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厅的灯？这么晚了还在亮着？
这个发现让春香的话仿佛被瞬间放大了无数倍，在李如梦耳边轰鸣。她下意识地拉了拉春香的手，迅速躲到一株粗壮的梧桐树后，试图利用树影掩护自己。
“小姐，要不……咱俩翻墙？”春香的声音压得很低。
李如梦看着春香紧张的眼神，咬了咬牙，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这几乎是唯一的办法了，
她们蹑手蹑脚，像两只受惊的猫，尽量放轻脚步，沿着墙根，试图绕到院子的侧后方，因为翻过那里，就会到李如梦的闺房。那里围墙相对低一些。
平日里那边都会有很多的仆人巡视，而今天却安静的很。这让她们二人更加害怕。
她们刚准备爬上去，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而沉稳的声音，带着几分夜露的清冷，清晰地飘了过来：
“大小姐，这么晚了，去哪啊？”
李如梦和春香如遭雷击，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几乎停止了。她们僵硬地转过身，只见管家老胡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庭院墙外面的灯笼光下，他身形微佝，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马灯，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完了。
她们互相对视一眼。心跳到了嗓子眼，
“这可怎么办呢。小姐。”春香着急的低声问道。
好在，李如梦还算镇定，反应快。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过身，对着老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胡叔……我和春香……睡不着，出来走走，出来走走……”
春香也吓傻了，但看到小姐己经开了口，她也赶紧反应过来，挠了挠有些发麻的脑袋，笨拙地附和着：“是啊是啊……小姐睡不着，晚上出来走走，散散心……”
她们的谎言漏洞百出，声音里充满了心虚和颤抖，哪里像是出来散心，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老胡却没有揭穿她们，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地扫过她们狼狈的样子，然后抬起马灯，指向主厅的方向，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大小姐，既然睡不着，老爷也睡不着，在里面等你们呢。”
李如梦和春香同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互相看看。
“难道…爹都知道了？”李如梦小声嘀咕，
春香忍不住又小声嘀咕起来：“这可咋办啊，小姐……老爷非扒了咱们的皮…”
一旁的老胡笑呵呵地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了然：“大小姐，请吧。别让老爷等急了。”说着，他又指了指正厅的方向，示意她们过去。
躲不过去了。李如梦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她定了定神，故作镇定地挥了挥手，声音有些发干：“走！去看看我爹说啥。”说着，她率先迈开了脚步，春香紧随其后。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正厅之中，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李枕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的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愤怒。
李如梦刚一进屋，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她喉咙发紧，声音有些胆怯，低低地叫了一声：“爹……”
李枕闻声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没有平日的威严，反而带着一层担忧，但更多的是一丝丝压抑不住的愤怒。他锐利的目光落在李如梦和春香身上。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力的质问。
李如梦赶紧说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哪也没去……晚上和春香睡不着，出来走走，出来走走……”
这谎话说得结结巴巴，漏洞百出。她平时聪明伶俐，口齿清晰，可此刻却像个结巴。春香站在一旁，看着小姐笨拙的样子，心里暗自叫糟，她几乎可以肯定，小姐这谎话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更别说精明的老爷了。
果然，李枕的目光从李如梦脸上移开，落在了春香身上，声音陡然变得凌厉：“春香。你说。大小姐去哪了？”
春香被老爷铁青的脸色吓得一哆嗦，她偷偷抬眼看了看老爷，又看了看旁边同样心虚的李如梦。
可是…小姐的事，她怎么能出卖呢？她咬着嘴唇，低着头。死死地闭着嘴，一个字也不肯说，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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