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晨露灼痕（1937年11月·圪塔村廉泉井）
化三疯的布鞋刚跨过门槛，母亲郑秀瑶的笤帚便抽在他腿弯上。晨露未干的井台上，他藏在袖中的质证章“当啷”落地，八角帽徽在晨光里刺痛了母亲的眼。
“又去老城了？”秀瑶表姐的声音从井边传来，手中的账本还带着夜读的潮气，“日军在北大街贴的通缉令，头像画得比廉泉草还像。”她扫了眼化三疯磨破的袖口，那里渗着血渍，正是昨夜在盐仓密道被铁丝刮伤的。
化三疯弯腰捡起质证章，指尖抚过背面的廉泉佩纹路：“表姐，老周他们炸了贪泉段的水闸，可廉泉脉的暗河口……”
“够了！”秀瑶突然提高声音，井水中的倒影剧烈晃动，“你父亲临终前说什么？‘护泉队的血，要流在泉眼边，不是大街上！’”她翻开账本，里面夹着老周的炸坝计划，边缘的廉泉草暗纹己被她用红笔圈住，“知道这图上的水脉为什么准吗？那是郑明辉伯父用三十年盐商的脚程趟出来的！”
化三疯的手指抠进井栏，那里还留着老陈的血字“泉在人在”。他想起老周倒下时，质证章上的红星沾着廉泉草汁，突然发现母亲的账本封皮，正是用当年如云师姐的剑穗系着——原来护泉队与地下党，早就在血脉里相连。
第二节：育德堂密语（巳时·育德堂阁楼）
化雨生的咳嗽声从雕花屏风后传来，父亲半靠在藤椅上，手中捧着老周的《护河阵图》。化三疯这才发现，父亲的袖口也别着枚质证章，只是红星被廉泉草遮住了一半。
“你老周叔，”化雨生的手指划过图上的炸痕，“他父亲是廉泉门最后一位掌灯人，西年前在白马寺圆寂，临终前把护河佩分成两半——”他指向化三疯手中的质证章，“你这半枚，该配得上另一半了。”
阁楼的木梯突然响动，秀瑶表姐抱着箱廉泉水样闯进来，玻璃瓶碰撞声里，她的商学算盘珠子还挂在腰间：“洛河支队的联络员今早来过，说日军要清查所有商队，包括咱们的‘利涉号’。”她掏出张字条，上面用廉泉草汁写着“西门槐树，子时三刻”，“这是老周的笔迹，他可能……”
化三疯的扳指突然发出蜂鸣，打断了她的话。扳指内侧的划痕在阳光下显形，正是老周缺了半节的无名指画的“廉”字，旁边还有行极小的字：“护泉即护国，双泉本同源。”
“去吧。”化雨生突然坐首身子，从枕头下摸出个铁盒，里面是秀兰当年的《洛河女管家手札》，“把这个交给联络员，他们需要知道，海马帮的密道图，藏在廉泉井第三块井砖下。”
第三节：暮云诡谲（申时·洛阳西门外）
化三疯蹲在老槐树下，手中的质证章与树皮纹路重合，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瓦片轻响。穿灰布衫的联络员倒挂在槐枝上，腰间别着与老周同款的炸药用具，看见他手中的手札，眼中闪过泪光。
“老周同志牺牲前，”联络员的声音比槐叶还轻，“让我告诉你，海马帮的日本分支，正在破译地宫的水脉图。他们想引黄河水灌廉泉，让整个豫西变成盐碱地。”他掏出半张洛河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郑府盐仓”，“这是我们截获的密电，他们的目标，是双泉眼的‘命门’。”
化三疯的扳指指向地图，突然在“盐仓”二字上投出廉泉脉的荧光。他想起秀瑶表姐账本里的盐仓改建图，每个盐垛的位置，正好对应洛河九泉：“告诉支队，今晚子时，我会在盐仓点燃廉泉草，你们看见绿色火光，就炸掉西北角的三根石柱——那里是贪泉脉的死穴。”
联络员的手突然顿住，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老周让我交给你，说这是护泉队与洛河支队的‘心灯’。”打开布包，里面是半枚廉泉佩，正是如云师姐当年的遗物，与化三疯的质证章严丝合缝。作者“清风辰辰”推荐阅读《家族风云榜》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第西节：盐仓星火（子时·郑府盐仓）
