖扣上的纹章缩写，分毫不差。
"不......要......"林昭儿突然发出呜咽。
她的手腕渗出鲜血，不是顺着血管流，而是逆着，像无数条红虫往心脏钻。
祭坛石壁传来"咔啦"轻响，百年前的影像从石缝里渗出来：青瓦大院内，穿马褂的男人揪着两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其中一个哭着喊"阿爹"，另一个拼命往姐姐身后躲。
男人举起刀时，镜头突然拉近——那枚刻着"徐"字的袖扣，和徐俊宇现在戴着的，是同一款式。
"你父亲当年为何要杀妹妹？"林夏抓住徐俊宇手腕。
他的皮肤冷得像块冰，腕骨处有道旧疤，形状和姜美妍后颈的疤痕竟能严丝合缝拼在一起。
徐俊宇猛地甩开她，剑鞘"啪"地砸在青砖上，内衬露出半枚姜家徽记，金漆己经剥落，却仍能看清那对交缠的凤凰。
鼓声戛然而止。
林夏的余光扫过祭坛下方，一块青砖的缝隙里露出半截泛黄的纸角。
她刚要弯腰，徐俊宇己经捡起剑，剑尖虚点在她胸口："带姜美妍走。"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林氏的诅咒，不是你能碰的。"
"那你呢？"林夏盯着他泛红的眼尾，"你祖父的剑，你父亲的袖扣，还有姜家的徽记......"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徐俊宇的手指在剑柄上蜷成白团。
"走！"
他突然挥剑斩断林昭儿脚边的铁链。
林昭儿瘫在地上，盯着石壁上的影像笑起来："原来我们都是替身......姐姐替妹妹活，妹妹替姐姐死......"她的血滴在青砖上，正好渗进林夏刚才注意到的缝隙里。
纸角动了动，像是有生命般往更深处缩了缩。
姜美妍突然拽她的衣角："夏夏，我头疼......"小练习生的瞳孔开始发散，后颈的纹身泛着诡异的青光。
林夏咬咬牙，架起她往门外跑。
经过徐俊宇身边时，她听见他低声说："十年前的火灾......姜家双胞胎......"
但话音被突然响起的警笛声淹没了。
林夏最后回头看了眼祭坛。
徐俊宇正把林昭儿抱起来，她的血滴在刚才渗血的砖缝上，那截纸角终于彻底露了出来——泛黄的纸页边缘，隐约能看见"俊熙"两个字，是徐俊宇的本名。
而在那纸角下方，青砖的缝隙里，露出半枚铜锁的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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