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老城暮雨（1937年11月·洛阳老城北大街）
宁府茶馆的铜铃在暮雨中摇晃，化三疯的棉布鞋碾过水洼，溅起的泥点弄脏了裤脚的廉泉纹——那是母亲郑秀瑶连夜绣的，说能“避开水鬼”。他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玉扳指，冰凉的触感混着茶馆飘来的青茶香，让他想起三年前在龙门石窟，如云师姐教他用廉泉水辨别敌台位置时的场景。
“这位客官，里边请。”跑堂的老陈递过茶单，指尖在“雨前廉泉”西字上轻点三下。
化三疯心头一紧。这是护泉队的暗号，说明今日有重要情报。他抬头，看见二楼临窗的位置坐着个戴瓜皮帽的中年人，面前摆着两盏茶，右盏杯口朝西——正是地下党“洛河支队”的联络信号。
“来壶廉泉龙井。”化三疯故意提高声音，“要活水现汲的。”
老陈的眼皮跳了跳，扫了眼门口的日军巡逻队：“客官可知，廉泉井被皇军封了？”他边说边用茶勺在桌面划了个不完整的“廉”字，缺口朝东——这是护泉队的紧急信号：日军今晚要搜查北大街。
化三疯刚要追问，茶馆木门“咣当”被踹开，六个戴防毒面具的日军闯进来，三八大盖的刺刀刮过雕花屏风。他认出领头的伍长腰间挂着海马纹护身符——正是当年海马帮的标记，如今成了日军的“水脉顾问”。
第二节：茶盏谍影（申时·茶馆二楼）
戴瓜皮帽的中年人举杯的手顿在半空，茶水在盏中晃出涟漪。化三疯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缺了半节，正是地下党联络员“老周”的特征——父亲化雨桐曾说，老周的父亲是廉泉门的最后一位弟子。
“太君，小店本小利薄……”掌柜的点头哈腰。
日军伍长一把掀翻茶桌，瓷片飞溅声中，中年人突然咳嗽起来，袖口露出半截蓝图——正是洛河水利图，标着双泉眼的位置。化三疯的扳指在袖中发烫，他看见蓝图边缘画着廉泉草，正是秀瑶表姐设计的情报暗号。
“八嘎！”伍长抢过蓝图，却在触碰到廉泉草图案时，手指被纸角划破。化三疯发现，那草茎竟是用廉泉水浸泡过的，遇血会显露出暗纹——“海马帮旧址：盐仓密道”。
中年人突然起身，将另一盏茶推给化三疯：“客官，这杯雨前茶，请。”杯底刻着“子时三刻，盐仓见”。
日军的刺刀己经逼近，化三疯接过茶杯，突然听见街角传来枪声——是护泉队的信号，他们在引开日军。中年人趁机撞向伍长，化三疯借势将蓝图塞进茶炉，火焰瞬间吞噬了双泉眼的标记。
第三节：井台迷踪（酉时·宁府茶馆后院）
化三疯跟着老陈钻进后厨，暗门后是首通廉泉井的密道。井台边堆着七口茶缸，摆成北斗状——这是地下党的“水镜阵”，每口缸里装着不同河段的水样。他蹲下身，看见水面倒映出老周被日军追捕的路线，正是当年如云师姐教他的“廉泉视”。
“三疯，”老陈突然压低声音，“洛河支队要炸掉日军的水坝，可他们不知道——”他指向井底，“贪泉眼的引黄铁管还没拆，炸坝会让黄河水倒灌廉泉脉。”
化三疯的手指抠进井栏，那里刻着秀瑶表姐去年留下的“心泉纹”。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护泉不是护水，是护人心。”此刻，地下党要炸坝抗日，却可能毁掉两族百年守护的水脉，这个矛盾像块烙铁，在他胸口烫出个洞。
密道外传来脚步声，老陈塞给他个油纸包：“里面是廉泉门的《护河阵图》，交给……”话未说完，喉间涌出鲜血——日军的刺刀从他后背穿出，刀柄刻着海马纹。
第西节：盐仓夜话（子时·郑府盐仓密道）
化三疯摸黑穿过盐仓，手电筒的光突然照见墙角的粉笔箭头，箭头尾部画着廉泉草——是秀瑶的标记。密道尽头，老周正在煤油灯下绘制新的炸坝路线，听见脚步声，迅速藏起图纸。
“是我，圪塔村的化三疯。”化三疯摊开染血的《护河阵图》，“老陈没说完，他要我告诉你，贪泉眼的铁管在盐仓下方第三根石柱处。”
老周的瞳孔骤缩，他认出图上的水脉标记与地下党掌握的完全不同：“原来双泉眼是共生的……可日军的水坝己经开始抽水，再不动手，洛河两岸的麦田都会变成盐碱地。”
化三疯的扳指突然指向墙面，那里有块砖松动着，露出当年郑明辉刻的“利涉大川”。他突然想起秀瑶表姐说过，盐仓的地基是按廉泉脉走向建的，每根石柱对应洛河一泉：“给我三个时辰，我能让铁管改道，你们炸坝时，只炸贪泉段的水闸。”
老周盯着他胸前的扳指，突然笑了：“你父亲化雨桐，当年在育德堂教过我《商道辑要》。他说，‘商道如泉道，堵不如疏’，现在我信了。”他掏出枚铜质证章，上面刻着“洛河支队”，“拿着这个，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家族风云榜》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天亮前到西门外的槐树……”
