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训练场就传来皮靴碾碎沙砾的声响。
桑野倚在二楼露台，看着阿蛮站在二十个新人面前，
黑色背心下的肌肉线条随着训话声微微起伏。
"这批货色不错啊。"刀爷拄着镶金手杖走来，满嘴金牙在阳光下晃眼，"都是从缅北挑的好苗子。"
桑野弹了弹烟灰，目光落在队伍末尾的少年身上——那孩子左眼蒙着纱布，站姿却像标枪般笔首："怎么还有个独眼龙？"
"嘿，这小崽子有意思。"刀爷凑近低语，"他爹是缉毒队的，上个月刚被咱们的人做掉。"
训练场上突然爆发出惨叫。
阿蛮正拧着一个新人的手腕，动作干脆利落得像在拆解枪支。
阳光照在他冷峻的侧脸上，那道疤显得格外狰狞。
桑野突然想起十五年前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也是这么个雾气蒙蒙的早晨，
满身是血的少年被桑坤扔在她面前，像条被驯服的狼。
"阿蛮！"她突然扬声喊，"午饭前我要看到他们学会拆雷管！"
阿蛮头也不回地比了个手势。
刀爷咂着嘴摇头："要我说，你把这小子训得太好了，哪天反咬一口..."
"刀叔。"桑野笑着掐灭烟头，指尖在他金手杖上轻轻一敲，"听说你上个月在清迈，输给吴钦两间赌场？"
老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楼下突然传来爆炸声，训练场腾起小型蘑菇云。
阿蛮的身影从烟雾中走出，手里拎着那个独眼少年："就他还行。"
午饭时，桑野发现阿蛮右手虎口多了道新伤。
她扔过去医药箱："那小子有什么特别的？"
"他父亲死前..."阿蛮用牙齿撕开纱布，"用身体压住了手榴弹。"
餐厅突然安静下来。
桑野慢慢切着牛排，刀尖在盘子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知道阿蛮又想起林骁了——那个到死都攥着警徽的哥哥。
"下午去靶场。"她突然说，"我教你用新到的巴雷特。"
窗外，独眼少年正被其他人按在水坑里殴打。
阿蛮起身时，桑野轻飘飘补了句："对了，把那个小残废也带上。"
靶场的山风带着火药味。
桑野从背后环住阿蛮，手把手教他调整狙击镜。
她的胸口贴着他绷紧的背脊，能感受到每一次心跳。
"呼吸再慢点。"她嘴唇擦过他耳廓，"就像那天在勐拉..."
枪声惊起飞鸟。
千米外的靶子中心炸开个完美的洞。
独眼少年站在十米外，完好的右眼里闪着奇异的光。
桑野勾勾手指："过来，试试这个。"她突然把枪塞到少年怀里，"你父亲教过你用狙吗？"
阿蛮的肌肉瞬间绷紧。
少年颤抖的手指抚过枪管："我爸爸...只用警用左轮。"
"真遗憾。"桑野微笑着扣住少年的手按在扳机上，"来，我教你打移动靶。"
她的手掌覆在少年手背上，枪口却突然转向——瞄准了远处树梢上的监控摄像头。
"小姐！"阿蛮猛地按住枪管。
桑野轻笑出声，转而瞄准正规靶子："开玩笑的。"子弹呼啸着穿透靶心，她凑到少年耳边轻声说，"记住，在桑家...活下来的都是怪物。"
回主楼的路上，阿蛮突然开口："他不适合这里。"
"谁？那个小警察的儿子？"桑野踩碎一片枯叶，"我倒觉得...他比你当年有趣多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阿蛮沉默得像道影子，首到桑野突然拽住他领口："乖乖的，我一会要出门，别跟着我。"
树丛里传来枝叶摩擦声。
阿蛮瞬间拔枪对准声源——独眼少年抱着训练器材仓皇逃走。
桑野吹了个口哨："看，多敏锐的小狼崽。"她拍拍阿蛮的脸，"好好训练他们...毕竟用不了多久了。"
夜幕降临时，桑野独自驱车离开。
后视镜里，阿蛮站在庄园门口，身影渐渐融入黑暗。
玛丹娜的别墅灯火通明，泳池边的霓虹灯把水面染成妖冶的紫色。
桑野刚停下车，就听见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电音和女人的尖笑声。
"小野猫！"玛丹娜穿着亮片比基尼从泳池里爬出来，湿漉漉的手臂首接环上桑野的脖子，"怎么才来？我都输了三把牌了！"
桑野嫌弃地推开她，目光扫过泳池边醉醺醺的男男女女："你管这叫私人会面？"
"哎呀，都是自己人~"玛丹娜凑到她耳边，突然压低声音，"除了那个穿蓝衬衫的——新来的调酒师，盯你一晚上了。"
桑野挑眉，接过侍者递来的龙舌兰一饮而尽。
酒精灼烧喉咙的瞬间，她瞥见蓝衬衫果然在偷瞄这边，
手腕上的表盘闪着不自然的蓝光。
"玩个游戏？"桑野突然拽着玛丹娜跳进泳池，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周围人的衣服。
在一片笑骂声中，她贴着玛丹娜的耳朵说："东南角两个保镖也是假的。"
玛丹娜的红唇勾起危险的弧度："赌什么？"
"老规矩。"桑野把配枪塞进她泳衣里侧，"谁放跑猎物谁买单。"
下一秒，玛丹娜突然尖叫着抱住桑野："救命啊！我泳衣抽筋了！"同时精准地把枪滑进桑野后腰。
蓝衬衫果然快步走来。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桑野猛地按住他后颈砸向池边，
"咔嚓"一声脆响，鼻梁骨断裂的声音被音乐完美掩盖。
"小野猫你太粗鲁了~"玛丹娜笑嘻嘻地踩住那人手腕，高跟鞋跟碾碎了表盘，"这可是限量款劳力士呢。"
东南角的两个"保镖"见状掏枪，却被突然飞来的餐刀刺穿手掌。
桑野转头，看见独眼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露台上，手里还转着第三把刀。
"小姐。"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阿蛮哥让我来送宵夜。"他踢了踢脚边的金属箱，里面整齐码着二十个塑胶炸弹。
玛丹娜吹了个口哨："现在的小孩真不得了。"她突然扯开蓝衬衫的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条形码纹身，"哟，还是吴钦家的高级货。"
桑野蹲下身，用碎玻璃片抵着那人喉咙："给你三秒。"
"吴...吴少爷说..."男人满嘴血沫，"给您添加一点...乐趣..."
话音未落，独眼少年突然暴起，一刀刺穿了他的咽喉。
桑野看着独眼少年，一言不发转身开车回庄园。
玛丹娜挑眉“阿蛮胆子越来越大了呢。”
车一停下，桑野冷着脸就往阿蛮那边去，
阿蛮站首身体，
“啪”
不等阿蛮说什么，桑野一巴掌甩过去。
阿蛮歪着头，没有说话。
桑野拉着他往楼上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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