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白马寺残碑（民国六年·霜降·白马寺碑林）
化雨桐的手指抚过“廉泉福泽”碑上的弹孔时，神算苏离的卦幡正在风中狂舞。十年前修复的碑刻又添新伤，“廉”字右下角缺了一角，像极了如云左肩上的剑疤——那是去年在开封护粮时，被军阀副官砍的。
“公子，卦象变了。”苏离的声音比碑上的霜还要冷，“‘海马踏廉’重现，这次盯上的是郑明辉的‘利涉号’商队。”他指向洛河，三艘挂着米字旗的火轮正在逆流而上，船头的海马旗比当年的海盗旗多了道洋商的鎏金纹。
化雨桐的扳指突然发烫，映出河面下的暗流——贪泉脉的咸水正裹挟着泥沙，侵蚀廉泉的支流。他想起郑明辉上月的信，说洋商要在洛河建水电站，选址正是双泉眼的交汇处。
“如云呢？”化雨桐收起飞针——那是秀兰的银镯碎片熔铸的，“她去郑府送《廉泉护河图》了吧？”
苏离摇头，卦钱在桐木盘里排成“困”卦：“廉泉门的传玉佩在流血，如云姑娘怕是……”
第二节：利涉号劫案（申时·洛河利涉码头）
郑明辉的算盘在账房桌上跳成八瓣，军阀的勒索信压着《商道辑要》。二十七个“利涉号”货箱被扣押，箱角的“廉泉纹”被涂成海马标志，就像当年秀兰改绣的裙摆被撕烂。
“郑老板，”洋商买办的手杖敲着地板，“只要您在水电站合约上签字，货箱立刻放行。”他的怀表链上挂着枚水滴形玉佩，与如云的廉泉佩极为相似，“听说贵府有块能分水脉的玉扳指，不如——”
话未说完，屋顶突然破响。如云的剑光如廉泉破冰，斩落买办手中的怀表。玻璃碎响中，化雨桐看见表盘内侧刻着“海马帮·葡商分支”的标记，与地宫发现的走私图一模一样。
“明辉，他们要的不是货，是双泉眼的水脉图！”化雨桐接住如云抛来的护河图，“苏先生说，水电站的桩基正好打在廉泉眼的‘命门’上。”
郑明辉摸出半枚扳指，与化雨桐的合璧，在账房地上投出洛河三维水脉图。买办的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为何二十年来，海马帮始终找不到双泉眼的准确位置。
第三节：地宫水劫（酉时·龙门石窟地宫）
如云的血滴在“廉泉眼”的石兽上时，九股清泉突然变浊。化雨桐看见，石墙上的《官商共治契约》正在褪色，唯有秀兰补写的“泉分两岸，心共一源”清晰如昨。
“他们用贪泉水污染了护河阵，”如云的声音带着咳出的血沫，“海马帮的人……在郑府盐仓下的贪泉眼装了引黄铁管。”她指向暗河，浑浊的黄水正顺着贪泉脉倒灌，“黄河水一来，洛河两岸都会变成盐碱地。”
化雨桐的扳指突然脱手，嵌入石兽口中。地宫深处传来轰鸣，那是百年前化承宗设下的“廉泉逆鳞阵”启动了。他想起苏离的卦辞：“雷火照碑开生面，双泉合璧见天心”——此刻，龙门山的闪电正劈向水电站的桩基，就像二十年前劈开祖坟的那道雷。
第西节：盐仓密道（戌时·郑府盐仓密道）
郑明辉的煤油灯照亮暗河时，看见海马帮的人正在焊接铁管。为首者戴着青铜面具，额间刻着“利涉大川”的反纹——正是当年在澳门逃脱的葡商后人。
“郑明辉，你祖父欠我们二十万两黄金，”面具人举起账本，“现在连本带利，用洛河的水来还！”
郑明辉的刀砍在铁管上，火星溅在“廉泉草”银饰上。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商道尽头是廉道”，反手将刀刺入自己的掌心，用血在铁管上画下廉泉纹——这是秀兰教他的“以血固泉”之法。
暗河深处，化雨桐的扳指与如云的玉佩同时炸裂。双泉眼的共鸣波顺着铁管逆流，将黄河水逼回故道，却也震碎了地宫的部分石壁。化雨桐看见，崩塌的石缝里露出新的密室，中央石台上放着个水晶盒，作者“清风辰辰”推荐阅读《家族风云榜》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里面躺着枚完整的“廉生威·利涉大川”合璧扳指——比他们手中的更古老，刻着化承宗与杜子谦的联名款识。
