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裹着焦香的药气漫进丹房时,林寒舟正蹲在裂成八瓣的青铜鼎前发愁。昨夜被天雷劈开的鼎腹深处,竟蜷缩着个拳头大小的玉白婴孩,脐带连着块青铜残片,残片上墨竹纹路正泛着幽幽绿光。
"这老腌菜在鼎里孵崽呢?"玄霄老祖拎着酒葫芦凑近,十岁手指戳了戳婴孩鼓胀的腮帮。婴孩突然睁眼,瞳孔里流转着翡翠色符咒,哇地吐出口丹火,精准烧焦了老祖半边眉毛。
器灵小童扒着门框探头,肚脐嫩芽突然绷首:"爹爹!弟弟偷吃我的糖葫芦!"话音未落,婴孩己化作流光窜上房梁,怀里抱着三颗玄元丹啃得嘎嘣响。丹纹遇涎水即活,竟化作三条碧鳞小蛇缠住檐角铜铃,惊得打盹的仙鹤扑棱翅膀撞歪了八卦镜。
"坎位丹柜!"林寒舟甩出三枚铜钱钉住婴孩去路。钱币沾了丹气竟生根发芽,眨眼间在梁柱缝里抽出紫藤,藤蔓绞住婴孩脚踝的刹那,青铜残片突然迸发青光,将整座丹房震得簌簌落灰。
药堂长老揪着胡子冲进来,手中《丹经》哗啦啦自动翻页:"天孕灵胎,祸福难料啊!"书页间窜出的药灵气凝成捆仙绳,却把刚进门的王婶捆成了端午粽子。婴孩趁机挣脱紫藤,胖乎乎的手指凌空画符,丹炉残片突然聚成个夜壶状法器,壶嘴滋出墨绿汁液在地上蚀出个"怂"字。
"闭气!"林寒舟拽过胖弟子当盾牌。汁液沾上蜀锦道袍的辟邪纹,竟将绣线催化成三百条扭动的赤链蛇。苏婉儿甩鞭卷住蛇群,鞭梢金铃却被丹毒镀成哑巴,叮当声全化作了婴孩咯咯的嬉笑。
混乱间,婴孩突然窜上药柜顶层。肉乎乎的小手拍打着装"千年雪蛤"的玉匣,蛤蟆干遇丹气即活,鼓着腮帮满屋子追着胖弟子吐冰碴。胖弟子提着松垮裤腰满场乱窜,新换的月白道袍下摆冻成硬板,跑起来哐当哐当活像个人形冰锣。
"东南角腌缸!"林寒舟福至心灵,雷纹汤勺勾起半坛雄黄酒泼向婴孩。酒液触及青铜残片的刹那,婴孩突然痛苦蜷缩,脐带里渗出翡翠色黏液,在空中凝成墨竹堂主狞笑的虚影:"林小儿,这丹胎可是老夫送青元宗的大礼......"
"礼你个头!"王婶抡起铁锅拍碎虚影,锅底黏着的蛋炒饭混着雄黄粉,竟将夜壶法器催化成个翡翠煎饼。玄霄老祖趁机喷出隔夜酒气,十岁手指蘸着唾沫画符:"天地玄宗,万丹归......"
符咒未成,丹胎突然暴起。肉掌拍地震翻五口药柜,三百味灵药在空中凝成个三丈高的药人,头顶还顶着个夜壶当帽子。药堂长老珍藏的龙涎香成了药人鼻毛,随着呼吸甩出香风阵阵,熏得器灵小童捂着肚子首打饱嗝。
"闭......闭气......"胖弟子卡在冰坨里艰难发声,圆臀将地面蹭出条冰道。林寒舟踩着《青元秘典》腾空,瞥见药人后颈嵌着的青铜残片,雷纹汤勺引动天雷首劈命门。电光火石间,丹胎突然瞬移挡劫,翡翠瞳孔迸发青光,竟将天雷吸成个滋滋作响的雷球含在嘴里。
"妙啊!这崽子能当酒瓮使!"玄霄老祖醉眼放光,本命剑挑起块臭豆腐掷去。丹胎张嘴接住的刹那,雷球混着腐乳在腹中炸开闷响,震得药人轰然解体,灵药如雨纷落。苏婉儿甩鞭卷住最大的当归,惊觉根须间缠着块青铜阵盘,盘面拓着初代掌门炼丹时抠脚的留影。
混乱间,丹胎突然萎靡倒地。脐带连接的青铜残片裂开细缝,滚出颗刻满符咒的碧玉丹丸。器灵小童肚脐嫩芽突然暴涨,卷起丹丸塞进嘴里:"爹爹的糖豆好咸!"
"吐出来!"药堂长老揪着小童倒抖。丹丸坠地的刹那,地面突然隆起土包,窜出株五丈高的翡翠食人花。花蕊黏液滴滴答答腐蚀青砖,花瓣纹路竟与锁龙潭封印阵图如出一辙。
林寒舟眼疾手快甩出夜壶,积攒三日的童子尿划出弧线。尿液混着雄黄粉凝成水箭,却在触及花蕊时被吸成漩涡。丹胎突然睁眼,摇摇晃晃走到花前,肉掌拍出个歪扭的"破"字。食人花遇符即萎,缩回土里前喷出团翡翠花粉,凝成个马桶刷追着药堂长老的胡子挠痒痒。
暮色降临时,丹房飘着焦香与酒气。林寒舟蹲在青铜鼎前研究丹胎,小家伙正攥着半截当归磨牙。玄霄老祖拎着酒葫芦说醉话:"妙啊......明日该腌缸翡翠崽......"檐角铜铃轻晃,某片沾了丹气的青铜残渣悄悄凝成个夜壶嫩芽,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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