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所长的皮鞋碾碎泥水里的碎瓷。
王海猛地将苏禾按进芦苇丛，镰刀割开她袖口，露出小臂“0719-2”刻痕——三个月前替他挡下烙铁。
“他在找完整容器。”王海蹭掉渗血，血珠滚进芦苇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反光，“敏姐信里说，玫瑰锁扣能激活解毒基因。”
苏禾捏紧燃烧的笔记残页，火光映出字迹：“锁扣在你最常摸的地方——”她想起搪瓷缸挂绳的半朵玫瑰金属扣。
芦苇荡深处传来水鸟惊飞声。
王海拽她扑进废弃灌溉渠，渠底散落带编号搪瓷碎片，边缘有婴儿啃咬的齿痕。
苏禾摸到刻着“0719-3”的碎片，背面有歪扭的“活”字。
“是弃婴标记。”王海撬起石板，露出刻着玫瑰的铁盒，“三婶说，星火窑外墙用弃婴胎盘灰砌成。”
铁盒里掉出泛黄接种记录，1972年7月19日圈着：“5号注入金稻种提取物，2号剂量减半”，记录员是周明远。
远处传来推土机转向的轰鸣。
王海按住苏禾手背，她腕间脉搏狂跳，远处稻浪起伏竟与心跳重合。
两人皮肤下透出淡青色血管，手腕因挣扎泛起红痕。
“是毒素反应。”苏禾想起批注，“胎记随接触剂量变化。”王海点头，后腰胎记边缘渗出汗珠，在石板洇开淡褐色印记。
灌溉渠尽头传来砖块摩擦声。
周明远戴防毒面具爬进来，攥着滴蓝灰粉的注射器：“提纯你们的血，造致命农药。”他脚踝胎记泛着病态青黑。
“照片男婴是你。”王海攥紧他手腕。周明远扯掉面具，后颈“0719-4”编号被蓝灰粉侵蚀，皮下青筋呈紫黑色网状。
“我是失败品。”他咳出带血唾沫，掀开裤腿，小腿内侧是长期注射的增生疤痕，“用废料培育的实验体。”
苏禾突然想起“最危险的地方”，目光落在周明远胸前海鸥相机的半朵玫瑰挂绳扣。
“相机！”她伸手去夺，周明远摔碎相机，滚出内侧刻“敏”字的半枚银顶针：
“锁扣早碎了，周副所长用我们的血养了十年。”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公社田埂梦石板下传来木棍敲金属的闷响。王海扒开灰烬，触到带齿痕的半片表冠，内侧刻着“0719-0”。
“大火夜，敏姐咬下的是他后颈编号刻痕。”苏禾捡起表冠，尖端嵌着凝固血痂，“里面藏着锁扣密码。”
周明远剧烈抽搐，面部扭曲，皮下紫黑纹路蔓延。他推开苏禾，将注射器扎进心脏，暗红血液溅暗胎记：
“带锁扣去窑顶，日出影子照真入口。”
他后颈编号被紫黑纹路覆盖，瞳孔映出推土机灯光——周副所长端枪站在渠口：“容器损坏，启动B计划，三个月后全变肥料！”
王海拽着苏禾冲进玉米地，月光下两人影子交叠，胎记与疤痕拼成完整玫瑰。
玉米叶摩擦声中，传来王海粗重喘息与稻浪沙沙声。
“心跳和稻穗一样急。”苏禾按住他剧烈起伏的胸口。王海扯开衬衫，胎记呈暗红色斑块，边缘因出汗。
他们躲进废弃砖窑，月光透过破洞照在地面玫瑰图案。
苏禾将表冠嵌入图案中心，王海胎记的汗珠滴落，露出通往星火窑的阶梯。
阶梯深处飘来福尔马林混稻花香，与父亲实验室气味相同。
苏禾摸向搪瓷缸，挂绳扣与表冠吸合，拼出完整玫瑰锁扣：“最危险的地方，是我们每天接触的东西。”
窑外传来狗吠，周副所长手电筒光扫过门缝。王海推苏禾进密道，自己挡住入口，胎记在强光下鲜红，稻穗自然摆动朝向砖窑。
“记住，日出前开门。”王海声音混着轰鸣，“用血和胎记，像插秧那样……”密道石门闭合，切断话音。
苏禾摸黑下楼，鞋底踩到柔软物，划火柴见堆积的婴儿脚印拓片，最新一张“0719-13”，边缘沾泥土碎屑。
密道尽头铁门上刻完整玫瑰，缝隙渗出潮湿水汽。
苏禾将锁扣嵌入锁孔，掌心疤痕渗血，血珠沿纹路流动，在铁门晕开痕迹。
“王海，我们种的不是稻子，是希望。”第一声鸡啼传来，试验田腾起晨雾稻浪，新穗在微风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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