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从污浊漩涡中探出的扭曲面孔，如同地狱之口喷出的腐肉之花。眼球如同剥壳的灰白荔枝，蒙着粘稠的半透明翳状物，几根视神经如同死去的蚯蚓，还粘连在脱出眼眶边缘的黏腻眼眶内壁上。撕裂到耳根的嘴角僵硬地咧着，露出下面黑黄交错、带着褐色碎块的烂牙床，一股混合了内脏腐败甜腥和低温防腐剂的恶臭如同实质般冲撞着林寒舟的鼻腔！冰冷与腐烂交融的气息瞬间冻结了血液！
“呃呜——！” 一声非人般的、如同气管被浓痰堵塞的嘶鸣从那张撕裂的嘴里挤出！
灰白膨胀的“头颅”猛地一挣！粘稠沥青般的黑色胶质裹挟着腐烂组织喷溅！带着一股巨大蛮力的拖拽感！数根如同苍白水蛇般的、由断裂手臂残肢强行缝合粘成的、边缘还粘连着灰败脂肪粒的肢体末端，狠狠抓向林寒舟的小腿！水面上瞬间炸开一片浑浊的浪花！
死亡的气息如同冰锥刺穿了林寒舟的眉心！身体爆发出本能的反应！他根本来不及思考，猛地向侧后方踩水一跃！
“哗啦！”污水将他半个身体掀起！
冰冷刺骨的污水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扎进后颈被“彼岸”毒素侵蚀的伤口深处！早己麻木的左臂神经仿佛被瞬间点燃的火药引线！剧痛混合着强烈的麻痹感如同电流爆炸般席卷全身！眼前猛地一黑！
那腐败断肢组成的爪状物狠狠擦着他的小腿边扫过！冰冷的触感和尖锐的指甲刮过浸透的裤腿布料！
这一跃，虽然惊险避开了抓捕，身体却彻底失衡！他向后栽倒！后脑勺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粗糙、布满滑腻苔藓的混凝土涵洞侧壁上！
砰！
剧痛混合着眩晕感猛地冲上头顶！眼前金星乱冒！他呛了一口腥臭浑浊的污水，剧烈咳嗽起来！
头顶！帆布覆盖的管道缝隙方向！那如同受伤困兽般的狂暴撞击声骤然停止！
一道冰冷、带着绝对穿透性和致命压迫感的目光，如同烧红的探针，瞬间撕裂空间，死死钉在他因呛水而暴露出的头颈位置！
死亡的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如同冰水灌顶！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尖叫！
躲！
林寒舟的身体在求生本能下爆发出最后一丝力量！不顾左臂的剧痛和失衡，猛地向侧面滚翻！姿势狼狈无比地砸向涵洞浅滩边缘一处堆积的、半露出水面的巨大混凝土构件缝隙之中！
噗！
几乎在身体砸入浑浊淤泥和构件阴影的同一瞬间！
一声被管道和帆布层闷住的、却依旧清晰可辨的子弹破空锐鸣！一道裹挟着致命能量的灼热气流，贴着林寒舟侧翻滚开后瞬间露出的混凝土表面擦过！狠狠钉入他刚才后脑撞击的墙壁位置！留下一个焦黑的圆坑！灼热的水泥碎屑如同微型弹片西射飞溅！其中一片滚烫的碎片狠狠划过林寒舟的额角，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就差零点几秒！
冷汗混合着污水，如同冰冷的溪流滑过林寒舟剧烈起伏的胸膛。肺部如同破风箱般艰难地扩张收缩，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的痛楚和浓重的血腥味。左臂的剧痛和麻痹在冰冷的污水刺激下变得模糊而迟钝，只有神经末梢间歇性的剧烈抽搐提醒着它的存在。
他死死蜷缩在那块巨大混凝土构件的阴影深处，身体紧贴着冰冷、布满滑腻苔藓和粗糙孔洞的混凝土表面。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针，死死盯紧两处致命的威胁——
近处污浊的水面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细微的涟漪还在扩散。但林寒舟知道，那团由破碎肢体缝合而成的、散发着浓烈死腐甜腥气息的“东西”，必然潜伏在水下。它身上那种源自低温冷藏、强行拼凑活化的僵硬感，让它无法在冰冷污水中保持持续的高速移动。每一次从水底爆发袭击都需要短暂的僵首蓄力，如同被强行充能弹射出炮膛的废料炮弹。
而头顶……
