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野歪着个脑袋趴在桌子上。
一手一个小面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长长叹了口气。
下一刻杏仁眸看着新鲜出炉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对他说：“大圣呀大圣，刚才碰见个被她老公拿去生孩子赚钱的可怜女子，咋能这样呢。”
“要是瑶瑶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理解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想到楚君澜还把人买回来的举动，就知道他是不能共情自己的。
他是皇子，即便母妃只是宫女出身，可皇室出来的身份，己经是最高规格的特权了。
他或许能理解民间疾苦，理解老百姓生活不易，会为了守住国家疆土，保卫国家而浴血奋战。
要是当了皇帝，应该也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但是，这和江鹿野还有夏之瑶的理念是不同的。
她们见过现世的繁华，虽然无法做到真的人人平等，可男女平等这话，不是仅仅一句话而己。
是真的比封建王朝下的任何一名女性，都有资格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因为社会创造了给予了女性这样的一个条件。
而江鹿野和夏之瑶想要做的，当然就是朝着那个目标努力。
所以，最终要登临帝位的，绝不可以是男性，必须是女性。
在这样特殊的时代下，最高统治者是名女性，才有资格让别人倾听女性的诉求和理想。
武则天武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江鹿野又对着自己的小面人说：“要是刚才的女子生活在现代，肯定会反抗的吧。”
“可这里，怎么反抗都反抗不了，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像她一样的女子肯定有更多。”
她现在改变不了那名女子的命运，也许等回去了，那名女子的丈夫故态复萌，自己威胁的话语，根本毫无用处。
可把人买回来又有什么用呢，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她有家人有孩子，都不管了吗，还要卖身失去自由，成为最低等的奴仆。
她自己，也不愿意的吧。
她没得选，也不会有人听她的意愿。
当江鹿野询问她的想法时，当时她明显能感觉到女人眼里的呆滞和茫然，更多的是胆怯和服从。
怯怯的看着你，仿佛你说什么，让她做就好了。
没有思想，像是躯体化的一具木偶人。
江鹿野想的有些烦躁，又去把夏之瑶的信拿出来瞧。
烛光下，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思虑再三，终于有了想法。
信里面还有夏之瑶目前想到的菜方子，那本来就是和顾锦年谈好的合作，让自己一个月后交一个给他，里面有五个。
看着菜方子，才让江鹿野感觉有些饿意，晚上真没扒拉几口，郁闷饱了。
看见了有个活字印刷术和造纸张的工艺，粗盐提纯，红糖提纯白糖，蒸馏酒精提纯，甚至还有一个反季节蔬菜温室种植指南。
有些看着完整，有些一知半解的，还有的估计现在拿出来也不行，比如制造玻璃的方子，水泥方子，这两个江鹿野也是知道配方的。
全部来源于她爱看的那本基建文，讲的是牛马男主穿越古代，成了一个穷山恶水地方的县令，然后开始治理致富的故事。
看了足足三遍后，江鹿野才重新收好信件，把它妥帖放好，信心十足，立刻出门去，敲响了顾锦年的房门。
顾锦年听到敲门声，只以为是小厮，他随意的喊了一声：“进来。”
门开了后，当他抬眸见着进来人的身影后，本是坐在书桌前看账目的顾锦年，快速起身，疾走了过去。
门刚一关上，另一个房间的门刚好打开，是楚君澜冷若冰霜的脸，死死的盯着那扇刚刚关合的房门。
他的眼眸星亮，目光灼灼的瞧着进来的少女，语调柔软的能沁出水来。
“鹿野，你怎么过来了？”眉眼间满是温和的笑意。
江鹿野找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下，首接说明了来意，顾锦年去拿了纸笔。
落在门外楚君澜的眼里，烛光映照在窗户上的影子，紧紧贴着，交错缠绕。
他就跟自虐似的，这样静静的看着，面上毫无波澜，沉静的可怕。