第五节：育德堂灯火（子时·圪塔村育德堂）
化三疯的《水经注》被翻得哗啦响，九岁的男孩盯着“洛河九泉”的插图，突然看见廉泉眼的位置多了个红点——那是他用廉泉水点的，只有戴玉扳指的人才能看见。
“三疯，别闹。”郑秀瑶抢过书，她的辫梢学着秀兰当年，别着朵廉泉草，“先生说，明天要带我们去看双泉眼。”
化雨桐推门进来时，看见两个孩子正对着扳指投影的水脉图争论。苏离站在窗边，望着洛河方向的火光：“水电站的桩基塌了，海马帮的人退了，但——”他指向化三疯胸前的扳指，“这孩子的血，能激活最古老的护河阵，就像当年的秀兰。”
如云的咳嗽声从里间传来，她摸着秀瑶的头，忽然笑了：“当年我以为护河靠剑，现在才明白，靠的是这些眼里有光的孩子。”她掏出半本《洛河女管家手札》，里面夹着秀兰的廉泉草标本，“秀瑶，你父亲当年在利涉桥刻的字，该由你来补全了。”
第六节：双泉共鸣（卯时·洛河大堤）
黎明前最黑的时候，化雨桐与郑明辉站在双泉眼交汇处。合璧的扳指在中央石台上旋转，引动九泉共鸣，浑浊的河水渐渐澄清，露出河底的“廉”“利”二字古碑——那是化承宗与杜子谦亲手刻的。
“当年他们想告诉我们，”化雨桐望着东升的旭日，“官与商，就像这两块碑，缺一不可，却要各守其位。”
郑明辉点头，他的算盘珠子在掌心发烫，那是用廉泉井的井木做的：“我打算在北岸建‘利涉商学’，教孩子们算‘廉商账’，就像秀兰当年想做的。”
远处，如云带着孩子们走来，秀瑶举着新刻的“心灯”木牌，化三疯捧着水晶盒里的古老扳指。苏离的卦幡终于平静，这次写着：“百年惊澜归心海，双泉合璧照后人”。
第七节：破晓传承（辰时·龙门石窟古阳洞）
化雨桐将古老扳指供奉在化承宗与杜子谦的牌位前，看见壁画上的两位先祖终于握手，手中的扳指化作洛河的晨光。如云的廉泉佩碎块被熔成新的护河铃，挂在育德堂的飞檐上，风过处，响着秀兰最爱的《廉泉谣》。
“先生，”化三疯扯着化雨桐的衣角，“水晶盒里还有张纸！”
展开泛黄的宣纸，化雨桐的眼泪落了下来——那是秀兰的字迹，不知何时被埋在地宫：“雨桐，若有一天双泉眼遇劫，让孩子们用廉泉水洗去贪心，就像当年你教我磨碎玉砚。”
郑明辉摸着女儿辫梢的廉泉草，突然明白，海马帮也好，洋商也罢，终究敌不过世代相传的护泉心。他望向洛河，看见“利涉号”商队正在起航，船头的旗上，海马纹与廉泉纹交织成新的图案——那是秀兰设计的“心泉纹”，现在成了两族共同的标记。
第八节：心灯永续（巳时·育德堂开学礼）
新刻的“泉分两岸，心共一源”匾额下，化雨桐敲响了晨钟。如云的剑舞不再凌厉，却多了份温润，剑光掠过孩子们的课本，在石墙上投出“廉”“利”相扣的光影。
“今日讲《廉商十则》，”化雨桐展开郑明辉新撰的课本，“第一则：商之廉，非不逐利，乃取之有道，如廉泉之水，润田而不涝。”
郑秀瑶举起算盘，算珠碰撞声与廉泉井的水流声相合。化三疯摸着水晶盒，突然看见里面的古老扳指在发光，映出未来的画面：洛河上的和解桥上车水马龙，两岸的学堂书声琅琅，而他自己，正带着孙子在廉泉井旁，讲述这个延续百年的故事。
苏离的卦摊不知何时摆到了学堂门口，这次卦幡上没有字，只有幅画：两簇火苗在风雨中摇曳，却始终靠拢，就像化郑两族的灯，在时代的惊澜中，彼此映照，永不熄灭。
第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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