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陈玄策站在青灰色石碑前，盯着李婉清幽蓝的瞳孔，喉结动了动。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山风——这个总在图书馆给他留热牛奶的辅导员，此刻指尖泛着青芒，像根淬毒的针。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帮我？"他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炸弹。
那是周慕云托人特制的，能干扰异能波动的好东西，此刻在掌心硌出红印。
李婉清笑了，发梢被山风掀起，露出后颈一道暗青色纹路，像条蛰伏的蛇："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怀里的战旗碎片对我主人来说意义非凡。"她抬手指向陈玄策心口，"交出来，我保你不死。"
陈玄策眼角微跳。
三天前在遗迹里捡到的战旗碎片，他特意用符咒裹了三层，没想到还是被看穿了。
石碑上的符文又开始蠕动，青灰色雾气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嘶吼——堕仙复苏的倒计时，比他预想的更快。
"如果我拒绝呢？"他故意踉跄半步，装出犹豫的模样。
余光瞥见山坳口闪过几道黑影，是方正的人！
那个总阴恻恻笑的堕仙使者，带着五个异能者正呈包围状逼近。
李婉清的幽蓝瞳孔缩成细线："那就让你消失。"
话音未落，青色能量波如利刃劈来。
陈玄策早有准备，侧身撞向左侧山岩，碎石飞溅间险险避开。
能量波擦着他左肩划过，布料瞬间焦黑，皮肤传来灼烧般的痛。
他咬着牙闷哼，却在落地时悄悄将三枚特质炸弹踢向不同方位——这是拖延时间的筹码。
"小杂种！"方正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把战旗交出来，还能留个全尸！"他身后的异能者们开始结阵，其中两个浑身冒着火光，是火系异能者；一个皮肤泛着金属光泽，显然是强化系。
陈玄策退到石碑前，指尖在碑面快速划过。
三天前他就发现，这些符文对恐惧能量敏感——系统提示过，这是上古守关人留下的防御机制。
他深吸一口气，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身后浮现出半透明的触手虚影——那是他用恐惧值兑换的"深潜者之吼"。
"吼——！"
声波如实质般扩散，青灰色雾气瞬间被撕开一道缺口。
火系异能者的火焰诡异地扭曲，金属皮肤的男人抱着头蹲下，鼻血顺着指缝往下淌。
方正的脸涨得通红，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眼中闪过惊怒："他用了恐惧系异能！"
李婉清的脚步顿住。
她盯着陈玄策身后的触手虚影，幽蓝瞳孔里闪过一丝探究："有意思，犹格·索托斯之眼的宿主，果然有点本事。"她指尖的青芒突然暴涨，一道青色锁链破空而来，首接缠上陈玄策的手腕。
剧痛从手腕窜到天灵盖，陈玄策闷哼一声，反手抓住锁链。
他能感觉到锁链里流淌着腐蚀性的能量，正在啃噬他的皮肤。
系统突然在识海炸响："警告！
检测到旧日支配者残魂波动，浓度87%！
宿主需立即撤离！"
撤离？
陈玄策咬碎后槽牙。
他的目光扫过石碑——符文蠕动的速度己经快得连成一片，青灰色雾气里隐约能看见半张腐烂的人脸。
再拖下去，堕仙真的要复苏了。
"给你！"他突然松开锁链，从怀里掏出用符咒裹着的战旗碎片，"我交出来，别杀我！"
李婉清的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伸手来接。
可就在指尖要碰到碎片的瞬间，陈玄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那是"恐惧领域·极"发动的征兆。
领域内的时间仿佛凝固，李婉清的手停在半空，连飘起的发丝都静止成雕塑。
陈玄策反手将战旗碎片塞进怀里，另一只手猛地拍向地面。
三天前他就埋下的十枚微型炸弹同时引爆，气浪裹着碎石掀翻了方正的异能者小队，连李婉清都被冲得向后踉跄。
他趁机抓起地上的特质炸弹，朝着石碑下的符文阵扔去。
"轰——！"
爆炸的火光中，陈玄策的身影如猎豹般窜向山坳口。
背后传来李婉清的冷笑："跑？
你以为能跑到哪去？"但他没回头，只是将战旗碎片按在胸口——那里还残留着系统的警告："战旗碎片与宿主灵魂绑定进度37%，强行剥离将导致宿主精神崩溃。"
等他翻过最后一道山梁时，身后的爆炸声终于平息。
陈玄策靠在树后喘息，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
林雪鸢的号码刚拨出一半，怀里的战旗碎片突然发烫，隔着符咒都能灼得皮肤发红。
他掀开符咒，只见碎片表面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古字，正是系统之前解析过的"幽都"二字。
"喂？
阿策？"林雪鸢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这么晚打电话，又遇到麻烦了？"
陈玄策盯着战旗碎片上的血字，喉结动了动："九儿姐那有实验室吗？
我需要...解析点东西。"他能听见自己声音里的紧绷，像根拉满的弓弦。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两秒，接着是翻找东西的声响："你等我半小时，我现在就去中医馆。
对了，阿策..."林雪鸢的声音放轻，"你是不是又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陈玄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还留着李婉清锁链灼出的疤痕，形状像朵扭曲的花。
他捏紧拳头，指节发白："可能吧。"
山风卷着雾气掠过他的发梢，远处传来夜枭的啼鸣。
战旗碎片在他怀里持续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隔着符咒，轻轻触碰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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