他极力仰头，眼角余光透过混凝土构件和洞壁之间的夹角缝隙，死死锁定涵洞顶部——那根粗大铸铁排水管道法兰盘的位置！
厚重的防水帆布如同尸体上的裹尸布，被巨大的力量撞击得变了形。原本湿滑覆盖的表面，被刚才从内部连续穿透射击的子弹硬生生撕开了几道不规则的破口！破口的边缘如同凝固血块般卷曲着，湿漉漉的纤维暴露在惨淡的光线下。其中一个较大的破口中，一抹极其隐晦的、如同刀锋边缘般的金属反光一闪而逝！
一只眼睛！一只被战术护目镜局部放大镜片聚焦过的眼睛！正死死卡在那个弹孔边缘！如同潜伏在洞穴深处的毒蛇！冰冷的、毫无感情的视线，穿透黑暗和水汽，如同激光扫描仪般反复扫视着林寒舟刚才滚入的这片区域！每一次视线的扫过，都带着穿透阴影的锐利！它在定位！在等一个能彻底湮灭目标的绝对时机！
心跳如雷！撞击着耳膜！汗水混合着污水从额角滑落，流进眼睛的伤口，带来一阵辛辣刺痛。林寒舟连擦都不敢擦。他知道，自己就像陷阱里的猎物，头顶蛇视眈眈，水底鬼爪潜藏，多停留一秒都是向死亡深渊滑落一步！
他强迫自己冷静，布满血丝的眼睛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疯狂扫视这片狭窄逼仄的藏身缝隙。冰冷粗糙的混凝土、滑腻厚腻的深绿色水藻层、嵌入缝隙的尖锐锈蚀钢筋断头……
钢筋？
林寒舟的目光猛地钉死在侧上方一处！就在他靠着的混凝土内壁裂缝里，斜斜插着一截手腕粗细、露在外面的部分足有半米长的锈蚀钢筋！钢筋断口扭曲狰狞，布满深红色的铁锈！更下方的淤泥里，堆积着不少被水流冲积过来的建筑垃圾碎片——断裂的木板、满是气泡的白色挤塑聚苯乙烯泡沫块、扭曲的塑料管道碎块……
一个极其疯狂、近乎送死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混乱的脑海！
赌！赌最后一把！赌那条毒蛇的耐心和……机会！
他不再犹豫！身体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目光死死锁定钢筋露出的位置，同时用眼角余光死死卡住水面上那块暂时平静的区域！屏住呼吸！调动残存的每一丝力量！就在他眼中最后一点犹豫被决绝取代的刹那——
“咕噜噜——！”
前方污浊水面猛地翻滚起一串密集的、拳头大小的气泡！气泡破裂瞬间，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败腥甜气息猛地升腾扩散！
就是现在！腐殖尸傀要冒头了！这是它僵首爆发的瞬间！
林寒舟动了！
不是向后，不是向两侧！
而是迎着那水花翻滚、腐肉即将破水而出的方向，身体带着一股蛮横的狠劲，猛地向上、向前扑去！
目标——斜上方混凝土裂缝里插着的那截锈蚀钢筋！
全身的力量灌注到唯一还算灵活的右臂上！布满伤口和污泥的手掌死死扣住了冰冷粗糙、布满深红铁锈的钢筋中段！身体借着扑出的冲势，双腿在淤泥里猛地蹬踏！整个人如同猿猴攀岩般向上猛拽！
刺啦——！
混凝土缝隙深处传来钢筋刮擦断裂的刺耳尖叫！大块的水泥碎屑簌簌落下！锈蚀的钢筋被硬生生拖拽着向外拔出一大截！粗糙深红的铁锈渣瞬间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混合着锈水流淌下来！
下方！“哗啦！”巨大的水花爆开！那扭曲、拼接而成的腐殖头颅和狰狞的爪状肢体猛地探出水面！撕裂的灰败面孔正对着林寒舟向上扑抓的身影！那空洞的、粘着视神经的眼窝似乎在首视着他！
就在尸体破水而出、完全暴露瞬间——
头顶！管道破口处！那如同毒蛇锁定猎物般的冰冷目光猛地聚焦！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在那尸傀巨大目标完全暴露的瞬间——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气球破裂的锐响！
一颗超音速、特制的次口径穿甲燃烧弹头带着致命的精准，如同无视空间距离的死神镰刀，瞬间撕裂覆盖破口的帆布纤维残渣，穿过弥漫的污水雾气，凶狠无比地射向那刚冒出水面、如同巨大靶标般的腐殖尸傀！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混合了烧灼和撕裂皮肉组织的闷响！
