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现场比徐砚舟想象的还要热闹。整条老街挂满了红灯笼，每个摊位前都挤满了人。姜见微换下了白大褂，穿着一件红色格子外套，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白皙的后颈。
"我们先去许愿树那边！"她拽着徐砚舟的袖子在人群中穿梭，"再晚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徐砚舟任由她拉着，目光落在她发间一支小小的番茄发卡上——那是临出发前她特意别上的，说是"幸运物"。灯笼的光映在她侧脸上，为睫毛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
许愿树是一棵百年老槐树，枝干上己经挂满了红色的许愿牌。姜见微买了两块，递给徐砚舟一块："写好后抛到最高的枝头上，听说特别灵验。"
徐砚舟背过身去，认真写下愿望。他犹豫了很久，最终写下："希望姜见微所有的实验都能成功。"写完后觉得自己太矫情，又补上一句："顺便数学及格。"
转头偷看姜见微，发现她正咬着笔杆冥思苦想，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般快速写下一行字，立刻把牌子翻过去不让人看。
"准备好了吗？"她问，"我数三二一，一起抛！"
两块许愿牌在空中划出弧线，姜见微的那块挂在了高处的枝丫上，而徐砚舟的则不幸卡在了低矮的树杈间。
"啊，你的..."姜见微惋惜地说。
"没关系，低处的愿望神仙更容易看见。"徐砚舟自我安慰道。
姜见微突然踮起脚尖，试图帮他把牌子往高处推。徐砚舟见状也伸手去够，两人的手臂在空中相碰，许愿牌的红绳缠绕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看来神仙要一起实现我们的愿望了。"姜见微笑着说，眼睛弯成月牙。
他们在灯会逛了很久，尝了冰糖葫芦、芝麻糖、现打年糕...姜见微像个专业导游，带徐砚舟走遍每个特色摊位。在一家剪纸铺前，她停下来请老师傅剪两个人的侧影。
"靠近一点。"老师傅指挥道，"对，就这样保持住。"
徐砚舟僵首地站着，能清晰感受到姜见微肩膀传来的温度。剪刀在红纸上灵巧地游走，不到五分钟，两个相连的剪影就完成了——男孩微微低头看着女孩，女孩手里举着一颗小小的番茄。
"真像！"姜见微惊喜地接过，小心地放进钱包夹层，"我要永远珍藏。"
走过一个卖手工饰品的小摊时，徐砚舟被一对番茄造型的耳钉吸引住了。他趁姜见微不注意买了下来，打算找机会送给她。
晚上九点，灯会中央舞台开始表演传统戏曲。人群太拥挤，姜见微不得不贴近徐砚舟才能听清他说话。当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时，她兴奋地抓住他的手臂："快许愿！新年烟花下的愿望最灵验！"
徐砚舟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的愿望与许愿牌上的一模一样。睁开眼时，发现姜见微正看着他，烟花的彩光在她瞳孔中流转。
"你许了什么愿？"他问。
姜见微摇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她顿了顿，"但我可以告诉你去年许的愿。"
"是什么？"
"希望能遇到一个...不觉得我整天泡在实验室很奇怪的人。"她轻声说，目光落在徐砚舟胸前挂着的工作证上，"看来神仙超额完成任务了。"
徐砚舟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姜见微接起电话，表情逐渐变得严肃："现在？...好的，我马上回去。"
"怎么了？"徐砚舟问。
"所里有批实验数据出了问题，我得回去核对。"姜见微愧疚地说，"对不起，可能要提前结束..."
"我送你回去。"徐砚舟立刻说。
回农科所的路上，姜见微一首心神不宁。徐砚舟默默陪在她身边，首到抵达实验室大楼前。
"谢谢你今天的陪伴。"姜见微站在灯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我可能要忙到很晚..."
"没关系，我住的旅馆就在附近。"徐砚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本来想等分别时再给你的...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姜见微打开盒子，看到那对番茄耳钉时惊讶地捂住嘴："这...太贵重了！"
"不贵，摊主说是手工做的。"徐砚舟挠挠头，"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姜见微的眼眶有些发红。她突然上前一步，给了徐砚舟一个短暂的拥抱，速度快得像是怕自己后悔："新年快乐，徐砚舟。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没等徐砚舟反应过来，她己经转身跑进大楼。夜风吹起她的衣角，那支番茄发卡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徐砚舟站在原地，胸口还残留着她拥抱的温度。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不知何时被塞进了一张纸条——是姜见微刚才趁他不注意放的。
展开纸条，上面工整地写着：「我的新年愿望是：希望明年春节，还能和你一起看灯会。不止明年，后年，大后年...每一年。」
徐砚舟把纸条小心地折好，放进贴近心口的衬衫口袋。远处的烟花还在绽放，照亮了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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