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前的石板地蒸腾着热气。李密的白衣己被汗水浸透，腰间蒲山公剑的蓝玉在强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他面前站着三百名蒲山公营精锐，清一色的铁甲长剑，眼神阴鸷。
而在他们对面的，是八百名陌刀手。
三排森冷的刀墙，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寒光。
"徐茂公妖言惑众，意图分裂瓦岗！"李密高声喝道，"蒲山公营听令——拿下逆贼！"
他的亲兵统领高举令旗，三百铁甲立刻列阵冲锋。这些人是李密用金银喂出来的死士，剑法狠辣，装备精良，曾替他在暗处料理过不少反对者。
但今天，他们面对的不是江湖游侠，而是战场杀器。
"陌刀队——立阵！"
秦琼的声音如雷炸响。
第一排刀手蹲身斜持，刀尖抵地；第二排弓步平举，刀刃向前；第三排首立反握，刀背贴臂。三排寒光，如铁壁般推进。
蒲山公营的第一波冲锋，像浪头拍在礁石上。
"锵——！"
金属碰撞的爆鸣声中，前排十几柄长剑齐齐断裂。陌刀手们沉默着向前踏步，刀光每次挥动，必有人影倒下。
李密在后方看得真切——他的亲兵不是被砍倒的，而是被"推"倒的。三排陌刀轮番劈斩，第一排砍马腿，第二排断兵刃，第三排逼退残敌。这种战法根本不是江湖厮杀，而是战场碾杀！
"放箭！快放箭！"他嘶吼着。
城墙上埋伏的弓箭手刚露头，就被不知从哪飞来的斧头砍倒——不知何时程咬金控制了制高点。
当第三百个蒲山公营士兵倒地哀嚎时，李密终于慌了。他踉跄后退，却被一道阴影笼罩——单天行不知何时己站在他面前，龙鳞戟的尖刃抵住他咽喉。
"你......你敢杀我？"李密强作镇定，"瓦岗半数将领收过我的金子！"
单天行冷笑，突然转身面对全军："今日立约——抗隋大业成前，谁称帝，谁死！"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刀刻斧凿般钉进每个人耳朵。龙鳞戟猛地插进青石板，戟杆震颤的嗡鸣声中，徐茂公展开一幅血书：
"永昌元年，军民共誓：不灭暴隋，不立新君！"
程咬金第一个上前，宣花斧在掌心划出血口，按在血书上："俺老程认这规矩！"
接着是秦琼、雄阔海......连原本犹豫的瓦岗旧部也陆续上前。李密孤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野心被鲜血淹没。
当夜，单天行在城头擦拭戟刃时，发现戟尖倒映的星象变了——原本相争的紫微星与太白星，此刻竟并列天穹。
三百里外，李世民也在擦拭佩刀。刀面上，两颗星辰的倒影同样清晰。
"传令。"他突然对房玄龄说，"撤回潼关的部队。"
"陛下？"
"有人替我们清理门户了。"
李密回到寝殿，发现蒲山公剑的蓝玉裂了道细缝。玉中蜈蚣蜷缩成一团，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更可怕的是，他枕下压着的密信被人动过——那封宇文成都亲笔所写"共分天下"的盟书，边角多了个焦黑指印。
指印的纹路，像极了龙鳞戟的刃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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