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光映出铁门上的锈迹。
苏禾攥紧玫瑰锁扣。
用锁扣边缘刮开锁孔铁锈，铁锈簌簌掉落，露出门内飘出的蓝布碎屑——
与搪瓷缸碎片纤维一致。
“0719-12...”她踢开脚边拓片，最新编号婴儿脚印旁有指甲抓痕，像临死前的挣扎。
铁门吱呀开启的瞬间，霉味混着奶香扑面而来。
三十六个铁皮 crib 整齐排列，每个床头挂着褪色童装，领口绣着与苏禾搪瓷缸相同的半朵玫瑰。
第13号 crib 里掉出本日记，扉页贴着三婶年轻时的照片，怀里抱着戴银顶针的手。
“1972年7月19日，敏姐用金稻种芽尖给双生子刺胎记，周副所长说胎记是实验标记...”
苏禾手指发抖，日记附页夹着带血的脐带，标签写“0719-2（苏禾）”，脐带末端缠着半片银顶针残片。
密道外传来枪响。
王海躲在砖窑废墟后，月光照亮周副所长手中的笔记本，泛黄纸页上“苏禾回城申请”的“回”字被红笔圈住，批注“容器不可脱离监控范围”。
“你以为她真的想留？”
周副所长踩碎王海掉落的镰刀，皮鞋尖碾过他后颈胎记。
“当年她父亲用金稻种救她，代价是让她成为解毒剂载体。”
王海攥紧碎玻璃，刃口划破掌心——
血珠落在笔记本“弃婴处理记录”页，他呵气纸页，显露出底下的密写文字：
“0719计划幸存者：5号（王海）、2号（苏禾）、4号（周明远）。”
“敏姐把锁扣藏在苏禾的搪瓷缸。”
周副所长举起手枪，保险栓咔嗒作响。
“最危险的地方，是她每天用来喝水的容器。”
密道内，苏禾摸到第13号 crib 底部的暗格，里面装着十二支抗砷灵注射液，标签日期停在1976年6月5日——
正是周明远纸条上的日期。
注射液玻璃管上刻着 tiny 玫瑰，与她掌心疤痕形状吻合，管口残留的蓝灰粉沾着三根银白头发。
“苏禾！”王海的呼喊混着推土机碾压砖块的轰鸣，“别用锁扣开门！那是用弃婴骨灰做的钥匙！”
苏禾猛地缩回手，锁扣掉在地上，与铁门玫瑰图案形成镜像。
她这才看清，每个 crib 底部都刻着玫瑰，花瓣数量与弃婴编号对应，第13号的花瓣永远少一片。
“他们用婴儿骨灰砌窑砖，”三婶日记的最后一页被火光映出血字，“玫瑰锁扣是敏姐的锁骨，周副所长用它炼毒。”
地面猛然震动，试验田方向传来稻穗爆裂声。
王海看见无数金稻穗在狂风中集体折断，穗尖结晶如碎玻璃，在月光下折射出周副所长扭曲的脸。
“启动B计划！”周副所长扣动扳机，子弹擦过王海耳垂，击中密道铁门把手，“反正金稻种己经提纯，你们的血没用了！”
王海扑向笔记本，发现苏禾回城申请的背面是张地图，红笔圈着星火窑顶的烟囱，旁边写着“真入口在倒影里”。
他抬头望向破窑顶，月光在积水中形成玫瑰倒影，与苏禾密道的铁门图案重合。
“苏禾！看水面！”王海捡起搪瓷缸抛进密道，“用锁扣对准月光倒影！”
苏禾接住搪瓷缸的瞬间，挂绳金属扣与锁扣吸合，在积水倒影中拼出完整玫瑰。
铁门后的 crib 突然发出机械转动声，第13号 crib 缓缓升起，露出通往窑顶的螺旋梯，梯阶上散落着带编号的乳牙。
“每颗牙齿对应一个弃婴。”
三婶日记里夹着的X光片显示，所有弃婴后颈都有金属芯片。
“周副所长用芯片控制胎记，金稻穗是信号接收器。”
王海爬进密道时，周副所长的推土机己经撞破砖墙，蓝灰色粉末随烟尘扬起，沾到婴儿脚印拓片上，竟显现出密密麻麻的求救血字：
“我们还活着，在窑顶”。
“他们被做成了稻草人。”
苏禾指向窑顶，三十六个稻草人随风摆动，每个稻草人的草帽里掉出半片带编号的搪瓷。
“敏姐说的‘花开’，是金稻穗吸收了他们的毒素。”
周副所长突然狂笑，从推土机上泼下汽油：
“反正你们出不去！星火窑的砖墙里，埋着所有知道秘密的人！”
他划亮火柴，蓝灰粉遇火腾起绿焰，瞬间点燃整个密道。
王海扯下衬衫包住苏禾，用镰刀砍断 crib 铁链，露出墙内的空心砖——每块砖里都藏着婴儿骸骨，骸骨手中攥着金稻种。
“这就是你要的容器。”
苏禾将锁扣砸进火焰，蓝灰粉遇积水竟凝结成泥块。
“敏姐用自己的血养出解毒稻种，你却用婴儿炼毒。”
火焰中传来拖拉机的汽笛声，试验田的金稻穗在狂风中剧烈摇摆，穗尖结晶被风吹落，巧合刺破推土机的油箱。
蓝金色火焰冲天而起，周副所长的 scream 混着稻草人的草帽飘落，每顶帽子上都绣着“0719”编号。
“看烟囱！”
王海拽着苏禾冲上螺旋梯，烟囱内壁刻着完整的玫瑰锁扣图案，缝隙里嵌着三婶的银顶针。
“敏姐说过，日出时的第一缕阳光能打开真正的门。”
苏禾将银顶针嵌入图案，阳光穿过烟囱破洞，在锁扣上形成光斑，与王海后颈胎记的位置重合。
烟囱底部传来齿轮转动声，一块窑砖缓缓移动，露出里面的铁皮箱，箱盖上刻着“0719计划幸存者档案”。
档案里掉出两张照片：
一张是敏姐抱着王海和周明远，另一张是苏禾父亲站在星火窑前，手中握着带玫瑰纹的稻穗，背景里三婶正在给婴儿苏禾注射抗砷灵。
“你父亲用自己换你活下来，”王海捡起档案里的死亡证明，“他的编号是0719-1，陈天明是周副所长的远房亲戚。”
远处传来公社的广播声，拖拉机队正在赶来。
苏禾摸向档案箱底部，触到柔软的布料——
是件带编号的童装，领口绣着完整的玫瑰，标签写着“0719-13（未处理）。”
“还有个孩子活着。”
王海望着窑外正在解毒的金稻穗，穗尖的玫瑰纹被风吹散，露出稻芒上的编号刻痕。
“三婶说的双胞胎，其实是三胞胎。”
苏禾低头看自己掌心，“护”字疤痕在阳光下映出树影，隐约显出细小的“13”字样，与童装标签编号吻合。
远处，试验田的稻浪中，隐约可见一个戴着草帽的身影，草帽边缘露出与她相同的银顶针挂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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