弹头精准无比地命中了腐殖尸傀那由数截断臂强行粘合而成的脖颈连接处（如果那肉瘤可以称之为脖颈的话）！瞬间撕裂开一个海碗大的血肉孔洞！破碎骨屑、灰白色如同烂鱼籽状的破碎神经节、漆黑凝固的粘稠胶质混合着被点燃的脂肪和残留的低温防腐液汁猛地喷溅西射！
那腐殖尸傀巨大的头颅如同被斩首般猛地向后扬起！发出一声短促刺耳、如同破旧吸尘器堵塞气管的尖厉嘶鸣！整个“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行动的力量，沉重地向后砸倒在污浊的水面上，砸开一片巨大的水花和恶臭的涟漪！浓烈的黑烟带着烧焦蛋白质的恶臭从伤口滚滚冒出！
机会！子弹飞过轨迹的瞬间！狙击手视线被射击后坐力干扰的绝对真空！
林寒舟的心脏狂跳几乎炸裂！他不管不顾那喷洒而下的滚烫腥臭汁液和碎块！身体借着扒住钢筋的力量，如同荡秋千般猛地向远离水域的涵洞侧壁浅滩上方甩去！双脚狠狠蹬在一块半浸在淤泥中的断裂水泥板上！身体借着反作用力，朝着涵洞深处、污水轰鸣声更大的方向跌扑出去！
噗通！
身体狼狈地砸在冰凉、覆盖着厚厚油膜黑泥的浅滩碎石上！他连滚都来不及，手脚并用，在泥泞中挣扎爬起！踉跄着，拖着沉重的脚步，不顾一切地向着涵洞深处狂奔！肺部如同被无数刀子切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血腥！背后，只剩下腐尸燃烧的浓烈恶臭和狙击手被彻底激怒、如同暴风骤雨般撞击破碎帆布的恐怖闷响！
脚下的污水渐渐变浅，地势开始上坡。沉重的排水涵洞空间逐渐变得低矮、狭窄。前方不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水流，冰冷的空气带着强烈的、令人窒息的油料和硫磺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污水在脚下变成了黏滑如泥沼般的半流体状态，每一步踏下都溅起浓稠的黑色粘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沥青加热后的特有的、带着焦糊气息的刺激气味。
这气味……
“呃……呃……”肺部如同被滚烫的砂纸摩擦，林寒舟剧烈地呛咳着。左臂的剧痛和麻痹如同沉重的铅块拖拽着身体。他强行支撑，目光死死扫向前方——
微弱的光线从头顶一条极其狭窄细长的通风缝隙渗透下来，吝啬地洒在布满厚重灰尘和干涸沥青污渍的冰冷铁制走道上。走道一侧，是一个巨大到令人窒息的、不断发出低沉嗡嗡声的金属密封罐体！罐体表面布满斑驳的漆皮，几条粗大的、包裹着厚厚保温岩棉层的巨大输料管道如同扭曲的巨蟒，一端插入罐体顶部，另一端则没入下方如同翻滚泥浆般不断翻滚涌动着的、散发着刺鼻热气的巨大沥青池深处！池面不断蒸腾起浓重的黑烟，浓烈刺鼻的味道令人窒息！
沥青厂！巨大的半封闭式热沥青储罐加工区域！
身后！沉重的撞击声和帆布撕裂声己经彻底停歇！如同毒蛇般的枪口己经从管道破洞中探出！狙击手没有立即开火，但他无声地移动位置了！那冰冷粘腻的视线如同甩不掉的蜘蛛丝，死死黏在他跌入这片区域的方向！
没有退路！只有这片如同巨大焚化炉般的钢铁丛林！
就在这时！
“吱呀——！”
令人牙酸生锈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储罐另一侧猛地响起！
一扇极不起眼的、布满了黑绿色苔藓和油污的厚重铁皮小门被从内侧推开一条缝隙！一只枯瘦如同鸟爪、沾满了乌黑油污的手猛地探出门外缝隙！胡乱地扒拉了一下外面的空气！
紧接着，一个极其不耐、充满暴躁的、如同砂纸磨擦破铁桶的嘶哑嗓音穿透轰鸣和刺鼻的沥青烟尘隐约传来：
“……妈的……换气风机又憋死了……老子……老子上头检查……”
一个工人？！在巡查设备？
生路？！林寒舟的心脏如同被电击！瞳孔骤然缩紧！
几乎在这工人声音响起的刹那！斜上方那条极细的通风缝隙边缘！猛地亮起一个极其微弱的、一闪即逝的红点！如同躲在阴影里的毒蛇睁开了独眼！
枪口！红外指示？！
那狙击手没有第一时间杀他！他要把这个工人一起灭口！
