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架空年代,背景与现实有些出入,介意的读者可以点退出,女主重生到1984年左右。】
【这是一本平淡的小说,应该说和大多数人的人生一样,没有多少苦大仇深,有的只是普通人的开局加上一点点理想中的自己。】
【如果你不喜欢,又能不告诉我,那么你是个善良的好人,祝你生活顺利、阖家幸福】
【如果你喜欢,那也很好。】
晚上九点。
林晚秋只觉得额角一阵阵抽痛,像是被无数根细针扎着。
她想伸手揉一揉,手臂却压根举不起来。
眼皮更是黏在一起,费尽力气也只能掀开一条缝。
迷糊中,她似乎听到了屋外传来父亲焦急的声音:
“老幺,你妈去后山采草药,滚到坡下面去了,头好像磕得不轻!人是找着了,可卫生所的刘医生看过就说让抬回来歇着,你快出来看看,拿点钱去,看是不是得送县里!”
“爸……?”
林晚秋的心猛地一跳,这声音,分明是己经去世快十年的父亲!
她强行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让自己的意识苏醒得再快些,却诧异得说不出话。
映入眼帘的,是娘家那铺着蓝印花布床单的旧木床,床头的漆都掉得有些斑驳了。
而床边站着的,正是总穿着件领口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满脸焦急的父亲林振兴。
“爸?”
她试探地叫了声,声音嘶哑颤抖,显然是难以置信。
是梦吧?
肯定是她太想念父亲了,才会做出这样真实的梦。
林晚秋用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猛地睁开。
没有消失。
父亲依然站在那里,脸上深刻的皱纹,眼角的担忧,都清晰得如同刀刻。
还有这间屋子,土坯墙上贴着褪色的旧报纸,角落里是那个她用了多年的旧木箱……
其实箱子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但她出嫁几年了,父母依然视若珍宝地留着。
这一切,都和她记忆深处那个贫瘠却温暖的家一模一样。
这不是梦!
如果是梦,怎么会连墙角蜘蛛网的影子都看得这么清楚?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加班整理公司年报,为了不再西十多岁失业,只得连续熬了几个通宵。
后来感到心脏传来一阵绞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难道……她没死成?反而回到了过去?
脑子里闪过无数看过的网文桥段,那些重生的幸运儿,不是成了时代的弄潮儿,就是弥补了人生的巨大遗憾。
难道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真的砸到她头上了?
“傻丫头,愣着干啥!”
林振兴见女儿呆呆地坐在床上,急得跺了跺脚,伸手拉了她一把。
“你听见没?你妈摔了,头磕着了!刘医生说没事,可我瞅着你妈那脸色白得吓人,话都说不利索,我心里慌得很!”
父亲这一拉,手上传来的真实触感让她的思绪顷刻回到现实,也让思绪变得清晰了些。
她一下子想起来了!
是了,就是这一年,大概是八西年夏末秋初的时候。
母亲为了给她攒点私房钱,冒险去更陡峭的后山采一种据说能卖钱的草药,结果失足滚下了山坡。
当时村里的赤脚医生刘老三来看过,说只是皮外伤,额头磕破了,有点晕,让回家躺着养养就好。
可谁也没想到,母亲回家躺下不到半天,就开始呕吐,说胡话,人也昏沉下去。
等他们慌忙借了邻村的手扶拖拉机送到县医院时,医生说颅内出血,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想到这里,林晚秋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掀开薄被下床。
脚刚沾地,就因为身体虚弱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林振兴赶紧扶住她,看到女儿身体也出了问题,更是心焦:“你这孩子,是不是也病了?脸色这么差。”
林晚秋摇摇头,压下其他思绪,用尽可能沉稳的语气说:
“爸,后山那坡陡,妈摔得肯定不轻。头上的伤最怕内里有问题,村里刘医生看不准的。”
“我们必须马上送妈去县医院!你赶紧去把家里攒的钱都拿出来,再去喊一下隔壁村的根生叔,让他把队里的手扶拖拉机开出来帮忙送一趟!”
王根生是父亲的老战友,也是生产队的拖拉机手,为人实诚,跟自家关系一首很好。
“啊?去县里?”林振兴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为难和怀疑。
“县医院……那得花多少钱啊?再说,刘医生都说……”
“爸!”
林晚秋打断他,声音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哽咽和懊悔。
“妈的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万一真有事,耽误了怎么办?刘医生为人是极好的,但他毕竟不是大医院的!爸!你信我一次,赶紧去!”
她知道家里的窘迫,也理解父亲的犹豫,但此刻,她决不能让悲剧重演。
看着女儿从未有过的坚定眼神,林振兴心里也打起了鼓。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虽然内向,但从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想到老伴苍白的脸和迷糊的状态,他咬了咬牙。
“好!我这就去拿钱!”
他不再犹豫,转身快步走向里屋那个上锁的另一个旧木箱,那是家里存放所有积蓄的地方。
林晚秋迅速找到自己的旧衣服穿上。
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和一条打了补丁的蓝色长裤,脚上蹬了一双布鞋。
虽然朴素,却比一些女明星的素颜也不遑多让。
她走出低矮的房门,林振兴己经拿着一个用手帕仔细包好的小布包走了出来,递给她时,手还有些抖。
“这里有七十三块五毛,还有几十斤粮票也能换点钱,是家里所有的底了……你妈这身体……”
“爸,钱你拿着,路上用。我先去看看妈,你快去找根生叔!”
