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半岛酒店顶层套房。
桑野半倚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
烟雾在空调冷气中缓缓升腾。
窗外，湄南河的游船灯火如星河倾泻，
映在她漆黑的眸子里，却照不进眼底。
阿蛮站在她身后，正替她将一把银色袖珍手枪别进后腰的枪套。
桑野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
内搭暗红色丝质衬衫，领口微敞，锁骨处若隐若现一道旧伤疤。
"大小姐，都安排好了。"阿蛮低声说，"纳隆的人会在码头接应。"
桑野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仍落在河面上。
这时，茶几上的卫星电话震动起来。
阿蛮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坤叔。"
桑野挑眉，伸手接过："阿爸。"
电话那头，桑坤的声音低沉冷硬："到曼谷了？"
"到了。"
"纳隆不是善茬，"桑坤语气凝重，"他背后有军方的人。"
桑野轻笑："我知道。"
"别玩火。"
"我从不玩火，"她吐出一口烟，眼神渐冷，"我只放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桑坤最终只说了句："活着回来。"
通话结束，桑野将烟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起身整了整衣领："走吧，该去见见我们的'朋友'了。"
曼谷码头，深夜。
潮湿的热风裹挟着鱼腥味扑面而来。
桑野踩着高跟鞋走在集装箱之间的狭窄过道里，
阿蛮和西名桑家精锐紧随其后，所有人的手都按在枪柄上。
一艘纯白色的三层游艇停靠在最显眼的位置，
甲板上站着十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侍者，每个人腰间都隐约鼓起。
纳隆·颂提查站在舷梯口，五十岁上下，花白的鬓角梳得一丝不苟，浅色亚麻西装衬得他像个普通的富商。
只有那双眼睛——像毒蛇般阴冷黏腻。
"桑小姐！"他双手合十行了个标准的泰礼，笑容热情得过分，"久仰大名。"
桑野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游艇上那些看似随意实则精心布置的狙击点："纳隆先生客气了。"
游艇内部的装潢极尽奢华，水晶吊灯下，长桌上摆满精致的泰式料理。
"听说桑小姐喜欢冬阴功，"纳隆亲自为她拉开椅子，"我特意请了蓝象的主厨。"
桑野优雅落座，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纳隆先生费心了。"
酒过三巡，纳隆终于切入正题："听说桑小姐对军火生意有兴趣？"
"偶尔做做。"桑野夹起一块芒果糯米饭，"最近金三角不太平，总要有些防身的东西。"
纳隆大笑："桑小姐说笑了！谁不知道桑家在这片地界的威名？"他凑近几分，声音压低，"不过...我最近确实有一批新货。"
他拍拍手，侍者端上一个银盘，盘中放着一枚造型奇特的子弹。
"俄制穿甲弹，"纳隆拿起子弹在灯光下转动，"连装甲车都能打穿。"
桑野接过子弹，指尖轻轻弹头："产量？"
"每月五千发，"纳隆眯起眼，"但价格......"
"价格好说。"桑野将子弹放回盘中，"只要货真。"
纳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桑小姐果然爽快！"他举起酒杯，"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桑野没动酒杯，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推过去："这是定金。"
纳隆扫了眼数字，笑容更深："桑小姐不验验货？"
"不急。"桑野微微一笑，"我这次来曼谷，打算多玩几天。"
纳隆会意，立刻拍手："正好！明天我有个私人拍卖会，桑小姐一定要赏光。"
"荣幸之至。"
深夜，酒店套房。
桑野脱下西装外套，阿蛮立刻递上热毛巾。
"游艇上有七个狙击点，"阿蛮低声道，"后厨藏了二十个武装人员。"
桑野擦掉唇膏，露出一个冷笑："他倒是谨慎。"
"要提前准备吗？"
"不急。"她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游艇码头，"先陪他玩玩。"
手机亮起，一条加密信息：
"纳隆上个月见了玛妙温迪。"
桑野眼中寒光一闪，将手机扔给阿蛮："查查他们谈了什么。"
阿蛮皱眉："要取消明天的拍卖会吗？"
"为什么要取消？"桑野轻笑，指尖抚过腰间的枪柄，"好戏才刚开始。"
窗外，湄南河的水波暗涌，
翌日，曼谷暹罗天地拍卖行，
桑野一袭暗红色鱼尾裙踏入会场，裙摆开衩处若隐若现修长的腿，
腰间一条钻石腰带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阿蛮跟在她身后半步，黑色西装下的肌肉紧绷，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拍卖行内部装潢极尽奢华，水晶吊灯下，各路权贵觥筹交错。
纳隆站在中央，一身白色亚麻西装，正与几位泰国军方高层谈笑风生。
"桑小姐！"纳隆热情地迎上来，目光在她身上流连，"您今天真是光彩照人。"
桑野唇角微扬，指尖轻轻搭在他伸来的手臂上："纳隆先生过奖了。"
她的目光扫过会场，突然在二楼包厢处停顿——玛妙温迪正倚在栏杆边，一袭墨绿色旗袍，
手里端着香槟，冲她遥遥举杯。
桑野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笑着点头致意。
"今天有几件特别的拍品，"纳隆凑近她耳边，呼吸带着浓重的雪茄味，"相信桑小姐会感兴趣。"
阿蛮的指节微微发白，但桑野轻轻抬手示意他冷静。
"我很期待。"她微笑。
--拍卖会开始
前几件都是寻常的古董珠宝，首到第八件拍品——
"接下来这件，是来自俄罗斯的'特殊收藏品'。"主持人掀开红布，玻璃展柜里赫然是一套微型生物武器发射装置。
会场顿时骚动。
纳隆侧头观察桑野的反应，却发现她正专注地把玩手中的拍卖牌，神色平静。
"起拍价，五百万美元。"
竞价很快白热化，最终以两千三百万美元成交。桑野全程没有举牌。
"桑小姐不感兴趣？"纳隆试探道。
"太小了。"她轻笑，"我喜欢大场面。"
纳隆眼中精光一闪："那下一件您一定喜欢。"
最后一件拍品登场——
"冷战时期苏联遗留的战术核弹头，当量一千吨，保存完好。"
全场死寂。
桑野的指尖终于微微一顿。
"起拍价，一亿美元。"
后台休息室
桑野靠在真皮沙发上，长腿交叠："纳隆先生的'玩具'，比我想象的精彩。"
纳隆递给她一杯威士忌："只要桑小姐点头，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她接过酒杯却不喝，只是轻轻摇晃："我要先验货。"
"当然。"纳隆拍拍手，助手立刻捧来一台平板电脑，"坐标和密码都在这里。"
桑野扫了一眼——缅甸北部某处秘密军事基地。
"三天后，"她放下酒杯，"我会派人去验。"
纳隆突然按住她的手："不如...桑小姐亲自去？"
空气瞬间凝固，阿蛮的手己经按在了枪柄上。
桑野轻笑出声，缓缓抽回手："好啊。"
深夜，酒店天台，
"这是个陷阱。"阿蛮声音低沉，"那个坐标靠近玛妙家的地盘。"
桑野点燃一支烟，夜风吹散她的长发："我知道。"
"那您还——"
"阿蛮，"她打断他，吐出一口烟圈，"你知道为什么毒蛇总是盘着身子吗？"
阿蛮沉默。
"因为这样，"她将烟蒂弹向夜空，"咬人的时候才够快。"
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
"货是假的，纳隆和玛妙温迪准备在边境伏击您。"
桑野笑了，将手机递给阿蛮："你看是不是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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