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无月之殇
新纪元第三年秋分,萧无月在魔渊废墟中挖出了自己的墓碑。
青苔覆盖的石碑上,刻着「修罗王萧无月之墓」——这是混沌鼎重塑世界时产生的记忆错乱,那些未被完全修正的因果,正在以实物形式重现人间。
她指尖抚过碑文,情劫蛊突然在心口绽放出带刺的蔷薇。自从三生命锁解除,这些妖花就再未开放过。此刻的异变只意味着一件事——
「牧云出事了。」
七情琵琶的残弦自动续接,弹奏出只有她能听见的哀曲。音律指引她来到太虚剑宗禁地边缘,眼前的景象令这位新任魔尊瞳孔骤缩:
洛璃的白衣浸透鲜血,本命剑「太虚」断成三截。而她拼命护住的,是悬浮在青铜巨门残骸上的牧云——青年胸口插着半截鼎耳,伤口处不断渗出青铜液体,整个人己经半器灵化。
「药王谷的余孽?」萧无月瞬移至洛璃身旁,修罗魔气灌入对方经脉。
「比那更糟。」洛璃咳出冰晶,这是当年结晶化的后遗症,「是混沌鼎的排斥反应...他在消失。」
话音未落,牧云右臂突然透明化,显露出内部流转的星图。萧无月情劫蛊的尖刺猛然扎入自己手腕,以痛觉保持清醒——她终于看清真相:
三年前补天时,牧云作为「鼎心」本该完全消散。是残留的命锁强行将他拼回人形,如今法则开始修正这个「错误」。
更可怕的是,那些青铜液体正组成古老的文字——
**「鼎缺一耳,劫火重临」**
第二节 剑骨焚心
太虚剑宗「洗剑池」沸腾如熔岩。
洛璃将牧云沉入池底,三千道剑气结成蚕茧。这是剑宗禁术「铸剑魂」,以剑修心血为引,为将死之人重铸魂魄。
「你疯了?」萧无月捏碎传讯玉符,「他现在是半鼎灵之体,这池子会...」
「会让他彻底器灵化?」洛璃扯开衣领,露出心口与牧云同源的鼎纹,「你以为这三年来,我是靠什么维持他人形的?」
池水突然炸开。牧云浮空而起,周身缠绕着青红双色锁链——那是破碎的命锁残余。他睁眼的瞬间,洗剑池所有名剑同时哀鸣,剑身上浮现出与混沌鼎相同的裂纹。
萧无月突然按住太阳穴。琵琶弦崩断的声音在她颅内回荡,某段被新纪元抹除的记忆复苏了:
**补天那日,真正的牧云确实消散了。
**现在这个「牧云」,是她和洛璃用命锁残片拼凑的镜像。**
**而混沌鼎缺失的那枚鼎耳...**
「天玑耳在牧雪儿手里。」她脱口而出。
洛璃的断剑突然刺入自己丹田,挖出颗琉璃色的剑丸——这是她三年前自毁剑心时偷偷保留的种子。剑丸中封存着最后画面:
冰棺少女在融入混沌鼎前,将一枚鼎耳抛向虚空。耳坠上的「天玑」二字清晰可见。
「我们都被骗了。」洛璃的瞳孔泛起血色,「雪丫头根本不想让混沌鼎完整...」
第三节 雪踪诡迹
追踪牧雪儿的过程像场荒诞剧。
他们循着天玑耳的波动来到「无忧城」,却发现这座新城的所有居民都长着与牧雪儿相似的脸。更诡异的是,每个人都坚信自己才是真正的「鼎灵转世」。
「克隆体?」萧无月捏碎某个少女的手腕,里面流出的是金色液体,「不,这是...」
「香火金身。」牧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他不知何时恢复了清醒,右手的透明化己经蔓延到肩膀,「雪儿在收集信仰之力。」
洛璃的剑穗突然无风自动。她顺着感应冲进城主府,在供奉殿看到了骇人景象:
三百具冰棺排列成混沌鼎形状,每具棺前都燃着青囊火。而殿中央的神像,赫然是微笑的牧雪儿——神像掌心托着的,正是失踪的天玑耳!
「哥,你来了。」
神像突然开口。冰晶从神像眼角滚落,落地后化作牧雪儿的虚影。这个「牧雪儿」比记忆中成熟许多,眉心多了一枚青铜竖瞳。
「当年我故意藏起天玑耳,是因为...」她伸手触碰牧云透明的右臂,突然脸色大变,「不对!你不是哥哥!」
整个无忧城剧烈震动。所有「居民」的面容同时扭曲,化作狰狞的青铜鬼面。萧无月的七情琵琶自主防御,却见牧云突然抓住她和洛璃的手:
「现在明白了吧?」他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三年前补天时,真正的牧云就己经...」
空间裂隙在此刻吞没三人。最后看到的,是牧雪儿神像崩裂后露出的东西——
一具与牧云完全相同的青铜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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