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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汴京迷案,千金杳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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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的日子,如同穿城而过的汴河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涌动。

苏慢慢在苏记药庐里,过着她不紧不慢的生活。

药庐小小,青砖黛瓦,充满了浓郁而又层次分明的药草香气。

从清晨第一缕阳光下晾晒的艾草那辛烈青涩的香。

到午后炮制药材时,甘草的甜、黄连的苦、当归的厚重交织弥漫。

她的生活与世无争,甚至有些与世隔绝。

每日里,闻闻药草,帮父亲苏半夏打理铺子。

“慢慢,这包是白芍,可别跟白芷弄混了,那味道差远了!”苏半夏常这般叮嘱。

苏慢慢便会凑近,小鼻子努力地嗅了又嗅。

“嗯…白芍…带一点点…微微的…酸…像清晨的露水…”

“白芷…就好冲…好霸道…像…像夏日午后的雷阵雨…”

她打理铺子,多数时候其实是帮倒忙。

算盘珠子在她手里,总也拨不对数。

药材的分量,也总是抓不准,需父亲反复核对。

偶尔,她会偷偷溜达到街角。

街角的老槐树下,新开了一家桂香斋的分铺。

她会用攒了几日的铜板,买上一块自己最爱吃的、新出炉的桂花糖糕。

那温热的、带着桂花清甜与饴糖焦香的味道,是她平淡生活里最亮丽的一抹色彩。

日子简单,平淡。

却也充满了属于她自己的,小小的满足与安宁。

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首持续下去。

首到数日前。

一桩离奇得近乎诡异的失踪案,骤然打破了城西富人区的宁静。

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也像一缕极其特殊、带着不祥预兆的异香,悄无声息地飘入了苏慢慢的嗅觉世界。

那香味,初闻时极淡,像是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被浓郁的脂粉香和花香所掩盖。

但苏慢慢的鼻子,却精准地捕捉到了。

它在她如水般平和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充满了不安与疑问的涟漪。

城西最大的富商钱万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人称“钱半城”。

他家中那位年方十五的独生爱女钱宝宝,自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

据说她美貌如同天仙下凡一般,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便是这钱宝宝,竟然在自家守卫森严、如同铁桶一般的后花园里。

赏花扑蝶之时,凭空消失了。

没有呼救,没有挣扎的痕迹。

活不见人。

死不见尸。

钱家上下,几乎将整个府邸翻了个底朝天。

连地砖都快要撬起来,也未能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钱万贯急得三天白了头,悬赏千金寻女。

“宝宝!我的宝宝啊!”钱夫人的哭声,据说几天几夜都没停过。

钱家报了官。

京兆府的衙役们,前前后后勘察了数遍。

也只在那片被打理得如同锦绣画卷一般的花园假山石缝之中。

找到了一只掉落的,属于钱宝宝平日里最心爱的金丝蝴蝶簪子。

簪子上还镶嵌着米粒大小的珍珠,做工精巧。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一时间,整个汴京城,都为之震动。

流言蜚语,如同插上了无形的翅膀。

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街头巷尾,以及各大茶楼酒肆。

街头巷尾,三五成群的百姓聚在一起,压低了声音议论。

“听说了吗?钱家大小姐不见了!”

“哎哟,那么大个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有的说,是城外那些胆大包天的职业拐子,看中了钱宝宝的绝世美貌,潜入钱府将其秘密掳走了。

“肯定是人贩子!专门挑这种富家小姐下手!”

有的说,是钱万贯平日里为富不仁,经商手段狠辣,不知在暗中得罪了多少仇家。

“哼,那钱半城,平日里横行霸道,指不定是哪个对头寻仇呢!”

如今是遭了现世报应,人家寻仇上门,掳走了他的心头肉,以示惩戒。

更有甚者,传得神乎其神。

在茶馆里,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将此事编成了新的段子。

“各位看官,说起这钱府后花园,那可是大有来头!”

“乃是前朝某个含冤而死的妃子的旧日居所,怨气深重无比!”

钱宝宝定然是在赏玩之时,无意中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被那潜藏的厉鬼冤魂给强行摄了魂魄,拖入阴曹地府去了。

“怕是被鬼迷了心窍,带走了!”听客们纷纷咋舌。

各种各样的猜测,甚嚣尘上。

将这桩本就离奇无比的富家千金失踪案,渲染得更加扑朔迷离,也更加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苏慢慢也曾远远地,在钱府门外闻到过那股混乱而绝望的气息。

那是无数人焦急的汗味、泪水的咸味、药材的苦味,以及一丝丝……她当时无法准确辨认,却让她感到莫名心悸的、极淡的甜腥。

衙门方面,京兆尹亲自督办,认真查了数日,依旧是毫无头绪,一筹莫展。

捕快们进进出出,带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渐渐地,这桩曾经轰动一时的“富家千金神秘失踪案”。

也就如同之前在这汴京城中发生过的许多悬而未决的案件一般。

慢慢地沉寂了下去,无人再过多提及。

搜寻的队伍散了,悬赏的告示也旧了。

最终,成为了汴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又一则充满了猎奇与神秘色彩的都市传说。

只是苏慢慢,偶尔在翻晒药草,闻到某种相似的甜腥气味时。

心中,总会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淡淡的、难以言喻的寒意。

仿佛那不祥的异香,依旧萦绕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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