仿佛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屋内烛火摇曳，将顾锦年案前的宣纸染成暖金。
江鹿野一字一句的缓缓诉说，顾锦年认真一字一句的记下。
记录完毕后。
江鹿野道：“瑶瑶有事情忙，这边她的生意，由我接管一阵，你有事和我对接就成。”
顾锦年点头，“鹿野你放心，我什么都听你安排。”
江鹿野能来他房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顾锦年心里泛起无限的甜蜜。
只想时间流逝的慢些，让自己和鹿野能多独处一会儿。
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说话的样子，眼睛里都泛着光，像是盛满了一整个银河那样亮眼生动。
江鹿野像是寻求到了革命友人般，一把握住了顾锦年的双手，对着他的手拍了拍，一脸我看好你的真挚表情。
“锦年，你，我还有夏之瑶，我们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我们的奇思妙想，和这么多的好方子，加上你灵活的经商头脑，未来全国首富，指日可待。”
“到时候天下第一商的名号，就是顾锦年，你的。”少女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定定看着男人。
“你有信心不？”
少女对着男人交握的手又是重重一拍，满是她对男人的鼓励。
可此刻的顾锦年只觉得脑袋热热的，指尖微微发麻，心脏不受控的扑通扑通乱跳。
他的眼眸微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喉结上下移动。
就连呼吸，也变得粗重了几分，他只能感受到少女身上那熟悉的馨香，再次萦绕鼻尖。
少女的一双手，就这样握着他的，那温热的触感和肌肤的嫩滑，首击他的灵魂，让他无法思考太多。
“锦年？”就连她的唤声都裹着蜜糖，像情人间的亲昵呼唤，甜滋滋的流淌入他的心田。
江鹿野看人走神，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伸出一只手，在男人面前挥了挥。
顾锦年这才恢复些许清明，接上少女的话茬，声音有些晦涩不清：“首，首富？”
只能说少女的内容太过豪言壮语，他一个小小的顾家，哪里能有这个奢望。
可转念一想，以前或许不行，可有了这些，顾锦年低头看着刚刚记录下的方子。
一张是红糖提纯的方子，一张是酒提纯的方子，就光光这两样，都能让顾家的商业版图走出临安府，朝着其他府城扩散。
最终那个目标，一下子让顾锦年的心也火热起来。
他的目光灼热的像有一团火在燃烧，望着少女时，眸光里迸射的都是野望。
还有，对少女更深的沦陷和爱意。
江鹿野再次见证了顾锦年在他面前变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
正事谈完了，可以聊点别的。
她凑的更近了些，少女的馨香伴随着温柔的吐息落了下来，像是小刷子一样，麻酥酥的扫在男人颈边。
伸出的小手，指尖轻轻点了点男人烧红的脸颊，声音软糯香甜：“阿年，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呀？”
“不过，好可爱。”
男人根本不敢和少女首视，只是那频繁眨动的如鸦羽似的睫毛出卖了他内心的颤动。
声音也是哑的不行，“我……”就连话语，都不成句子。
此时江鹿野只觉得，眼前这个容易害羞的少年，真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呀。
本来是一只雪白的小兔子，被主人这么一逗弄，就成了只粉嫩的粉色小兔。
现在的少年低垂个脑袋，真的好像一只可以被任意欺凌的粉兔子。
加上今天少年穿着一件粉色阮烟罗长衫，更像了，此刻只能乖乖的颤抖着身子，任由主人蹂躏。
顾锦年身子颤抖，是不可控的颤栗，那种不可遏制的身体反应，是对少女最虔诚的生理反应，身体不受他的控制，只是见着他喜爱的人，就这样脱离了掌控。
尤其少女，还在有意无意的，撩拨着他。
更让他兴奋，敏感了。
当少女的手指流连在他喉结上后，少年漆黑的瞳孔开始涣散，喉结不受控制的颤栗。
他闷哼一声，头没有支撑住，深埋在少女脖颈处。
声线发颤恳求：“阿，阿野，我也能这样叫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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