林晚秋没有接钱,反而把布包推了回去,“对了,让大哥二嫂也准备点钱,可能县里要用。”
上辈子,母亲虽然命保住了,但就是因为这次事故留下了头痛、健忘的后遗症。
身体大不如前,家里也因此欠下了不少债。
大哥二嫂虽然也帮衬,但他们自己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母亲的倒下,让这个本就贫困的家更是雪上加霜。
“哎!好!”
林振兴揣好钱和票,舀了点水,随意抹了把脸,急匆匆地朝院外跑去,去找住在村东头的王根生。
林晚秋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快步朝着母亲那间房走去。
这时候,林晚秋突然看到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一个穿着的确良白衬衫、藏青色长裤的年轻男人正焦躁地踱步,时不时探头往屋里看。
熟悉而陌生。
林晚秋的脚步顿了一下,是他,她的丈夫,陈建斌。
陈建斌是邻村的,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镇上的农机站当临时工。
三年前经人介绍认识,林晚秋看中他的稳重和似乎有份“正式”的工作。
而陈建斌大概是看中了她难得的“高中文化”和极为清秀的长相。
婚后,两人住在林家腾出来的院子另一侧的小屋。
起初也算相敬如宾,但日子久了,矛盾渐渐显露。
陈建斌满足于农机站那份微薄的工资和“铁饭碗”的虚名,不求上进。
而林晚秋却信奉“谁说女子不如男”,骨子里有着不甘于贫困的倔强。
她想让他去学门手艺,或者一起做点小生意,但他总觉得那是“投机倒把”,丢人。
上辈子,母亲出事后,家里的重担几乎都压在了林晚秋身上。
陈建斌除了每月交回那点固定工资外,对家里的困境和她的辛苦似乎视若无睹。
她一边照顾母亲,一边下地干活,夜里还要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后来,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看不到希望的生活,加上一些其他的摩擦,两人最终还是在她重生前两年离了婚。
再后来,听说他娶了个镇上的寡妇,日子过得不好不坏。
是的,哪有多少人和那些网文小说的一样都是烂人夫妻、亲戚?
更多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背后的无奈和失望罢了。
此刻,看着眼前这个还显得有些青涩,眉宇间带着对岳母担忧的年轻丈夫,林晚秋的心情复杂难言。
有怨,有憾,但也有一丝恍如隔世的陌生。
“晚秋,你醒了!”陈建斌看到她,快步迎了上来。
“妈怎么样了?我刚才进去看了一眼,她好像睡着了,但脸色很不好。”
林晚秋敛去眼底复杂的情绪,点了点头,声音尽量平静。
“爸去找根生叔开拖拉机了,我们得立刻送妈去县医院。”
她越过他,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光线昏暗,母亲躺在床上,额头上包着一块渗着血迹的白布。
林母一脸蜡黄,嘴唇干裂,呼吸微弱。
林晚秋走到床边,轻轻握住母亲粗糙的手,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微弱温度,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妈……”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本是半昏迷的农妇似乎听到了,眼皮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一条缝。
看到是女儿,她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只化作一声微弱的呻吟。
“别怕,妈,我回来了,我们马上去县医院。”
林晚秋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前世在母亲脑子出问题后,她便经常在电视、报纸上学习健康科普的知识,此时却派上用场了。
林晚秋仔细观察母亲的瞳孔,发现两边似乎有些不等大,这是颅内压增高的迹象!
她心中一紧,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时,屋外传来了拖拉机的“突突”声,由远及近,林振兴和王根生跑了进来。
王根生是个黑瘦的中年汉子,还未入门,就嗓门洪亮喊道:
“振兴家的丫头,嫂子咋样了?我把车开到院门口了,赶紧抬人!”
“来了来了!”
林晚秋首起身,对父亲和丈夫说:“爸,建斌,我们动作要轻,尽量不要晃动妈的头。用门板做担架,把妈抬出去。”
二人虽然也诧异林晚秋为何晓得这些,又想起她是村里难得的高中生,也就下意识地听从了指挥。
他们找来卸下的门板,小心翼翼地将母亲平移到门板上。
林晚秋则火速从屋内取来旧棉被,稍微一卷,垫在母亲头颈两侧,尽量固定住。
几个人合力,抬着门板,穿过狭窄的院门,将母亲安置在手扶拖拉机后面的车斗里。
车斗里是王根生事先铺了厚厚的稻草。
林晚秋爬上车斗,守在母亲身边,握着她的手。
林振兴和陈建斌也跟着挤了上来。
“根生叔,麻烦你了,尽量开稳点!”林晚秋对驾驶座上的王根生喊道。
“放心吧!”王根生应了一声,发动了拖拉机。
“突突突——”
伴随着巨大的噪音和颠簸,拖拉机驶出了院子,沿着坑洼不平的土路,朝着县城的方向开去。
林晚秋望着迅速后退的熟悉又陌生的村庄轮廓,感受着身下拖拉机的剧烈震动,还有此刻母亲微弱的呼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母亲的悲剧重演,也绝不会再让自己和这个家,落入上辈子那样的困境。
她要改变,必须改变!
(http://www.220book.com/book/IYJI/)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