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好好看看。”
敖丙的声音近在哪吒耳畔，温热的吐息拂过哪吒颈侧新生的鳃裂，激起一阵细密的、令人难堪的战栗。
他另一只手抬起，修长的手指不带一丝温度，强硬的扳过哪吒的头，迫使他再次面向那面冰冷的青铜镜。
镜中，哪吒的影像狼狈不堪。
黑色的鱼尾无力的摊在地上，沾染着尘土和他自己的血迹。
额前的莲花图腾幽光闪烁，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而在他身后，敖丙的身影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将他完全笼罩。
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在幽暗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
“多好看啊？”
敖丙低语，语气像是在欣赏一件倾注了无数心血、亲手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尽管这件艺术品在他眼中，或许充满了瑕疵。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的划过哪吒肩胛处那些粗糙坚硬的黑鳞，带来一阵毛骨悚然的触感。
哪吒浑身肌肉紧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野兽般的威胁声，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反抗。
敖丙仿佛没有听见，也或许是毫不在意。
他的视线缓缓从哪吒愤怒扭曲的脸，移到那条仍在微微渗血的黑色鱼尾上。
他微微偏过头，线条优美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却满是讥诮与怜悯的弧度。
“只可惜……”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刻意拉长哪吒的煎熬，又像是在品味哪吒脸上那即将爆发却又无能为力的怒意。
“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亲自同化的你……”
他的手指顺着哪吒紧绷的脊骨缓缓下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电流，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饼渣：龙君偏宠 停在那条黑色鱼尾与身体连接的粗糙关节处，不轻不重的轻轻一捏。
哪吒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了一下，那条黑色的尾巴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而猛的抽搐。
“……却只是个最低等的黑鲛。”
敖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遗憾。
更多的，却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弄。
“连给我宫殿里那些最低贱的仆役提鞋，都不配的颜色。”
他慢悠悠的补充道，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却又残忍至极的事实。
“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太子殿下？”
……
敖丙的声音幽幽飘来，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成为人鱼的太子殿下，”
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哪吒那条在地上无力摆动的丑陋黑尾。
“还会被那些愚昧的百姓们，三跪九叩的爱戴吗？”
“他们是盼着你去斩鲛人，还是盼着你……在深海里吐泡泡？”
哪吒胸膛剧烈起伏，新生的鳃裂翕动着，吸入的空气都带着冰冷的嘲讽。
敖丙又走近一步，银蓝色的鱼尾在地板上拖曳出细微的声响，不紧不慢。
“说起来，我倒是忘了问。”
“三年前，京中那场疫病，最后是如何平息的？”
他微微歪头，琥珀色的眼瞳里清晰映出哪吒狼狈不堪的身影，以及额头那朵扎眼的莲花。
“他们可知道，自己喝下的救命神粥里，熬着的是谁的血肉？”
哪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裂声响，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那段被他刻意尘封的记忆，此刻却鲜活得如同昨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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