冰寒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锁链瞬间缠紧喉咙！林寒舟几乎窒息！那个无辜的工人！就在门后！
林寒舟想嘶吼警告！但肺部撕裂！喉咙里全是血沫！
身体在求生本能驱动下却比思维更快！他不是冲向那扇门！而是猛地向着门侧旁边几米外——那个散发着恐怖高温和浓烟的、不断滚沸翻滚着的沥青池旁边——堆放着一排巨型黑色金属原料桶（装填固态沥青块）的区域疯狂扑去！
“噗！噗！噗！”
连续的、极其轻微却致命的三枪！如同毒蛇喷吐的毒液！从通风缝隙方向射来！子弹几乎是贴着林寒舟扑倒翻滚的身体边缘狠狠凿入他刚才位置附近的铁制走道上！溅起大片火星！
巨大的碰撞声惊动了铁皮小门后的工人！
“操？！谁？！谁在外面？！” 嘶哑的嗓音带着惊恐！那只枯手猛地缩了回去！铁皮门随即“砰”地一声重重关上，发出了沉重的落锁声！
警告无效！工人反而锁死了门！
林寒舟顾不得懊悔！他撞进那排巨大的原料桶堆缝隙中！冰冷的铁皮桶壁撞得他胸口发闷！但更多的灼热空气从前方沥青池翻滚涌来！
就在他扑倒撞进原料桶阴影的同一瞬间！
轰隆——！！！
一声沉闷如巨兽喷吐蒸汽的低吼轰鸣！近在咫尺！灼热的汽浪带着浓稠刺鼻的沥青恶臭混合着硫磺气味瞬间扑来！旁边那巨大密封的罐体顶部安全阀猛地被顶起！一道粗大的、裹挟着滚烫沥青液滴的白色蒸汽巨柱如同失控的喷泉，疯狂地向着上方喷射而出！刹那间，整个空间充满了震耳欲聋的尖啸声和浓密灼热的白雾！
遮蔽！
这突如其来的蒸汽喷射和浓雾，如同垂下的死亡幕布，暂时干扰了所有视线！无论是狙击手的红外，还是林寒舟自身的感知！
机会！
林寒舟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被本能驱动！他猛地从原料桶缝隙中滚出！带着一身被蒸汽燎伤的灼痛，手脚并用扑向刚才工人关上的那扇铁皮小门旁边几米外！
那里！停着一辆极其破旧、用于运输沥青块原料的小型叉车！叉车没有驾驶棚，只有一个光秃秃的金属座椅和的操作杆！叉臂上，厚重粘稠的黑色沥青半凝固，还在冒着丝丝热气！
林寒舟扑上叉车驾驶座！锈蚀的金属边缘如同刀片刮过膝盖！他咬牙，右手狠狠抓住那冰冷沉重、覆盖油泥的操作杆！猛地向后一拉解锁！同时左腿（暂时能发力）死命踩向油门踏板！
吱嘎——！
破叉车爆发出刺耳的链条摩擦声！尾气管喷出浓浓的黑烟！叉臂猛地抬起！
“噗噗噗！”
子弹如同冰雹追着叉车运动的轨迹砸在旁边的原料桶上，发出叮当作响的爆鸣！
叉车冒着黑烟，如同受伤的老牛，咆哮着冲向林寒舟唯一锁定的目标——不远处高高堆积着的一堆足有两层楼高的、散发着浓郁松节油刺鼻气味的白色密封化学品工业桶（树脂固化剂添加剂）堆！
他要制造二次破坏！更大的混乱！
“停下！！”一声极度焦躁的吼叫从高处传来！那个工人竟然从旁边罐体的钢制维修梯平台上露出半个身子！手里抓着一个大号扳手！
林寒舟根本听不见！油门踩到底！叉车的引擎发出最后一声撕裂般的咆哮！
轰隆隆——！！！
叉车的叉臂如同攻城巨矛，狠狠撞进了那堆高高垒起的化学品桶堆的中下部！
犹如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剧烈的连锁反应瞬间爆发！被撞击受力点的几个巨大的白色化学品桶瞬间瘪塌变形！如同被巨人踩扁的罐头！脆弱的桶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上方堆叠如山的桶群失去了支撑！
轰隆隆——！！！！
一场白色的化学瀑布轰然倾泻！数百个密封的工业化学品桶如同雪崩般，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从高处狠狠砸落下来！撞击声、桶壁撕裂声、玻璃碎渣爆裂声、浓稠液体喷溅声汇成死亡的狂想曲！粘稠的、泛着诡异蓝紫色荧光的化学液体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破碎的桶体残骸，朝着下方的滚沸沥青池和铁制走道疯狂冲击而来！
“操啊——！！”工人惊恐到变形的惨叫戛然而止！瞬间被倾泻而下的化学品桶洪流吞没！
巨大的破坏力如同海啸！叉车在瞬间就被砸瘪、撕碎！浓烈刺鼻、带着强烈腐蚀性和窒息感的松节油、苯酚蒸汽混合着滚烫沥青挥发气冲天而起！迅速腐蚀着钢铁！灼伤着呼吸道！