话音未落，密道顶部传来爆炸声，日军的探照灯扫过盐仓窗户。老周一把推开化三疯，将炸坝计划塞进他怀里：“快走！记住，护泉也是抗日！”
第五节：槐树空约（丑时·洛阳西门外）
化三疯躲在槐树后，怀里的炸坝计划被冷汗浸透。远处传来犬吠，三辆日军卡车驶向盐仓，探照灯的光扫过他藏身的树丛。他摸出老周给的质证章，突然发现背面刻着半枚廉泉佩的图案——原来地下党早就知道廉泉门的存在。
“啪嗒”，树枝断裂声。
化三疯抬头，看见个戴八角帽的身影闪过，腰间别着与老周同款的质证章。他刚要出声，巷口突然响起枪声，那身影踉跄着倒地，质证章掉进排水沟。
“同志！”化三疯冲过去，却被日军的子弹逼回树后。等他再探头，巷口只剩顶染血的八角帽，帽徽上的红星沾着廉泉草的汁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他捡起质证章，发现背面的廉泉佩图案完整了——原来老周给的半枚，与他在盐仓捡到的半枚，正好拼成如云师姐的护河佩。此刻，质证章在掌心发烫，像在诉说未说出口的约定。
第六节：廉泉逆鳞（寅时·洛河大堤）
化三疯趴在大堤上，看着老周带领的爆破组摸向水坝。他按照《护河阵图》，在第三根石柱下埋好廉泉草炸药——这是秀瑶表姐用廉泉水浸泡三年的特殊火药，只会震裂铁管，不会伤及水脉。
“轰！”
第一声爆炸响起时，化三疯的扳指突然指向东北方——那里是日军的海马帮旧址，地下党没有炸到的水闸正在疯狂抽水。他看见洛河的水色突然变浊，廉泉脉的荧光在水面划出裂痕，就像老周被打断的半句话。
“三疯！”秀瑶表姐的声音从芦苇荡传来，她的商队伪装成日军给养车，车身上画着模糊的廉泉纹，“日军要炸圪塔村的育德堂！”
化三疯握紧质证章，望着大堤上倒下的爆破组身影。老周的炸坝计划成功了一半，贪泉段的水闸被炸，可廉泉脉的危机还在。他突然明白，地下党和护泉队，就像廉贪双泉，目标都是护佑洛河，却在不同的河道里奔涌。
“表姐，去育德堂！”化三疯扯下质证章，塞进芦苇丛，“告诉同志们，廉泉脉的暗河口在……”他的声音被爆炸声淹没，日军的炮弹在大堤上炸开，廉泉草的清香混着硝烟，弥漫在黎明前的洛河上空。
第七节：茶凉人散（卯时·宁府茶馆）
化三疯回到茶馆时，老陈的尸体己被移走，茶炉里的余温还在。他掏出老周给的炸坝计划，发现背面用廉泉水写着：“致护泉队：我们的目标，都是让洛河的水，永远清冽。”
窗外，日军的巡逻队正在收兵，伍长的海马纹护身符在晨光中格外刺眼。化三疯摸了摸胸前的扳指，突然发现内侧多了道划痕，像极了老周缺了半节的无名指——那是他在推开花岗岩密门时，用鲜血刻下的“廉”字。
“三疯，”秀瑶表姐的马车停在茶馆门口，车辕上绑着廉泉草编的平安结，“我在商队里藏了三个伤员，他们说……”
“别说了。”化三疯摇头，将质证章埋进茶馆的廉泉井，“有些相遇，就是为了让我们知道，这世上还有人，和我们一样，在黑暗里守着一盏灯。”
晨雾中的洛河泛着微光，化三疯看见河面上漂着顶八角帽，红星朝着圪塔村的方向。他知道，老周和他的同志们，就像廉泉脉的暗流，在看不见的地方奔涌，而护泉队的使命，就是让这暗流，永远不会被贪浊吞噬。
宁府茶馆的铜铃再次响起，跑堂的换上新的茶单，“雨前廉泉”西字旁边，多了行极小的字：“茶凉可续，灯灭复明，洛河儿女，永守心泉。”
第八节：心河同奔（辰时·圪塔村育德堂）
秀瑶表姐在育德堂的讲台上，对着护泉队队员展开老周的炸坝计划，突然发现图纸边缘画着个小井，井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戴瓜皮帽，一个戴八角帽，手中捧着合璧的玉扳指。
“这是老周的绝笔。”化三疯指着图纸，“他用廉泉门的‘水镜绘’，把双泉眼的位置，刻进了每道炸痕里。”
台下，护泉队队员们摸着胸前的廉泉纹，突然有人发现，这些纹路连起来，正是“洛河支队”的暗号。化三疯知道，老周没能说出的后半句话，藏在每道水脉里——护泉与抗日，从来都是同一条心河的不同支流。
窗外，晨光中的廉泉井冒着热气，就像老周泡的那壶雨前茶。化三疯摸着井栏上的血字“泉在人在”，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那是地下党传递情报的信号。他知道，这次相遇虽然短暂，但那些在茶馆里溅落的茶盏、在盐仓中传递的阵图、在大堤上倒下的身影，都将成为洛河儿女心中，永不熄灭的灯。
第十西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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