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寨·军议厅
盛夏的暴雨砸在瓦岗寨的瓦檐上,噼啪作响。军议厅内,一封烫金战书被重重拍在案几上,火漆印上"靠山王杨"西个篆字己被雨水晕开,却仍透着肃杀之气。
单天行展开檄文,羊皮纸上的墨迹力透纸背:
"大隋靠山王杨林,告瓦岗逆贼:尔等劫掠州府,荼毒百姓,今率十万王师,踏平山寨!"
落款处盖着血红的将印,印泥里竟混着几根白发——这是杨林的习惯,每逢大战必割发代首,以示死战之志。
徐茂公接过檄文,铁扇轻点信末小字:"罗成小儿,己入我彀。"
"罗成?"程咬金拍案而起,"他不是在幽州吗?"
秦琼面色骤变:"半月前罗艺来信,说派他去涿州接应粮队......"
程咬金愤愤道:"杨林这老狐狸!定是在涿州道设了伏!"
单天行凝视着雨幕。杨林的水火囚龙棒重一百五十斤,当年在济南府一人独战十八路反王,生生砸碎了瓦岗前身——长叶林义军的营寨。如今这头老龙出山,还擒了罗成......
"报!"斥候浑身湿透冲进来,"杨林先锋己至五十里外,打的是'锁拿反贼'的旗号!"
密室里,徐茂公用醋布擦拭檄文背面,显出几行隐形字迹:
"燕山铁骑尽殁涿州谷,罗成囚于铜旗阵。欲救之,献程咬金首级。"
程咬金倒吸凉气:"这老匹夫!俺......"
"不对。"单天行突然拎起檄文对着烛火,"杨林若要谈判,该索要李密或我的人头——为何指名道姓要你这个'混世魔王'?"
秦琼猛地抬头:"除非罗成说了什么......"
众人沉默。罗成性子傲,若被俘后故意激怒杨林,确实可能扯出程咬金当年劫皇纲的旧账。
雄阔海摊开涿州地图:"铜旗阵是杨林成名战法,八面铜旗按八卦方位布置,旗杆中空藏火油,阵成则火海滔天。"
"罗家枪最忌火攻。"秦琼握紧双锏,"当年罗艺就是在铜旗阵里败给杨林,留下旧伤。"
单天行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涿州谷:"杨林这是要父子双杀。"
暴雨声中,龙鳞戟突然"铮"地自鸣。单天行握戟的手一颤——这种感应,只有在遇到同等级兵器时才会出现。
三百里外的潼关,李世民正在擦拭定唐刀。刀身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细纹,正好与龙鳞戟的旧痕对称。
"传令。"他头也不抬地对房玄龄说,"全军备战。"
黎明时分,瓦岗寨飞出三只信鸽。
第一只往北,翅下系着程咬金的酒葫芦——这是给幽州罗艺的求救信号;
第二只往南,爪上缠着李密的玉佩——故意让杨林截获,制造内讧假象;
第三只往东,却是空爪——这是永昌军惯用的疑兵之计。
"杨林要战,便给他大战。"单天行将龙鳞戟重重插进沙盘,"但不是铜旗阵,而是——"
戟尖点向黄河渡口:"水战。"
同一时刻,杨林军帐中。
白发老将正在擦拭水火囚龙棒。棒头雕着龙吞口,左边龙角藏火油,右边龙舌蓄毒水,正是当年先帝御赐的神兵。
"报!瓦岗信鸽射落,上有李密信物!"
杨林看都不看:"假的。"
他转身走向帐外囚笼。罗成被铁链锁在铜柱上,肩胛骨穿着两根透骨钉,却仍昂着头冷笑:"老匹夫......你可知我表哥......"
"秦琼?"杨林突然用囚龙棒挑起罗成下巴,"你以为他是单天行?谁在乎你的命?"
棒头龙口微张,一滴毒水滴在罗成战袍上,蚀出个焦黑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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