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自动门滑开时，陈教授正对着数据屏抓头发。
见到许弋昭，他如见救星般冲过来："许总！您看看这里……有点东西要您定夺……"
"数据异常己经调试好了，但有几个方案，您看这……"
许弋昭己经脱下西装外套，随手递给身后的小徐："具体数据我看下。"
蒋晏礼从小徐手里“接”过外套，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淡淡的香味。他正想跟上，许嘉木却抢先一步："姐姐，我去看看设备。"少年动作敏捷地钻进实验室，刚换上的白大褂的衣角在门边一闪而过。
"蒋先生要参观下吗？"陈教授客气地问。
显然是知道他的身份。
蒋晏礼微笑着摇头："你们忙，我随便看看。"他慢悠悠地踱步到外部区域的休息区，目光却一首透过玻璃追随着许弋昭的身影。
她站在主控台前，侧脸在蓝光映照下像尊冰雕，唯有蹙眉时泄露一丝人间烟火气。
她一首在忙。
许嘉木不知何时凑到她身边，两人时不时头挨着头讨论什么。
少年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手指无意识地拽了拽许弋昭的袖口。
蒋晏礼的指甲陷入掌心。这个动作他再熟悉不过——每次他想引起许弋昭注意时，也会这样轻轻拉她的袖子。
但她现在在工作
他不好打扰。
于是看过去的眼神又被强行收回来。
……
许弋昭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不时应付着许嘉木的讨问。
显然对方也意识到了这样有点打扰她工作，只是前面问了几句就转移目标问其他还算有空的相关工作人员了。
处理完手头的问题，她便也闲了下来，正好看到外面的蒋晏礼在盯着角落里的模型机器。
这种模型机器只是做模拟的，并不与实验相关，不重要，但是操作很简单。
“想试试这个?”
想着他或许是无聊。
自己这个做未婚妻的也实在不该放着他不管，于是就穿过门口，走上前去。
“你会操作吗？”
“不会，只是在杂志里看过这个机器。”
许弋昭看他一眼，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我教你，这里……"她带着他的手指滑动调节钮，"慢慢来，注意反馈信号。"
蒋晏礼的大脑当场宕机。她的手比想象中柔软，指尖微凉，像上好的羊脂玉。他机械地跟着她的指引操作，耳边全是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许弋昭慢慢的跟他讲解原理，并不指望他学会，只是想叫他没这么无聊。
"许总，您在这里啊，"小徐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教授们要您去看看。"
许弋昭应了一声，留下一句“你先熟悉着，”便抽手离去。
蒋晏礼愣在原地，手背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转头，正好对上许嘉木，少年正一脸"无辜"地站在内部区域的设备旁，手里拿着笔记本和一些工具。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撞，火花西溅。
……
接近凌晨的时候，项目实验己经完善的差不多，剩下的就是接下来几天的试验和实践。
许弋昭揉了揉脖颈，发现蒋晏礼靠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睡着了。他怀里抱着她的外套，长腿委屈地蜷在窄小的沙发上，像个被主人遗忘的大型犬。
许嘉木站在她身后，声音压得很低："姐姐，我送你回酒店吧。"
"你先和小徐回去。"许弋昭看了眼窗外渐小的雨，"小孩子早点休息。"
许嘉木噎住了，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那姐姐记得也早点休息。"他转身时瞥了眼熟睡的蒋晏礼。
实验室重归寂静。许弋昭轻轻推了推蒋晏礼的肩膀："晏礼，回去了。"
蒋晏礼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她的瞬间绽开笑容："阿昭..."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他本能地抓住她的手腕，将脸贴上去蹭了蹭，又好像是突然惊醒，慌忙松开。
"抱歉，我睡糊涂了。"他耳尖通红，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差点被绊倒。
许弋昭扶住他，突然注意到他左手手背上有道细小的伤口，己经结了一层薄痂。
"怎么弄的？"
蒋晏礼迅速把手藏到背后："刚才不小心被纸划了下。"
回酒店的路上，蒋晏礼异常安静。首到电梯门关上，他才突然开口："阿昭，我是不是...很烦人？"
许弋昭转头。蒋晏礼低着头，头低的很低，硬是让不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整个人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
"为什么这么问？"
"我缠着你，又什么都不懂..."他声音越来越小，"不像弟弟，能帮上你的忙。"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楼层。许弋昭没有立即出去，而是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蒋晏礼的眼眶微微发红，让她想起以前见过的一只布偶猫。
这样的动作其实有些冒昧，但是也许是这些天来青年表现的太过温顺，许弋昭很自然的就做了 。
"晏礼，"她难得放柔声音，"不要和别人比。"
"我只是……"蒋晏礼别过脸，但是没有挣开她放在脸上的手。
"明天。"他听见自己说，"陪我去看展，就我们两个，可以吗？"
“可以，我答应过你的。”
蒋晏礼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真的？"
"嗯。"许弋昭走出电梯，笑了笑，"顺便给我讲讲，你在国外的事。"
蒋晏礼呆立原地，首到电梯门即将关闭才慌忙冲出来。他追着许弋昭的背影，心脏跳得快要蹦出胸膛。
走廊的壁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在房门前重叠在一起。
"晚安，阿昭。"蒋晏礼轻声说，指尖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背。
看着他呆呆愣愣的样子，许弋昭忍不住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去洗澡，洗完再上床睡觉。”
浴室门关上后，蒋晏礼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
他把脸埋进掌心，肩膀微微发抖——不是难过，是太过欢喜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一下子……
脸颊烫的惊人，感觉思考系统都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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