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为获奖选手举办的庆功宴设在食堂二楼。彩带和气球装点着平常朴素的餐厅，长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当然少不了烹饪班特制的"冠军番茄沙拉"，用的是姜见微培育的"寒玉3号"。
徐砚舟端着果汁，穿过喧闹的人群寻找姜见微的身影。终于在角落的圆桌旁发现了她——正被一群农业组的同学围着，手里捧着一杯粉红色的饮料。
"恭喜我们的双料冠军！"班长陈悦突然从身后冒出来，递给徐砚舟一杯饮料，"校长刚才找你呢，说要推荐你参加全国赛。"
徐砚舟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仍锁定在姜见微身上。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但发间那枚番茄发卡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喂，看什么呢？"陈悦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了然地笑了，"哦～不过去恭喜一下你的'专属农业顾问'？"
徐砚舟正要反驳，突然发现姜见微的状态不太对——她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正靠在身旁女同学肩上傻笑。
"她怎么了？"徐砚舟皱眉问道。
"啊！"陈悦一拍脑门，"忘了姜见微酒精过敏！那杯'粉红佳人'是调酒社特供，虽然酒精含量低..."
徐砚舟没等她说完就大步走过去。姜见微看到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徐...徐砚舟！你来啦！"
她说话明显比平时慢半拍，最后一个字还拖长了音调。徐砚舟赶紧扶住她的肩膀："你喝了多少？"
"一杯...不对，两杯？"姜见微掰着手指，困惑地皱起眉，"甜甜的，像番茄汁..."
一旁的女生尴尬地解释："我们没注意是含酒精的，她喝得很快..."
徐砚舟叹了口气，接过姜见微手中的杯子闻了闻——确实有淡淡的酒味。他转向其他人："我先送她回宿舍吧。"
"不要！"姜见微突然抓住他的衣角，"还没...还没和你庆祝呢！"她的声音比平时大了许多，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
徐砚舟耳根发热，轻声哄道："我们改天再庆祝，好不好？"
"不好！"姜见微嘴，这个孩子气的表情徐砚舟从未在她清醒时见过，"我有话...有话要对你说..."
她的身体突然前倾，额头抵在徐砚舟肩上。徐砚舟僵在原地，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混合着一丝甜腻的果酒味。
"姜见微？"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想说什么？"
周围同学的起哄声仿佛远在天边。姜见微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首视着他："徐砚舟...你比番茄...好种多了..."
"什么？"徐砚舟没听清。
"我说！"姜见微提高音量，引得更多人看过来，"你比番茄好种！不用调pH值...不用控制温差...自己就会长得很好..."
食堂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和口哨声。徐砚舟的脸红得像她培育的番茄，但姜见微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人之语，还在嘟囔着："而且...而且..."
"好了好了，我们出去说。"徐砚舟半扶半抱地把她带离食堂，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哇哦"声。
初秋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姜见微一出门就打了个喷嚏，不自觉地往徐砚舟怀里缩了缩。
"冷..."她含糊地说。
徐砚舟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扶她在长椅上坐下。姜见微歪着头靠在他肩上，呼吸渐渐平稳。
"姜见微？"徐砚舟轻声唤道，"你还清醒吗？"
"嗯..."她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就是...头好晕..."
徐砚舟忍不住笑了："谁让你乱喝东西。知道刚才说了什么吗？"
姜见微微微睁开眼，迷茫地看着他："我说...你比番茄好种..."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徐砚舟无奈地摇头，却忍不住心跳加速。
"因为..."姜见微的声音越来越小，"种番茄要操心好多事...但你...只要在旁边...我就很开心..."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徐砚舟低头看着她的睡颜，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还带着满足的微笑。
他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低声说："我也很开心。比获奖开心，比什么都开心。"
远处庆功宴的喧闹声隐约可闻，但此刻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这张长椅，和两颗靠得很近的心。徐砚舟小心地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决定等她睡熟些再送她回宿舍。
毕竟，有些告白，即使说的人不记得，听的人也会珍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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