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警报声刺得林夏耳膜生疼。
她蜷缩在徐恩珠机械臂围成的金属护盾里,在碎石砸在装甲板上的闷响中,清晰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那声音和记忆里暴雨夜林氏祠堂的铜钟声重叠在一起,那时她跪在青石板上,看着嫡姐的血滴进族谱木匣,而木匣里的羊皮纸正渗出暗红色的字迹。
“姐!”徐恩珠的机械手指突然扣住她的肩膀,金属关节发出警告的蜂鸣声,“后门锁了十七年,除了朴社长没人能打开。”
林夏顺着她的机械眼望去。
在后门缝隙里漏进的冷白光中,申在勋抱着黑色金属盒的身影正被灰尘切割成碎片。
他手腕上的青铜链随着动作晃动,半枚带血的DNA报告在尘埃里忽明忽暗——那是他翻遍医院档案,在弟弟申在贤的停尸记录最后一页找到的。
三个月前,他蹲在仁川港的雨里对她说:“我要让取走他肾脏的人,用命来偿。”
“是血契。”林夏突然抓住徐恩珠的机械臂,记忆宫殿里闪过徐俊宇解剖台上的青铜链,“徐俊宇的链坠是另一半检测报告,他们用双生子的血做密钥。”
话音未落,申在勋己将金属盒按在密码锁上。
林夏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念诵什么,然后突然咬破指尖——不是自己的血,是从金属盒夹层里取出的玻璃管,里面凝固的暗褐色血珠,在锁孔前折射出诡异的紫芒。
“叮——”
密码锁的齿轮开始倒转。
申在勋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金属盒打开的瞬间,他抓起里面的手术录像盘,用盘片边缘在徐恩珠的机械肘关节刻下二维码:“这是仁济医院地下三层的监控,他们取肾时会给受害者注射致幻剂,让……”
“让他们以为自己是自愿的。”林夏接完这句话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全息投影在徐恩珠的关节齿轮间炸开,金色的数据流组成朴社长保险库的立体模型,生物锁的位置闪烁着血红色提示:需“自愿献祭书”血指纹与林氏族谱抗体双重验证。
“韩泰宇那疯子启动焚化炉了!”林孝真的尖叫从培养舱方向传来。
林夏转头,看见评级总部的地下管网正渗出金色液体——那不是血,是韩泰宇用林氏族人血液提炼的抗体原液,此刻正顺着管道喷射,所过之处金属融化出刺鼻的蓝烟。
“族谱抗体……”林夏的目光落在掌心的科举残页上。
沈美兰消散前落下的金粉还粘在纸边,她鬼使神差地将残页对折,竟成了一面模糊的铜镜。
当她举起这面“镜子”时,徐俊宇插在墙角的佩剑突然泛起冷光——剑身上的暗纹被反射到天花板,与保险库门锁的齿轮纹路严丝合缝。
“双生诅咒需要同时……”林孝真扯开培养舱的密封胶带,将注射器扎进营养管,“林昭儿死的那晚,朴社长怀里抱的不是她的尸体,是……”
“闭嘴!”韩泰宇的机械音穿透轰鸣。
林夏抬头,二十台机械军团正从通风管道鱼贯而下,激光炮的红点在她胸口连成网。
她退到核心柱旁,后背贴上冰凉的金属,突然摸到一道裂缝——和记忆里林氏祠堂香炉底座的裂痕形状一样。
“接着!”
申在勋的托盘碎片划破手腕的声音比金属摩擦声更刺耳。
林夏接住那滴混着弟弟血液的血珠,指尖刚碰到核心柱裂缝,整面墙突然发出蜂鸣声。
全息地图在头顶展开,密室坐标像活过来的萤火虫,顺着血液轨迹爬向保险库方向。
“走!”徐恩珠的机械臂突然展开成金属阶梯,关节处的二维码闪着幽蓝的光,“抗体数据能形成屏障,他们的激光伤不了我们!”
林夏踩着机械臂往上爬时,记忆宫殿自动调取了1998年林昭儿被杀的监控。
雪花屏里,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正拽着朴社长的手,而倒在血泊里的林昭儿身边,一柄和徐俊宇佩剑同款的青铜剑正反射着烛光——那小男孩的眉眼,和现在的徐俊宇重叠成一片阴影。
“生物锁验证!”
保险库的金属门发出闷响。
林夏看见沈美兰的科举答卷被投射在锁面上,第73条“自愿献祭书”的字迹正在滴血:“活体容器需保留意识……”
“孝真!”林夏扯下脖子上的林氏族徽,“用你的虹膜!”
林孝真的瞳孔瞬间收缩成竖线——那是林氏双生诅咒激活的标志。
林夏将徐恩珠的机械核心贴在她眼尾,金色纹路顺着营养管窜向保险库门锁,在最后0.1秒完成绑定。
“咔嗒——”
门开的瞬间,焚化炉的热浪裹着抗体原液涌进来。
林夏踉跄着栽进保险库,掌心的科举残页突然发烫。
她低头去看,发现原本墨色的字迹边缘,正渗出极细的血线,像被谁用针尖轻轻挑开了一道口子。
“姐!”徐恩珠的机械臂在身后收拢,“韩泰宇的人追上来了——”
林夏没听见后面的话。
她盯着掌心里的血线,突然想起沈美兰消散前说的半句话:“有些血……”
而此刻,那血线正沿着“申在贤 丁未年冬月”的名字蜿蜒,像要把整页纸都染成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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