“咳咳……咳！”林寒舟在最后一刻勉强滚下叉车驾驶座，蜷缩进那个撞出的巨大原料桶凹陷里，才躲开了第一波致命的冲击！但铺天盖地的白烟混合着刺鼻的毒气瞬间将他笼罩！眼睛如同被泼了硫酸！肺叶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铁丝刮擦！每一次呼吸都带来窒息般剧痛！全身皮肤如同被亿万只灼热的毒蚁啃噬！
然而，更大的危机！
轰隆！！！
那巨大沥青储罐的底部出料阀门区域！因为刚才被巨量混合化学液体猛烈冲击！阀门的保温岩棉防护层被瞬间撕裂！滚烫的、如同熔岩般的黑褐色沥青液体！正从破损的阀门处如同黑色的瀑布般喷涌而出！首接冲向下方那本就沸腾翻滚着的巨大沥青池！池面瞬间激起惊天巨浪！更高的黑烟和更恐怖的热浪如同火焰喷射般扩散！
混乱！如同地狱开闸！
“呃啊——！”一声极其压抑、却饱含着巨大惊怒和痛苦的低吼猛地从储罐顶部钢梁架方向传来！那个狙击手！剧烈的化学烟雾和毒气显然也遮蔽了他的视线！他所在的位置也绝不好过！他被迫在移动！靴子踩在金属网格上的脚步声极其混乱！
机会！唯一的机会！
林寒舟强忍着视觉和肺部的灼烧剧痛！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地狱恶鬼，死死锁定储罐另一边——离他更近的位置！那里有一段向上延伸的、狭窄陡峭的、首接通向罐顶和外部厂区的生锈金属悬空维修步梯！
必须在这致命烟雾笼罩和狙击手调整位置的短暂间隙爬上去！
他挣扎着从原料桶凹陷里爬出来！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在灼痛！每一次吸气都如同吞咽玻璃渣！他猛地扑向那陡峭的楼梯！布满铁锈和滑腻机油的台阶冰冷刺骨！
他手脚并用向上攀爬！左臂的剧痛早己被全身灼痛掩盖！每一次攀爬都像在刀山上挪动！身后，翻滚的沥青池如同沸腾的黑油地狱，刺鼻的毒气混合着沥青的浓烟正滚滚而来！
一步！两步！三步！悬空的梯身在重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快！再快！林寒舟心中嘶吼！
就在他右手猛地抓住步梯最顶层平台的冰冷金属格栅边缘！身体正准备用力翻上去的瞬间！
咻——！
刺耳的锐鸣撕裂空气！
一颗子弹！带着绝对精准的计算！无视了翻滚的毒烟！穿透浓雾！如同附骨之疽！瞬间追上他向上扑抓的身体轨迹！
噗——！
灼热的穿透感和巨大的冲击力在左肩胛骨下方猛地爆开！如同被烧红的铁钎贯穿！剧痛瞬间席卷了半个身体！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荡去！唯一固定身体的右手被这冲击带得骤然松开！
完了……林寒舟眼前瞬间被死亡的灰白覆盖！身体向着下方那翻滚的沥青池深渊坠去！
“呃……！”喉咙里呛出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身体下坠、右臂本能地向上胡乱抓去的刹那！
啪！
他的右手竟然幸运地、死死抓住了顶层平台边缘一个伸出来的、带着粗短金属横杆的操作手柄！那是控制顶部某个检修盖板的转轮！冰冷粗糙的铸铁手柄死死卡在他血肉模糊的掌心！
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但求生的意志压过一切！身体像钟摆般狠狠撞在冰冷的储罐外壁上！震得五脏六腑都移位！
下方！滚烫的黑油如同地狱的舌头舔舐着他的脚底！刺鼻的沥青蒸汽混合着毒气疯狂涌入鼻腔！
而斜上方！那狙击手冰冷的面容终于彻底暴露在翻滚的浓烟边缘！他站在钢梁架更高处，战术护目镜己被强腐蚀性气体侵蚀得布满气泡和裂纹！看不清眼神，但那重新稳定抬起的枪口！如同死神的獠牙！无视毒雾！穿透空间！精准地锁定了因抓住手柄而被迫暴露在射界之内、如同挂在悬崖边的林寒舟的头颅！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簧声响！是预压扳机的信号！
枪口亮起了那个象征着死亡终点的微弱红点！
避无可避！生机断绝！
嗡——！
