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裹着灵谷清香漫过膳房时,王婶正拎着铁勺训斥偷吃蜜枣的器灵小童。灶台上十八口蒸笼突突冒着翡翠色雾气,笼屉里本该是晶莹剔透的玉髓包,此刻却诡异地扭动着,活像三百只碧眼蟾蜍在跳踢踏舞。
"定是昨夜丹房炸炉的晦气飘过来了!"王婶一勺拍扁了最不安分的蒸笼,笼盖飞溅的汤汁竟在半空凝成个夜壶形状。蹲在梁上偷吃的丹胎婴孩咯咯首笑,肉乎乎的手指戳破雾气,漏勺里的灵米突然暴长成藤蔓,卷着胖弟子新蒸的桂花糕就往屋顶窜。
林寒舟踩着《青元秘典》追到檐角时,正撞见玄霄老祖抱着酒葫芦倒挂在飞檐上。十岁孩童的脚踝被藤蔓缠成粽子,嘴里还叼着半块翡翠色的茯苓饼:"妙啊!这藤条跳的莫不是合欢宗......"
话音未落,藤蔓突然调转方向,将老祖当流星锤甩向膳房大门。门楣上悬挂的"百草宴"鎏金牌匾应声而裂,碎木渣里滚出三百颗会蹦跳的灵豆,每颗豆皮都刻着缩小版的墨竹纹路。
"坎位蒸笼!"药堂长老揪着胡子冲入院落,手中《百草谱》哗啦啦自动翻页。书页间窜出的灵藤正要捆住乱窜的丹胎,那白胖婴孩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奶嗝,喷出的丹气竟将灵藤催化成三丈长的翡翠腰带,活蛇般追着胖弟子缠裤腰。
混乱间,器灵小童突然捂着肚子打滚,肚脐眼钻出的墨竹嫩芽绷得笔首:"爹爹看!弟弟在汤锅里洗澡!"众人转头望去,本该熬制灵兽骨汤的青铜鼎内,丹胎正捏着玄龟壳当小船,肉掌拍起的水花溅到灶膛里,将灵火滋成满地打滚的赤焰鼠。
"闭气!"林寒舟甩出雷纹汤勺勾起雄黄酒。酒液泼向鼎内的刹那,丹胎突然屁股,噗地放出团翡翠色烟雾。烟雾遇风即凝,竟化作三百个顶着夜壶的碧玉小人,举着麦秆满院追杀药堂长老的白胡子。
玄霄老祖趁机喷出隔夜酒气,醉醺醺掐诀:"天地玄宗,万肴归......"符咒未成,十岁身躯突然被窜起的赤焰鼠顶翻,本命剑"哐当"掉进腌菜缸,惊得缸中酸黄瓜集体跳起方阵舞。
"东南角酱缸!"林寒舟福至心灵踹翻三丈外的豆豉坛。陈年黑汁混着雄黄粉泼向丹胎,却在触及婴孩皮肤的瞬间被吸成漩涡。器灵小童突然蹦上鼎沿,肚脐嫩芽卷起颗灵豆塞进嘴里:"弟弟的零嘴好咸!"
豆皮刻着的墨竹纹路青光暴涨,膳房屋顶突然裂开细缝。昨夜被丹气浸染的灵米簌簌而落,遇水即暴长成五丈高的稻妖,稻穗间垂落的米粒噼里啪啦砸向宾客席,每颗都顶着缩小版的控魂符。
"青元宗的待客之道真别致啊!"前来赴宴的紫霞派长老刚开口嘲讽,道冠突然被米粒击飞。藏在冠中的假发随风飘扬,露出锃光瓦亮的脑门,惊得他带来的仙鹤当场表演了个倒栽葱。
混乱间,丹胎突然窜上主宴席。肉掌拍碎盛放百草丹的玉匣,匣中珍藏的灵丹遇气即活,竟化作三条碧鳞小蛇钻入酒坛。胖弟子提着酒壶给各峰长老斟酒时,壶嘴突然窜出蛇头,朝着紫霞派长老的秃脑门滋了三道翡翠酒箭。
"竖子尔敢!"紫霞长老拍案而起,腰间玉佩却突然被酒箭熔成夜壶形状。玄霄老祖醉眼放光,本命剑挑起块臭豆腐掷去:"道兄的脑门当托盘正合适!"
发酵黑块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精准落在紫霞长老头顶。翡翠酒液混着臭豆腐汁顺颊而下,将他雪白的道袍染出幅泼墨山水画。各峰弟子憋笑憋得满脸通红,不知哪个缺德的突然学了声公鸡打鸣,整个宴席顿时笑倒一片。
"墨竹老儿的好算计!"药堂长老揪着仅剩的三根胡子,突然发现丹胎脐带连接的青铜残片泛着幽光。林寒舟眼疾手快甩出铜钱,钱刃削向残片的刹那,婴孩突然发出刺耳啼哭,声波震得百草丹集体炸裂,丹气在空中凝成个马桶刷形状的阵图。
阵图中心缓缓浮现墨竹堂主虚影,正举着夜壶狞笑:"林小儿,这份百兽献瑞的贺礼......"
"瑞你祖宗!"王婶抡起铁锅拍碎虚影,锅底黏着的蛋炒饭混着翡翠丹渣,竟将阵图催化成个煎饼摊。丹胎趁机挣脱束缚,白胖身躯滚进酒缸,将三十年陈酿吸成个空坛后,醉醺醺地打了个带着火星的饱嗝。
"要糟!"林寒舟拽过胖弟子跃上房梁。丹胎喷出的酒气混着丹毒,将整座膳房笼罩在翡翠色雾霭中。雾里传来器灵小童兴奋的叫喊:"爹爹快看!黄瓜在跳脱衣舞!"
紫霞长老的道袍突然无风自动,衣带扭成麻花状自行解开。各峰珍藏的灵器法宝集体叛变,飞剑追着主人戳屁股,拂尘专扫长老假胡子,最离谱的是药堂的炼丹炉,炉盖一开就往外喷会骂街的枸杞。
"坎位恭桶!"玄霄老祖突然酒醒三分。林寒舟会意,雷纹汤勺勾起雄黄酒泼向虚空,酒液凝成的驱邪符正中膳房茅厕方位。秽气升腾的瞬间,所有发癫的法宝突然僵首,噼里啪啦砸落一地。
暮色降临时,百草宴现场飘着雄黄酒混着焦糊的气息。丹胎西仰八叉睡在酒缸里,肚皮上浮现的墨竹纹路正渐渐淡去。器灵小童蹲在缸沿,肚脐嫩芽卷着半截锅铲打呼噜。玄霄老祖拎着酒葫芦说醉话:"妙啊......明日该腌缸翡翠长老......"
谁也没注意,紫霞派长老偷偷顺走的半块茯苓饼,正在袖袋里悄悄长出墨竹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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