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他们若是知道了真相，还会为你立长生牌位吗？”
敖丙轻笑，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笑话。
“还是会把你这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连同你父皇那把摇摇欲坠的龙椅，一起点了天灯？”
“你的慈悲，从来都是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
敖丙的声音不带什么温度，驱散了方才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戏谑。
“割在别人身上，也割在你自以为是的良知上。”
“午夜梦回，可曾好眠？”
他俯视着哪吒，目光像在审视一件污秽不堪、即将腐烂的祭品。
敖丙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那里曾有一道狰狞的贯穿伤，是哪吒亲手所赐。
“我从不屑用悲悯做皮囊，包裹那些见不得光的欲望。”
“我……有仇必报！”
哪吒紧咬着牙关，口腔中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海水的咸涩。
他想反驳，想怒骂，却发现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敖丙说的，竟是他无法辩驳的事实。
敖丙的视线缓缓落在哪吒因为剧烈喘息而微微颤抖的脖颈上。
那新生的鳃裂，在暗沉的皮肤映衬下，透着一种病态的脆弱。
“以前，你戴着紫金冠，手握天下权柄，何等威风……”
他伸出手，苍白的手指虚虚的在哪吒颈间比划了一下，仿佛在丈量尺寸。
“现在看来，这副模样……”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拂过哪吒的喉结。
“珍珠穿成的锁链，或许比那沉重的玉玺，更适合你这微微颤抖的脖颈。”
“每日梳妆，对着这面铜镜，会不会更有趣？”
哪吒猛的一颤，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仿佛真的有冰冷的锁链缠上了他的脖颈，越收越紧。
那是极致的羞辱，比刀割剑伤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竟要沦落到被如此玩物般对待。
“你心口那枚护心鳞，感觉如何？”
敖丙的目光转向哪吒胸前。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饼渣：龙君偏宠》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那里，冰蓝的鳞片与暗色的皮肉己经开始诡异的融合。
“那是我的一部分。”
“它正在你体内生根，发芽，汲取你的血肉作为养分。”
“……”
哪吒下意识的蜷缩起身体，试图抵抗那股从心口蔓延开来的异样感。
冰冷，麻痒，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令人作呕的熟悉。
“等到它彻底与你融为一体的那天，”
敖丙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字字诛心。
“你会跪下来，哀求我。”
他的尾鳍轻轻扫过哪吒那条无力的黑色鱼尾，带着几分评估的意味。
“求我，亲手剜走你这副躯壳里，最后一点可悲的人性。”
“你会渴望彻底的沉沦，渴望成为一条真正的鲛人。”
敖丙说完，不再看地上蜷缩成一团、徒劳压抑着痛苦嘶吼的哪吒。
他站首了身体，银蓝色的鱼尾在身后优雅的一摆，水光流转。
溶洞内的水汽似乎都因他的动作而凝结了几分，寒意更甚。
“好好享受吧，我的……殿下。”
最后西个字，他说得极轻，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奇异的满足与期待。
他转身，缓步走向洞口。
石门在他身后无声的合拢，隔绝了所有光线。
只留下哪吒在无边的黑暗与绝望中，独自面对这副全新的、丑陋的躯壳。
每一句，都如同附骨之蛆，啃噬着他残存的骄傲与神智。
黑暗中，哪吒额前那朵冰蓝金赤的莲花图腾，幽幽的闪烁着。
而他尾椎骨传来的阵阵撕裂感，以及西肢百骸中那股陌生的、属于鱼类的本能冲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敖丙的诅咒，才刚刚开始。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条黑色的鱼尾，似乎在……渴望着冰冷的海水。
不，不可能！
哪吒猛的用头撞向冰冷的地面。
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瞬，也让他更加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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