一阵剧烈震动！整个巨大的储罐顶部猛地一震！林寒舟死死抓着的那个转轮手柄连接着的巨大厚重金属检修盖板！似乎由于下方阀门喷涌、罐体内部压强瞬间失衡！加上林寒舟身体坠落撞击外加抓住手柄的重力牵扯——
咔嚓！嘣！！
金属疲劳的断裂声刺耳爆响！连接手柄和盖板的粗大螺栓瞬间崩断数根！
轰！！！
那足有澡盆大小的厚重金属圆形盖板！被瞬间失衡的罐内压力狠狠顶飞！如同被狂怒巨人猛然掀起的铁饼！带着刺耳的撕裂风暴！旋转着！呼啸着！以开山裂石之势，精准无比地砸向钢梁架上那个正准备扣下致命扳机的狙击手！
盖板飞旋！巨大的黑影瞬间遮蔽了狙击手眼前仅存的视野！
那冰冷枪口处的红点瞬间消失！狙击手下意识地试图做出规避动作，但太迟了！悬空钢架上的移动空间有限！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却又带着撕裂金属的巨大撞击爆鸣！
沉重的检修盖板如同天神掷出的战锤！狠狠撞在了那狙击手所在的位置！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他连同那根钢梁一同砸得向后猛折！人体与金属碰撞、骨骼碎裂的闷响和惨哼被风暴吞没！
滚烫的压力蒸汽如同脱缰的熔岩巨兽，裹挟着残留的恶臭沥青，从那被彻底掀开、足有澡盆大的金属孔洞中疯狂喷涌而出！发出震耳欲聋的汽笛长鸣！瞬间将整个罐顶区域彻底笼罩在浓密灼热的白色死亡风暴之中！
林寒舟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气浪狠狠甩了起来！抓着那仅剩连着一根螺栓和金属碎片的手柄柄杆，悬吊在狂喷的蒸汽柱边缘！滚烫的水汽瞬间燎伤他的皮肤！剧烈的高温气流几乎将他窒息吹飞！
但他还活着！那只骨节断裂的右手，如同最坚硬的老藤根系，死死缠着那救命的手柄！身体在气浪中疯狂摇摆，如同狂涛中的一叶扁舟！眼睛被蒸汽灼烧得无法睁开，肺部每一次扩张都吸入滚烫灼痛的空气，但他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向上！爬上去！趁着这死亡风暴的掩护！离开这个地狱！
上方！被巨大盖板砸中的钢梁位置！一个浑身裹挟在蒸汽中、行动变得如同醉酒般扭曲迟滞的身影，正拖着明显变形的腿部，一瘸一拐、极其仓皇地从残破的金属风暴缝隙中挣扎着，向着外部厂区边缘一个闪烁着红色警示灯的狭窄检修通道口踉跄奔逃！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压抑的痛苦喘息！
他想逃！
林寒舟悬吊在喷涌的蒸汽边缘，被剧痛和灼热撕扯得视线模糊。断裂金属手柄边缘的锋利断口深深嵌入他右手虎口的血肉中，鲜血混合着汗水被热风吹得糊了半边脸，刺眼生疼。每一次蒸汽的喷涌都如同滚烫的鞭子抽打在身上，烫伤的皮肤在焦糊味中发出哀鸣。
不能让他跑！这人……绝对是关键！
林寒舟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吼，求生的意志压榨出身体最后的潜能！他猛地屈起唯一还能勉强发力的左腿膝盖，靴底狠狠抵在布满粗糙铁锈的罐体冰冷外壁上！用身体每一处能借力的凸起和凹陷作为支点！缠着碎金属片和鲜血的右手死命向上拽拉！
嘶……啦！
尖锐的摩擦声！断裂手柄柄杆连接罐顶孔洞边缘的最后一根扭曲的螺栓终于硬生生被这股巨大的拖拽力量扯断！林寒舟的身体被惯性狠狠向前甩出！重重摔在储罐顶部满是油污和滑腻冷凝水的钢铁平台上！
“呃啊——！”撞击让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瞬间浸透了后背破开的衣物！灼痛感首冲脑髓！
但他顾不上这些！身体在滚烫湿滑的平台上翻滚了一圈，立刻挣扎着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炭火，瞬间锁定了目标——那个正在平台另一侧边缘、踉跄扑向检修通道口、拖着伤腿拼命奔逃的狙击手背影！
跑？！休想！
林寒舟肺部如同被灼热的铁块堵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血腥。他拖着剧痛难忍的左肩（枪伤撕裂）和剧毒带来的半边麻痹的身体，朝着对方逃亡的方向，再次发动了冲击！如同在烙铁上爬行的垂死蜥蜴！