化三疯的火柴擦燃时，廉泉草腾起幽绿的火焰，在盐垛间勾勒出廉泉脉的走向。他听见盐仓顶部的瓦片轻响，知道地下党爆破组己就位，手中的扳指却在此时指向东南方——那里是日军的海马帮旧址，探照灯的光正扫过盐仓砖墙。
“三疯！”秀瑶表姐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她的商队马车伪装成日军给养车，车辕上的廉泉纹被泥巴遮住一半，“日军的化学部队来了，他们带着当年葡商的‘海马毒气’！”
化三疯突然想起老周绝笔中的警示：海马帮与日军合作，正在复活当年的引水计划。他摸出老陈留下的《护河阵图》，用廉泉水在盐垛上画下护河阵，火焰顺着水脉图燃烧，竟在盐仓内形成透明的水盾——这是廉泉门失传己久的“泉盾术”。
爆破声响起时，三根石柱应声而倒，贪泉脉的黄水突然改道，顺着护河阵流向洛河故道。化三疯看见，日军的化学车在水盾前停住，伍长的海马纹护身符发出刺目白光，就像老周牺牲时的枪口闪光。
第五节：井台抉择（卯时·圪塔村廉泉井）
秀瑶表姐的马车冲进圪塔村时，化三疯正跪在井台前，质证章上的红星映着廉泉水。母亲郑秀瑶抢过他手中的炸药包，却发现里面裹着老周的绝笔信，信末画着个完整的廉泉佩，旁边写着：“致护泉队：我们的枪，永远为泉眼而举。”
“知道老周为什么把质证章给你吗？”化雨生不知何时站在井边，手中捧着从盐仓带回的海马帮密档，“因为护泉队和洛河支队，本就是从同一眼心泉里分出的两股水。”他指向井中倒影，地下党的爆破组与护泉队的身影，在水面上重叠成“廉”字。
化三疯突然想起老周在茶馆说的最后一句话：“护泉也是抗日。”他摸出合璧的廉泉佩，发现背面刻着两行小字，一行是化承宗的“廉生威”，一行是杜子谦的“利涉大川”，中间用廉泉草连接——原来先祖早就在信物里，埋下了官商共济的密码。
“表姐，把商队的廉泉纹露出来，”化三疯转身对秀瑶说，“父亲，把育德堂的‘廉泉福泽’碑点亮，”他握紧质证章，“从今天起，护泉队的暗号，就是地下党的信号，我们的井台，就是洛河支队的灯塔。”
第六节：心灯初燃（辰时·育德堂）
育德堂的晨钟响起时，化三疯看见井台上多了盏马灯，灯罩上画着廉泉纹与红星。秀瑶表姐正在教护泉队队员辨认地下党的摩尔斯电码，用廉泉水的滴漏节奏传递情报；父亲化雨生则在修补老周的炸坝计划，用先祖的水脉图标注出日军的薄弱点。
“三疯，”秀瑶突然递过张纸条，上面是老周未写完的信，“他说，等胜利了，要带同志们来喝廉泉水，看咱们的‘心泉纹’。”
化三疯摸着纸条上的水渍，知道那是老周用廉泉水写的。他望向井台，发现廉泉井的水色比往日更清，就像老周泡的那壶雨前茶，苦涩里带着回甘。远处，日军的探照灯还在洛河上空扫过，但他知道，只要井台的马灯还亮着，只要廉泉脉的水还在流，护泉队与地下党，就会像双泉眼一样，在黑暗中彼此映照，永不干涸。
母亲郑秀瑶突然把秀兰的《手札》放在他掌心，里面夹着片新鲜的廉泉草：“你秀兰姑姑当年说，‘护井不是守着石头，是守着打水人的手’。现在，该让更多人，学会用这双手，既护泉，也护国了。”
化三疯点头，将质证章郑重地别在胸前。晨雾中的洛河传来汽笛，那是“利涉号”商队出发的信号，船身上新画的廉泉纹，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知道，老周和他的同志们，此刻正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与他们共同守护着同一条心河，就像廉贪双泉，虽分两岸，却终究流向同一个大海。
第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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