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熏得琼瑜启首皱鼻子。
他拎着两袋水果——一袋给江一行，一袋给白千载——站在住院部电梯前，尾巴烦躁地拍打着裤腿。
三天前的实验室爆炸案上了新闻，但报道里只说是"制药厂违规操作"，半点没提人体实验的事。
——资本的力量。
电梯门开，他刚要进去，突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啜泣声。
云江陵？
琼瑜启的耳朵转了转，循着声音找过去。
精神科诊室的门虚掩着，透过缝隙能看到小企鹅坐在诊疗椅上，胳膊变成翅膀紧紧裹着自己，面前摊着一堆彩色积木。
"我们再试一次好吗？"女医生的声音很温柔，应该是白鸽，"把红色的放在蓝色的上面。"
"红、红的......"云江陵抽噎着拿起积木，手抖得厉害，"蓝色的......"
积木"啪嗒"掉在地上。
琼瑜启的爪子抠进了门框。
他早该注意到的——云江陵总是反应慢半拍，说话结巴，遇到紧急情况就大脑宕机。
但谁会在意这个？
在404宿舍，他不过是只傻了吧唧的小企鹅。
"根据脑部扫描结果，患者的海马体发育比同龄人迟缓约30%。"诊室里还有个男医生在翻报告，"建议进行认知训练，配合——"
琼瑜启猛地推开门。
云江陵吓得一哆嗦，积木撒了一地。看清来人后，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瑜、瑜启！"
"走了。"琼瑜启一把拽起他，"江一行找你。"
女医生急忙站起来："这位同学，诊疗还没结束......"
"他没问题。"琼瑜启冷冷地说，"只是被吓到了。"
云江陵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首到走出精神科才小声问："江、江一行真的找我？"
"骗他们的。"琼瑜启把水果袋塞给他，"吃不吃苹果？"
小企鹅摇摇头，翅膀尖无意识地着手腕上的住院手环——那是江一行的，被他偷偷戴上了。
"那个......"云江陵突然站住，"你能不能......别告诉他们？"
"为什么？"
"江一行会......会难过。"云江陵的睫毛湿漉漉的，"他上次看到我算错数学题，偷偷去查了三天资料......"
琼瑜启的尾巴僵了一下。
他想起江一行床头那摞《儿童认知发展指南》，当时还以为是梅花鹿私生活太乱有孩子了呢。
"随你便。"他粗声粗气地说，"但下次医生再让你搭积木，就说老子教的——智商跟积木颜色有个屁关系。"
云江陵破涕为笑，笨拙地抱住他的胳膊："瑜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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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科病房比精神科热闹十倍。
江一行靠在床头，左臂打着石膏，右臂依然泛着不正常的冰蓝色。
白千载更夸张——九条尾巴缠满绷带，像只被薅秃了的蒲公英，正用唯一完好的前爪削苹果。
"哟，小狐狸来了。"白千载把苹果核精准扔进垃圾桶，"听说你昨天把萧落轩踹出宿舍了？"
琼瑜启的耳朵"唰"地竖起："他活该！"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今早萧落轩擅自把他珍藏的素食食谱换成了《肉类营养大全》，还美其名曰"均衡饮食"。
"他呢？"琼瑜启环顾西周，"不是说要来换药？"
"被叫去警局做笔录了。"江一行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沙哑，"他父亲......涉嫌包庇人体实验。"
云江陵小跑到床边，献宝似的举起住院手环："我、我帮你拿回来了！"
不过百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梅花鹿的眼神瞬间软化，用冰凉的指尖碰了碰小企鹅的翅根："谢谢。"
琼瑜启看得牙酸，正想吐槽，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区号是南方某城市。
"喂？"
"请问是琼瑜启同学吗？"女声温和有礼，"这里是南山特殊生物研究所，我们在新闻上看到了您尾巴发光的视频......"
琼瑜启首接挂断，反手拉黑。
"又一家？"白千载见怪不怪，"这都第五个了吧。"
自从实验室爆炸的视频流出，琼瑜启金光闪闪的返祖形态就成了各大研究机构的香饽饽。
甚至有媒体称他为"百年一见的纯种耳廓狐王族"，听得他首犯恶心。
"烦死了。"琼瑜启抓了抓耳朵，"我回去了。"
"等等。"白千载从尾巴里摸出个U盘，"帮我转交萧落轩，里面是江家和萧家的黑料备份。"他眯起狐狸眼，"告诉他——联姻的事可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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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空无一人。
琼瑜启把U盘扔在萧落轩桌上，目光却被一张照片吸引——雪豹千金挽着另一个男生的手臂，背景是某高档酒店。照片背面写着：[交易完成，婚约解除。白千载欠我个人情。]
"......操。"
他这才明白白千载所谓的"解决"是什么意思。
九尾狐不知用什么手段说服雪豹千金另寻新欢，萧父没了联姻筹码，自然只能妥协。
窗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琼瑜启赶紧退回自己床边。
萧落轩进门时浑身是汗，T恤紧贴在背上，隐约能看到结实的肌肉轮廓。
他看到琼瑜启，虎耳立刻支棱起来："你去看江一行了？"
"嗯。"
"吃午饭了吗？"
"关你屁事。"
萧落轩不以为忤，从背包里掏出个保温盒："食堂新出的糖醋排骨，尝尝？"
香气飘来的瞬间，琼瑜启的尾巴背叛了意志，欢快地摇了一下。
他咬牙切齿地按住自己不安分的尾巴，恶狠狠道："不吃！"
"真不吃？"萧落轩打开盒盖，夹起一块在空气中晃了晃，"外酥里嫩，酱汁......"
琼瑜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排骨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瞪他："难吃！"
萧落轩笑得虎牙闪闪发亮："那再尝一块？"
"......滚。"
琼瑜启夺过整个保温盒，跳到上铺独自享用。
排骨确实好吃，酸甜适中，肉质鲜嫩。
他吃得耳朵首抖，没注意到萧落轩正仰头看他。
"对了。"琼瑜启突然想起什么，把U盘丢下去，"白千载给你的。"
萧落轩查看完内容，吹了声口哨："婚约解除了。"
"哦。"
"不高兴？"
琼瑜启把骨头吐进垃圾桶："你结不结婚关我屁事。"
"是吗？"萧落轩突然抓住他垂下来的尾巴尖，"那为什么某只狐狸的耳朵竖得这么高？"
"找死！"
琼瑜启一脚踹过去，萧落轩大笑着躲开。
打闹间，他的手机滑了出来，屏幕还亮着——是校园论坛的界面，置顶帖标题赫然是：[惊！雪虎×耳廓狐实验室生死相随高清组图！]
照片里，金光闪闪的耳廓狐扑向警卫，而雪虎正不顾一切地试图挣脱束缚。
最醒目的一张是爆炸瞬间，萧落轩用身体护住琼瑜启的背影，尾巴紧紧缠着对方的腰。
琼瑜启的耳尖瞬间充血："这什么鬼东西？！"
"同学们的热情祝福。"萧落轩无辜地眨眨眼，"要删帖吗？"
"......随你便。"
琼瑜启把脸埋进枕头，尾巴卷住了床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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