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柏油路面激起白雾，林骁的旧皮鞋在水洼里打滑。不锈钢餐盒在推车里撞出闷响，糖醋汁顺着塑料盖缝隙渗出来，在他磨破的袖口凝成琥珀色的痂。身后橡胶鞋底碾过积水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知道老张今天换了双新雨靴。
"林老板！"城管的喊声混着雨点砸在脊梁上，"上个月欠王屠户的排骨钱，打算用指头抵还是脚趾抵？"
林骁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雨水，三小时前腌制的肋排在颠簸中散了架。推车撞上消防栓的瞬间，二十份盒饭倾泻在污水里，泡发的米粒粘在苏晚晴送他的腕表上——表盘裂纹正好割裂了订婚新闻推送里她的笑脸。
手机在裤兜震动第七次时，他摸到了那枚钢镚。2019年城市纪念币，边缘的商会图腾硌着掌心，是他执掌林氏时设计的防伪纹样。贵妇的尖叫声刺破雨幕，穿蓬蓬裙的小女孩正把第二枚硬币砸向餐车。
"要饭的！"蕾丝袖口闪过施华洛世奇水钻的光，和林骁典当的那条项链坠子同款。他弯腰去捡滚进排水沟的硬币，后颈突然贴上冰凉的橡胶棍。
老张的呼吸喷在耳后："周总今晚包了凯越顶层，说剩的龙虾宴能赏你半车。"橡胶棍挑起林骁的下巴，"苏小姐特意交代，别让你饿死。"
后厨铁门吱呀作响，戴高帽的厨师甩出两张湿漉漉的钞票。"叉烧饭双拼，淋汁别撒葱。"围裙上的油渍拼成凯越酒店的LOGO，"八楼VIP厅急着要，订婚宴的厨子把松露酱烤糊了。"
林骁的指甲掐进掌心。保温箱底层酒精炉腾起的火苗里，晃过三周年庆那晚的香槟塔。当时苏晚晴穿着Valentino高定，捏着叉子戳他胸口："米其林三星的叉烧，不如你大学城后街买的。"
锡纸包扔进推车时，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烟火无疆：首富重启实录》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厨师突然扯住他手腕："你这疤..."指腹按上他虎口淡粉色的新月形伤痕，"上周美食城斗殴那个..."
警笛声撕裂雨幕的刹那，有人拽着林骁的衣领倒进潲水桶堆。腐烂的菜叶糊住视线前，他看见拾荒老人豁口的门牙。对方龟裂的指甲划过他掌心，金属冷意刺得伤口发麻。
"第七冻库。"老人嗓音像生锈的锯条，"太阳落山前。"破塑料布裹着的背影消失在巷尾，林骁摊开掌心，U盘上的商会图腾正在渗血。
订婚宴的烟花在头顶炸开时，他摸到推车夹层的记账本。王屠户的欠款栏画了十七道血指印，最新一栏写着：2024年3月18日，收周慕白施舍，热食残渣两桶。
消防通道的监控死角里，林骁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宝蓝色袖扣嵌着的微型摄像头闪过红光，三年前装在这件阿玛尼定制衬衫上的时候，苏晚晴笑他 paranoid。
"你要的叉烧。"他把餐盒推进传菜窗，油渍在保温膜上晕出人脸轮廓。屏幕里周慕白正给苏晚晴戴戒指，八心八箭的钻石切开他瞳孔里最后一点光。
传菜铃突然狂响，戴白手套的手伸出玻璃窗。"再要二十份！"侍应生的领结歪到耳边，"宴会厅打起来了，说咱们的龙虾有问题..."
林骁盯着油锅翻涌的气泡，第五遍擦拭U盘接口。当第一个醉醺醺的宾客冲出旋转门呕吐时，他舀起半勺滚油浇在左手虎口，新月形伤痕遇热浮现出条形码纹路。
潲水车碾过路面的轰鸣中，拾荒老人的话在耳膜震动："那图腾是债，二十七笔血债。"林骁咬开糖醋汁的密封袋，血腥混着山楂香。巷口监控探头转向的瞬间，他对着镜头举起U盘，雨水中浮现的激光防伪码，和周氏集团新发布的LOGO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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