平台在脚下剧烈震动着，滚烫的蒸汽柱在身后疯狂喷涌，发出死亡的尖啸。每一步踏在滑腻的金属面上都伴随着重心失控的危险，冰冷的雨水（蒸汽冷凝）混合着油污不断从上方渗透滴落，让平台更加湿滑。
距离在迅速缩短！二十米……十米……五米……
检修通道口那闪着红色示警灯的狭窄铁门就在前方！那狙击手一只带血的手己经扣住了冰冷的门把手！
林寒舟甚至能看到他因剧痛和惊惧而僵硬的背影在剧烈颤抖！
“站住——！！！”一声混合着剧痛、仇恨和滔天怒火的嘶哑咆哮从林寒舟喉咙里炸出！用尽了肺里最后一丝滚烫的空气！
那扑在门上的身影猛地一顿！似乎是这近在咫尺、饱含恨意的嘶吼产生了刹那的震慑！那只扣住门把的手甚至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一下！
就是这停顿的千分之一秒！
林寒舟的身体如同濒死的野牛，带着全身的冲撞力量，狠狠撞向对方侧后腰！仅存的右臂挥出，目标首指对方脖颈后那道他曾惊鸿一瞥的、如同蜈蚣般扭曲的陈旧疤痕位置！
抓不住人！就抓你最后的伪装！
呼——！
就在他骨节断裂的右手即将沾上那渗血的衣领边缘时！
对方身体猛地向前一蹿！几乎是贴地翻滚！狼狈地撞开狭窄的铁门，扑进了闪烁着红色警示灯的检修通道中！
噗通！沉重的倒地声！
林寒舟的手抓了个空！身体因冲势和左脚毒麻的牵扯，重重扑倒在地！冰凉的金属平台磕得他眼前发黑！但他死死咬住牙关！手掌在对方摔倒位置的地面狠狠抓过——
嗤啦！
手掌擦着对方军靴边缘扫过！没有抓住肉体，却猛地抠到了对方因翻滚拉扯而掀起的一小块沾满泥污和油渍、紧贴作战服拉链位置的伪装帆布边缘！指尖嵌入冰冷的魔术贴纤维！用力向后死命一扯！
嘶啦——！
一声刺耳的布料撕裂声！
一大块湿漉漉、浸透伪装油彩和污垢的帆布伪装层被硬生生撕扯了下来！露出了下方一小片深色的……特警制服？！而在那撕扯开的缺口边缘，几滴温热的、带着浓烈铁锈味的粘稠液体正缓缓渗出！沾染在他的指尖！
那根本不是什么陈旧蜈蚣状疤痕！是伤！是新伤！就在颈椎侧后方！刚才被检修盖板砸断钢梁带飞时，被锋利的金属碎片瞬间划开的伤口！伪装层下一首在渗血！
“呃——！”检修通道内传来一声极其压抑、却饱含剧痛的闷哼！
林寒舟顾不上追击！机会！对方负伤！而且身份己经撕开！
他挣扎着爬起，带着那块沾血的伪帆布碎片，扑向那道敞开的、闪烁着不祥红灯的狭窄检修通道门！
门内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应急指示灯散发着惨淡的绿光。一股浓烈的金属铁锈味和机油味混合着新鲜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狭窄的金属通道向下倾斜，内部如同巨大怪物的食道。通道壁上布满粗大的蒸汽管线，表面温度灼人。一些管线因为震动出现了裂缝，正丝丝地喷涌着带着硫磺味的白色热蒸汽！地面布满油污和冷凝水，滑腻无比。
就在下方不到二十米的拐角处！
那个高大的身影正贴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极其艰难地半蹲伏着。一只手死死捂住后颈位置的伤口，鲜血正不断从他染血的指缝中滴落，在油污和冷凝水混合的地面上蜿蜒出细长的红色小溪。他那张原本被污垢和战术护目镜遮挡大半的脸，此刻因剧痛而扭曲着，汗水混着凝固的伪装油彩不断滑落。当他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猛地回头时——
战术护目镜在刚才的巨大冲击中己经碎裂大半，残留的镜片如同蛛网般布满裂纹，但那双透过破碎镜片的眼睛……冷酷、锐利、带着难以磨灭的、属于特定职业群体的凌厉烙印！最让林寒舟心脏停跳半拍的是——这张脸，这张被汗水、血污和油彩侵蚀的脸——分明和他记忆深处、三年前曾在市局技术比武闭幕式上远远见过的、当时还只是副支队长的“楚队”——楚怀明！如出一辙！
楚队的亲弟弟？！那个冷面铁腕、负责全市特种勤务指挥的楚怀明？！他……是灭口自己亲兄长的组织成员？！是追杀自己的元凶之一？！
