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猛然从床榻上坐起,冷汗浸透中衣。窗外骤雨倾盆,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他苍白的脸色。
"血戟......朱雀门......"
梦中画面仍在眼前晃动——单天行手持龙鳞戟,从破碎的朱雀门踏入皇城,戟尖滴落的鲜血在白玉阶上汇成"永昌"二字。
"公子!"房玄龄匆匆推门而入,"太医到了,您这高热不退......"
李世民抬手制止,声音沙哑:"什么时辰了?"
"子时三刻。"
"龙门仓那边可有消息?"
房玄龄面色凝重:"刚接到飞鸽传书,单天行找到了密室里的地图......"
李世民瞳孔骤缩。他强撑病体走到窗前,雨水打在脸上也浑然不觉:"立刻传令,玄武门守军增加三倍。另外......"他顿了顿,"准备一份厚礼,送给宇文成都。"
房玄龄愕然:"宇文阀与我们势同水火......"
"正因如此。"李世民咳嗽两声,指节攥得发白,"我要让单天行这杆血戟,先捅穿宇文家的心窝。"
同一时刻,洛阳驿馆。
单天行突然从睡梦中惊醒,龙鳞戟自动飞入手中,戟刃嗡嗡震颤。窗外明明无风,烛火却剧烈摇晃,在墙上投出诡异的光影。
"天行?"隔壁的秦琼持锏闯入,"有敌情?"
单天行摇头,按住狂跳的心口:"我梦到李世民了。"
徐茂公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铁骨扇展开的扇面上,北斗七星的图案正泛着微光:"紫微星暗,贪狼星耀,天机己动。"
雄阔海挠头:"你们读书人说话能不能明白点?"
"双星感应。"徐茂公收起扇子,"单少主与李世民命星相连,一梦通万里。"
单天行赤足走到院中,仰头看向长安方向。雨后的夜空格外清澈,紫微星旁,一颗赤色星辰正明灭不定。
"他在害怕。"单天行突然道,"害怕我看到什么......"
龙鳞戟上的龙纹微微发烫,一段模糊画面突然涌入脑海——玄武门前,李世民正在调兵遣将,而城门阴影里,隐约可见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镋反光......
"原来如此!"单天行戟尖顿地,"李世民要借玄武门之变除掉李建成,再嫁祸给宇文阀!"
秦琼倒吸一口凉气:"那我们......"
"帮他一把。"单天行冷笑,"传令全军,三日后开拔,我们去给这场好戏......"
龙鳞戟划过地面,火星西溅:
"添把火!"
长安城,宇文别院。
宇文成都正在擦拭新修的凤翅镏金镋,忽见心腹慌张跑来:"将军,门外发现唐王府的礼盒!"
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摆在院中,匣盖大开,里面竟是半块玄武门守将的令牌!
"李世民这是什么意思?"副将疑惑道。
宇文成都镋尖挑起令牌,突然冷笑:"好一招祸水东引。"他转身大喝,"备马!我要进宫面圣!"
"报——!"又一名侍卫冲进来,"不好了!城南兵械库起火,有人看见单家军的人影!"
宇文成都怒极反笑:"好好好,一个栽赃,一个放火,真当我宇文阀是泥捏的?"
他镋尖在地上划出深深沟壑:"传令,金蛇卫全体出动,给我把长安翻过来!找到单天行,碎尸万段!"
五月十八,子夜。
单天行率三百精锐潜伏在长安城外密林。远处城楼上灯火通明,巡逻士兵比平日多了数倍。
"怪事。"秦琼低声道,"宇文阀的私兵在往皇城方向移动,玄甲军却按兵不动。"
徐茂公铁扇轻摇:"李世民在等,等宇文成都先动手。"
突然,龙鳞戟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单天行一把按住戟杆,脑海中闪过破碎画面——
朱雀门守军正在换岗,而换上的士兵,袖口都绣着细小的李字!
"不对!"单天行猛然起身,"李世民真正的目标是朱雀门!玄武门只是个幌子!"
仿佛印证他的话,皇城方向突然火光冲天,喊杀声隐约可闻。
雄阔海摩拳擦掌:"咱们杀进去?"
"不。"单天行冷笑,"既然两位'星主'都在演戏,我们何必拆台?"
他龙鳞戟指向东南角:"那里是宇文阀的祖宅,现在守备空虚......"
黎明时分,长安大乱。
玄武门外,宇文成都与李建成的人马杀得难解难分;朱雀门前,李世民的玄甲军己经控制宫门;而宇文祖宅方向,冲天大火染红半边天空。
单天行站在宇文家祠堂前,龙鳞戟挑着族谱在火焰中化为灰烬。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戟——
"铛!"
凤翅镏金镋与龙鳞戟相撞,宇文成都双目赤红:"单天行!你找死!"
单天行荡开镋尖,突然笑了:"宇文将军,你现在回去,或许还能赶上玄武门的好戏。"
宇文成都一愣,随即脸色大变。他狠狠瞪了单天行一眼,拨马就往皇城狂奔。
徐茂公从阴影中走出:"为何放他走?"
单天行望着皇城方向逐渐平息的火光:"李家兄弟相残的戏码,少了观众多可惜?"
他转身离去,龙鳞戟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宛如血书。
天边,贪狼星与紫微星同时大亮,又同时隐入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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