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策的指节在手机上按出清脆的声响，周慕云的号码刚拨出第三声，那头便接起了。
"陈同学这时候打电话，是又遇上需要我家卫星的麻烦了？"周慕云的声音裹着丝慵懒，背景音里传来键盘敲击声，显然还在处理公务。
陈玄策能想象她此刻的模样——坐在旋转椅上，黑丝长腿交叠，发尾垂在锁骨处，指尖敲着全息投影的文件，眼底却藏着猎猎火光。
"镜湖湿地公园的短信。"他单刀首入，"查来源。"
电话那头的键盘声顿住。
三秒后，周慕云轻笑一声："你倒会挑我最擅长的活。
等十分钟。"
陈玄策靠在遗迹外的老槐树上，月光把树影撕成碎片落在他肩头。
十分钟后，手机震动，周慕云的定位首接发了过来——不是镜湖，是云溪市郊的无名山谷。
"卫星扫描到异常能量波动，镜湖是误导。"她的声音沉了下来，"那山谷底下埋着汉代镇邪碑，最近七十二小时内，有至少三十股异能者气息往那里汇聚。
陈玄策，你要找的...可能不是复苏之地，是战场。"
陈玄策捏紧手机，外套内袋的玉牌硌得胸口发疼。
他能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的低笑，带着几分暴戾的："正合我意。"
凌晨三点，山谷入口被浓雾笼罩。
陈玄策站在崖边往下望，只见数十道身影或坐或立，大多裹着黑袍，袖口绣着暗红瞳孔——正是旧日之影的标志。
为首的男人背对着他，玄色长发用银链束起，听见脚步声后缓缓转身。
是方正。
"陈同学来得倒快。"方正的指尖漫不经心着腰间青铜剑，"我还以为你要等我把仪式完成再哭天抢地。
怎么，守关人也坐不住了？"
陈玄策的瞳孔暗金流转，犹格·索托斯之眼在眼底浮现。
他能看见这些信徒身上缠绕的灰雾——那是被堕仙残魂侵蚀的恐惧能量，正顺着地面的血色咒文往山谷深处涌去。
"你该庆幸，"他扯了扯领口，骨节发出轻响，"我今天正好想试试新学的本事。"
话音未落，方正的青铜剑己划破空气。
陈玄策侧身避开，反手抽出后腰的战旗碎片——这是他从遗迹里捡来的，两面战旗分别刻着"镇魔"与"诛邪"，系统提示过可融合。
"融合！"他在心底低喝。
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突然在掌心炸开。
镇魔旗的厚重与诛邪旗的凌厉绞成漩涡，陈玄策的皮肤下浮现出暗绿鳞片，眼白爬满血丝，额头裂开一道竖目——那是犹格·索托斯之眼的完全体形态。
"恐惧风暴！"
他抬手一推，无形的波纹以他为中心席卷西周。
那些旧日之影的信徒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瞬间弓起背发出惨嚎。
他们的恐惧具象成黑色烟雾，疯狂涌入陈玄策的竖目，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成一片："恐惧值+500！
+800！
+1200！"
方正的剑势顿住，脸上终于露出慌乱。
他挥剑斩向陈玄策面门，却见对方根本不躲，任由剑锋划开脸颊，血珠溅在战旗碎片上，反而让风暴更盛。
"你疯了？！"
"疯的是你。"陈玄策的声音变得沙哑，混合着两种不同的音调，"守关人...本就是与恐惧共生的怪物。"
恐惧风暴持续了三分钟。
当最后一个信徒在地时，陈玄策单膝跪地，喉间涌出腥甜。
他能感觉到战旗碎片在掌心发烫，几乎要灼伤血肉——这招太强了，强到超出他目前的承受极限。
"现在..."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看向山谷深处，"该解决正事了。"
然而他刚迈出两步，后颈突然一凉。
方正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身后，青铜剑的剑尖正抵在他脊椎上。
"你以为我会蠢到只带这些废物？"方正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守关人再强，也是人。
是人...就会累。"
陈玄策的瞳孔骤缩。
他想转身，却发现全身肌肉都在抽搐——恐惧风暴透支了他所有的力量。
剑尖缓缓下压，刺破皮肤的瞬间，他听见山谷深处传来低沉的轰鸣，像是某种古老生物在苏醒。
"去地狱后悔吧。"方正冷笑着，手腕发力。
就在这时，一道银色流光破空而来。
方正闷哼一声，被迫偏头，那道流光擦着他的耳朵钉进岩石——是周慕云的袖扣，内侧刻着周家的家徽。
"陈同学的战场，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杂鱼清场了？"
周慕云的声音从崖上传来。
陈玄策抬头，看见她踩着细高跟站在月光里，手里举着改装过的狙击枪，枪口还冒着青烟。
她冲他挑了挑眉，转身对通讯器说："安保队到了吗？
把这些垃圾全捆了，别让他们咬舌自尽。"
方正咬牙后退两步，消失在浓雾里。
陈玄策借着周慕云的掩护冲进山谷，越往里走，空气越粘稠。
等他穿过一片血雾，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巨大的黑色石碑立在空地中央，表面刻满蠕动的诡谲符文。
石碑周围漂浮着上百个扭曲的灵魂，他们的面孔陈玄策见过，都是最近新闻里失踪的普通人。
而在石碑顶端，一团青灰色的雾气正在凝结，逐渐显露出人形轮廓。
那是...堕仙？
陈玄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疯狂震动，提示音几乎要震破耳膜："检测到旧日支配者残魂！
警告！
警告！"
他摸出从遗迹里捡的玉牌，"幽都"二字此刻正在发烫。
玉牌与石碑产生共鸣，一道光柱突然从他掌心射出，照在石碑上。
那些蠕动的符文瞬间静止，青灰色雾气发出刺耳的尖叫。
"机会！"陈玄策低吼一声，从腰间摸出特质炸弹——这是周慕云给他的，专门针对异能波动的爆物。
他刚要扔出，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声：
"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阻止这一切？"
陈玄策的动作顿住。
他缓缓转身，月光照亮身后人的脸——是李婉清，他大一的辅导员，那个总在图书馆给他留热牛奶的温柔女人。
此刻她的眼睛泛着诡异的幽蓝，嘴角挂着他从未见过的冷笑。
"有些真相，你还不知道。"李婉清向前一步，指尖泛起青色光芒，"比如...你母亲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
陈玄策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喉结动了动，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齿轮："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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