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辣的阳光炙烤着粮仓顶部的钢板，林野的指尖触到发烫的铜制通风口，金属表面刻着的「LC0715」编号在高温下微微凸起。沈冰的高跟鞋在防滑涂层上留下细小的凹痕，她摘下墨镜，钻石镜架的反光在粮仓外墙上投射出北斗七星的图案，第七颗星正落在通风管道的检修口。
"你父亲改过通风系统。"沈冰的铂金包砸向检修口，震落一层氧化铝粉末。露出的铭牌显示：「林氏空气过滤装置，采用茶菌吸附技术」，安装日期是2003年9月15日。
粮仓管理员递来的安全手册里夹着半张泛黄的《设备维护记录》。父亲的字迹力透纸背：「当外界PM2.5超过715μg/m3时，启动第七级净化模式」。林野翻到背面，维护单位盖章处赫然是周氏集团己经注销的印鉴，而验收签字栏里「林正阳」三个字的笔画比平时粗了一倍——那是父亲手抖时才会出现的笔迹。
通风管道内的气流声如同父亲实验室里的老式离心机。沈冰的钻石耳钉在昏暗的管道里划出蓝色光点，照亮了拐角处的检修日志：「2003年9月14日，林工亲自调试过滤网，要求增加茶菌培养层厚度至7.15mm」。
"不是通风系统......"林野的登山靴碾过管道内的麦壳碎屑，"......是空气采样器。"
管道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个改装过的过滤箱。沈冰的鳄鱼皮靴踹开箱门，里面不是滤芯，而是一台微型气相色谱仪——显示屏上跳动的数据与粮仓外空气监测站的实时数据完全同步。仪器侧面贴着父亲手写的便签：「当第七次干热风来临时，记得核对锶90的气溶胶数据」。
粮仓广播突然响起：「注意，气象台发布干热风红色预警，PM2.5浓度己达715μg/m3」。几乎同时，通风管道内的所有指示灯由绿转红，气流速度骤然加快。林野的耳膜感受到气压变化，就像父亲带他去实验室那天，老式真空泵启动时的感觉。
控制面板突然自动解锁。屏幕显示出一段被加密的视频：父亲站在粮仓通风井里，正在调试过滤装置。镜头转向他身后的墙壁时，林野看清了用粉笔写着的公式——正是那个被改动过的密度公式，但这次「7/15」被圈了出来，旁边标注着「气溶胶吸附临界值」。
"他连空气污染都算进去了。"沈冰的指甲掐进控制台边缘，钻石戒指在金属表面刮出细小的划痕。
通风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管道深处的某个阀门自动开启，释放出一股带着普洱茶香的空气流。柚黑白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林野的手机震动，环境监测APP弹出提示：「粮仓周边PM2.5浓度骤降至71.5μg/m3，锶90含量未检出」。
白发苍苍的农业专家们挤进通风井。为首的老人颤抖着递来一份1998年的《大气污染防治方案》，扉页父亲用红笔批注：「建议在七大粮仓通风系统部署茶菌过滤器，有效期十五年」。方案最后一页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父亲站在麦田里，手里捧着刚培育的茶菌试管。
沈冰的铂金包滑落，散落的文件里混着张奇怪的收据：2003年9月15日，父亲购买了七台工业级气相色谱仪，付款方式栏写着「用周氏集团的赔偿金支付」。
通风系统突然停止运转。控制台屏幕自动切换成实时新闻：周氏集团最后一批资产正在拍卖，而画面角落里，某座粮仓的通风口正排出淡蓝色的气流——与父亲实验室里茶菌培养皿释放的气体一模一样。
"第七级净化模式......"白发专家们的声音在通风井里回荡，"......他等了二十年才被激活。"
母亲不知何时出现在通风井入口。她的轮椅碾过地面散落的麦粒，枯瘦的手里捧着个不锈钢盒子——盒盖上刻着九道莫氏标记，第七道深得几乎穿透金属。
"你父亲留给空气的礼物。"母亲的声音混着通风系统的余音。
盒子开启的瞬间，整个通风井充满普洱茶的醇香。盒底躺着七片茶菌培养片，每片都泛着父亲实验室特有的蓝光。气相色谱仪突然自动启动，分析结果显示这些培养片的吸附效率，竟是普通活性炭的715倍。
粮仓广播切换成紧急通知：「国家生态环境部宣布，『林氏空气净化技术』通过验证，将纳入国家应急物资储备」。画面切换到新闻发布会现场，背景是父亲那台老式气相色谱仪的照片。
通风系统重新启动。沈冰的钻石项链在气流中晃动，坠子恰好落在控制台的生物识别区。系统提示音响起：「林正阳同志，空气样本检测完成」。
控制面板吐出最后一张打印纸——那是七大粮仓二十年来的空气检测报告，所有数据在2023年7月15日这天形成完美的「7」字形曲线。而此刻通风井外的天空，正蓝得像父亲实验室里的硫酸铜溶液。
母亲将不锈钢盒子举过头顶，让七月的阳光穿透那些发光的茶菌片。林野看见盒底刻着父亲最后的笔迹，那字迹力透金属：
「吾儿，当清风拂过麦浪时，记得我就在每一口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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