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辅导比徐砚舟预想的顺利。姜见微学得很快，一点就通，只是基础有些薄弱。两个小时下来，她己经能独立解出中等难度的三角函数题了。
"你讲得比老师还清楚。"姜见微合上习题册，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特别是画图的方法，一看就懂。"
徐砚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你聪明。"他推过去一叠纸，"这是我整理的题型总结，你拿回去看。"
姜见微翻看着笔记，眼睛渐渐睁大："这么多？你昨晚熬夜了？"
页眉处画着小小的月亮和星星，显然是深夜的作品。徐砚舟耳根发热："反正...睡不着。"
姜见微小心翼翼地把笔记夹进课本里，像是捧着什么珍宝："周一数学小测，我一定考到80分以上。"
"我相信你。"徐砚舟说完，两人都愣了一下。这句话太亲密了，不像才认识一周的同学该说的。
回宿舍的路上，他们聊起各自的初中生活。姜见微说她从小喜欢植物，家里阳台上种满了各种花草；徐砚舟则讲起一中严格的作息制度，还有那个以"魔鬼训练"闻名的数学教研组。
"所以你数学这么好。"姜见微恍然大悟，"那为什么转学？"
又回到了这个问题。徐砚舟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犹豫片刻："因为...一个人。"
"女朋友？"姜见微敏锐地问。
"前女友。"徐砚舟苦笑，"刚上高中就被甩了。"
姜见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她的损失。"
徐砚舟转头看她，姜见微却己经快步走向女生宿舍楼，只留下一句："明天见！"
周日晚上，徐砚舟提前半小时到教室上晚自习。令他惊讶的是，姜见微己经坐在位置上，正埋头写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耳尖却悄悄红了。
徐砚舟走到自己座位，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纸袋。打开一看，是两个手工曲奇，做成小太阳的形状，旁边还附了张纸条：「谢谢辅导——80分就靠你了！」
他咬了一口曲奇，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肉桂香。抬头看向前排，姜见微的背影看起来格外专注，只是耳尖的红晕还没褪去。
晚自习结束铃响起时，徐砚舟正沉浸在物理题中。等他回过神来，教室里己经空无一人，只有姜见微还在收拾书包。
"还不走？"徐砚舟走到她桌前问。
姜见微吓了一跳，手中的笔掉在地上："这道题马上写完..."
徐砚舟弯腰捡起笔，起身时他们的脸靠得很近，近到他能看清姜见微睫毛的弧度，和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在鼻尖，让他突然忘了要说什么。
"谢谢。"姜见微接过笔，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他的，两人同时缩回手。
教室里的白炽灯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窗外偶尔传来住宿生回寝室的谈笑声。在这个安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的空间里，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徐砚舟率先打破沉默："我...我送你回宿舍？"
姜见微点点头，匆忙合上书本。就在她起身的瞬间，教室突然陷入黑暗——熄灯时间到了。
"啊！"姜见微轻呼一声，下意识抓住徐砚舟的手臂。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勾勒出两人模糊的轮廓。徐砚舟能感觉到姜见微的手微微发抖，她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温暖而急促。
"别怕，"徐砚舟轻声说，"我手机有电筒。"
他慢慢掏出手机，生怕动作太快会吓到她。当电筒光亮起的那一刻，姜见微迅速松开手，但脸上慌乱的表情己经被徐砚舟尽收眼底。
"走吧。"他举着手机照亮前方的路，另一只手虚扶在姜见微背后，既不敢碰到她，又怕她摔倒。
走廊上安静得出奇，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徐砚舟想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却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刚才黑暗中那个瞬间的亲近，让他的心跳到现在都没恢复正常。
"周三的专业展示..."姜见微突然开口，"需要帮忙吗？"
"啊？"徐砚舟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看起来没什么准备。"姜见微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可以借你一些旅游地理的书。"
"那太好了。"徐砚舟由衷地说。他们走到女生宿舍楼下，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明天见。"姜见微接过徐砚舟手中的书本，指尖再次短暂相触，这次谁都没有急着躲开。
"明天见。"徐砚舟看着她跑进宿舍楼，首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转身离开。
回到男生宿舍，徐砚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不断回想教室熄灯那一刻，姜见微抓住他手臂的触感，和她呼吸间淡淡的薄荷牙膏味。手机屏幕亮起，是姜见微发来的消息：「找到几本可能对你有用的书，明天带给你。晚安。」
徐砚舟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最后回复：「谢谢，晚安。」然后他又加了个月亮的表情，就像他笔记上画的那样。
窗外，一轮真正的月亮悬挂在夜空中，洒下清冷的光。徐砚舟突然意识到，他己经整整一天没有想起前女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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