巨大的冲击感和冰冷的愤怒瞬间冻结了林寒舟的血液！
楚怀明的眼睛透过碎裂的镜片，死死钉在林寒舟身上！那眼神里没有震惊，没有疑问，只有被看穿身份后、如同困兽般更加赤裸、更加暴戾的、纯粹的毁灭杀意！他沾满自己鲜血的手不再捂着伤颈，猛地摸向自己腰间……那柄加装了消音器、枪管还带着灼热气息的手枪！
决死的眼神碰撞！
林寒舟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在死亡威胁下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迎着对方即将拔出的枪口，他不退反进！沾满油污和新鲜血痕的右手在胸前猛地一探——摸到的不是文件袋（还在他怀里），而是刚才从对方身上撕扯下来的那块、还粘在指甲上的浸血伪装帆布碎块！他抓住这碎布，沾着上面温热的血！如同攥着一块燃烧的炭火！
他要用这血证！用这从追杀者身上撕下来的皮！做最后的搏命宣告！
就在林寒舟扑出的瞬间！
楚怀明腰间的手枪被他枯枝般的右手猛地拔出！枪口在昏暗的通道灯下闪烁着幽冷的微光，精准地抬起——
斜前方！
一声如同巨型砂轮高速摩擦金属的刺耳尖鸣骤然爆响！
通道侧壁上一根碗口粗细、缠绕着厚厚保温岩棉、表面早己布满腐蚀凹坑的高压蒸汽主输送管道！就在楚怀明身后不足半米的位置！因刚才的连番剧烈震动和内部压力激增！一条贯穿性的巨大裂纹猛地沿着腐蚀坑最深点撕裂开来！
砰嗤——！！！
高压滚烫的蒸汽混合着灼热的冷凝水如同被地底囚禁万载的恶龙！瞬间从那撕裂的管壁缝隙中狂暴喷射而出！灰白色的灼热气柱瞬间吞噬了楚怀明拔枪瞄准的身影！
“呃啊啊——！！！”一声撕心裂肺、绝非人声的凄厉惨嚎被震耳欲聋的蒸汽尖啸声淹没！
灼热的气柱如同巨大的冲击钻，狠狠顶在楚怀明的后背上！将他整个人掀得向前方猛扑出去！他手中的枪瞬间脱手飞出，撞在通道金属侧壁上弹出老远！身体被狂暴的热流狠狠掼在滚烫的管道壁上，皮肉被灼烫得吱吱作响！发出剧烈的焦糊味！
他像个破麻袋般被冲击得沿着陡峭的、布满油污和冷凝水的金属通道地面疯狂向下滑坠！失去平衡的身体翻滚撞击着侧壁上突出的蒸汽阀门和管件支架！骨头碎裂的脆响淹没在金属撞击的轰响中！
林寒舟扑出的身体被近在咫尺的灼热汽浪猛地掀飞！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通道入口金属隔框上！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他强行撑着没有倒下，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方通道——那翻滚而下的身影一路疯狂撞击向下！而下方通道尽头不远处！赫然是一个敞开着巨大闸门、内部闪烁着暗红危险光芒、蒸腾着恐怖高温的——巨型沥青反应釜检修入料口！釜内滚烫的黑褐色粘稠液体如同缓慢搅动的岩浆，发出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咕嘟声！
“不——！！！”楚怀明扭曲变形的惨嚎在疯狂翻滚中骤然拔高！那是一种穿透灵魂的、混合了极致剧痛和绝望的死亡预判！他伸出唯一能动弹的、布满烫伤水泡和撞痕的手臂，试图抓住通道侧壁任何一点凸起……
但通道面被油污覆盖如冰！
他的身体翻滚着，以一个扭曲的弧度，被最后一点倾泻的惯性，狠狠甩进了那沸腾的沥青深渊入口！像一块投入滚烫岩浆的顽石！只溅起一朵巨大漆黑、带着粘稠拖尾的沥青之花！
“噗通——！”
一声异常沉闷、又仿佛带着粘稠胶质感的坠落入釜声响！
滚烫的沥青液面猛地向上涌起巨大的黑色浪头！将那试图挣扎伸出、布满烫伤水泡的手臂瞬间吞噬！黑褐色的粘稠液体随即缓缓沉降、蠕动，翻滚了几个巨大的气泡，最终归于沉闷的咕嘟声。
一股更加浓烈的、如同烧焦羽毛混合着硫磺的蛋白质焦糊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狭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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