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笼罩着高耸的城墙，守夜的隋军抱着长矛打盹。谁也没注意到，城西的臭水沟里，十几个"难民"正踩着齐腰深的污水缓缓前进。
"他娘的，这味儿比俺三个月没洗的裹脚布还冲！"程咬金捏着鼻子，脑袋上顶着一蓬水草作伪装。
秦琼猫着腰走在最前，低声道："噤声！城头换岗了。"
拂晓时分，西城门"吱呀"一声打开条缝。几个挑粪的农夫睡眼惺忪地走出来，立刻被"难民"们围住。
"行行好......"秦琼故意让脏水顺着胡子往下滴，"给口吃的吧......"
守门卒皱眉驱赶："滚远点！刺史大人有令，流民不得入城！"
人群里突然响起婴儿啼哭——徐茂公袖中藏着个皮囊，灌了醋布水捏起来像极了婴孩哭泣。老卒赵三趁机塞给门卒一串铜钱："军爷通融，就这几个老弱......"
当最后一名"难民"挤进城门洞时，程咬金的大手悄悄按在了包铁门闩上。
刺史府后院，巡更的梆子刚敲过三下。
"都浸透了？"单天行低声问。
雄阔海拍拍鼓胀的肚兜——里面塞满用醋布包裹的火药："够把西门送上天！"
突然，街巷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宇文智及带着两百精兵正在挨家搜查——今早有人报告看见陌刀手混进城。
"来不及了。"单天行龙鳞戟轻挑，戟尖从雄阔海肚兜里勾出三包火药，"我去引开他们，你们按计划行事。"
半刻钟后，刺史府西墙根传来巨响。不是火药爆炸，而是单天行故意用戟杆砸塌一段危墙。当宇文智及率兵赶去时，真正的杀招正在西门酝酿。
"嗤——"
徐茂公的铁骨扇划过火石，引线在醋布包裹下缓慢燃烧。这种浸过硝水的麻布，烧起来几乎没有烟。
"趴下！"
"轰隆！"
西门瓮城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化作废墟。奇怪的是，飞溅的砖石大多向外崩散——这正是醋布火药的特性，定向爆破的技术来自《火龙经》残卷。
程咬金第一个冲进刺史大堂。荥阳刺史郑虔符正抱着官印想跑，被宣花斧当头劈下——
"咔嚓！"
包金的铜印裂成两半，露出里面铅芯。程咬金哈哈大笑："难怪隋朝要完，连官印都掺假！"
秦琼却盯着印纽上的铭文："开皇九年铸......这是先帝时的旧印。"
单天行心头一震。杨坚时代的官印出现在杨广心腹手中，意味着......
"报！"尉迟恭满身是血冲进来，"宇文智及带着玉玺往东门跑了！"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徐茂公从郑虔符袖中摸出封密信。醋布擦拭下，显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内容：
"炀帝己崩，传玺洛阳。世民、化及俱伪。"
几乎是同一时刻，长安玄武门外。李世民手中的龟甲突然裂开，碎屑拼出西个字：
"荥阳有变"
夜幕降临时，单天行站在荥阳城头，望着东北方向的金墉城轮廓。
"李密现在应该收到消息了。"徐茂公轻摇铁扇，"就看他敢不敢开城门迎'隋军'。"
单天行着龙鳞戟。戟刃上沾着的不是血，而是郑虔符临死前吐出的黑水——和蒲山公剑上蜈蚣的毒液一模一样。
三百里外，李世民的指尖也在案几上画着金墉城的轮廓。两人隔着时空，在棋盘的两端落下同样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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