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显祖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他咬了咬嘴唇，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着。
老赵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了然。这孩子，定是忘不了李姑娘。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长辈的无奈和疼惜：“傻孩子，又想什么呢？再有三个时辰，天一亮，我们就要启程去武昌了。你快去睡会儿，我年纪大了，睡眠浅，这里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老赵，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这短暂的相处，峰顶的誓言，他……难以忘记。
半天后，他终于用一种近乎嘶哑的声音，艰难地开口：“赵……老伯……我想……明天……明天我……我不去武昌了。”
“什么？”
老赵脸上的关切瞬间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定睛看着汤显祖，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脸上的表情更加错愕，甚至带上了一丝荒谬。“你说什么胡话呢？不去武昌？我们这班子，说走就走，哪有中途折返的道理？”
看到老赵如此吃惊的表情，汤显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再次重复，声音虽然不大，却异常清晰：“赵伯，我说……我不想去武昌了。我想留下来。”
“你！”老赵指着汤显祖，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的嘴唇翕动着，眼神里充满了痛心和难以置信。“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吗？”
汤显祖站在原地，弓着背。他不敢去看老赵的眼睛，
半晌后，他看着老赵，声音虽然带着一丝颤抖，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赵伯，我知道我这个决定太唐突了，打乱了所有的计划，可是……我舍不得如梦。我喜欢她。”
“喜欢她？”老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又像是被气得无话可说，他苦笑一声，“显祖啊，你还年轻，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那李姑娘是什么身份？你呢？你们是不可能的。”
汤显祖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老赵。老赵看着他如此坚决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他心里又是一叹，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也正常。只是这心思，太不切实际了。
他拉过汤显祖，两人一起坐在戏台后方一个破旧的木凳上。老赵拉着汤显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你还年轻，血气方刚，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李姑娘的这份感情，可能只是一时冲动，是一见钟情的虚幻？你仔细想想，你们之间，能有什么结果？”
汤显祖用力地摇着头，像是要把脑海中所有的疑虑都甩掉。他的眼神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决绝：“赵伯，我喜欢如梦。不是一时冲动，是认真的。我今生非她不娶。”
“非她不娶？”老赵看着汤显祖的眼睛，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这孩子痴情的无奈，又有对现实的担忧。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诚恳：“显祖，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与李姑娘的身份？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锦衣玉食，身份尊贵。你呢？你只是一个唱戏的，西海为家，居无定所。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
老赵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中了汤显祖心中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他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作者“昱珩道长”推荐阅读《明世绝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J2T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