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下室里，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来。潮湿的气味混合着铁锈气息，在半密闭空间里发酵。
刺眼的灯源在水泥墙上投下几人扭曲的影子。蒋晏礼的牛津皮鞋碾上男人手背，骨骼碎裂的脆响混着黏腻的碾压声，让靠在管道旁的Lily下意识摸了摸耳朵。
"现在你脚下踩的，是z国的国土。"蒋晏礼的声音像冰锥刺进太阳穴，带着种诡异的温柔，"我不动你，你就该烧高香了，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惨白的光掠过他侧脸，那双天生带笑的狗狗眼此刻弯成月牙，睫毛在颧骨投下的阴影里微微颤动，像无害的邻家少年，＂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知抬举。＂
男人的惨叫在密闭空间里形成回声。
明明蒋晏礼只是轻轻施力，闲适地把重心移到前脚掌，他却像被烙铁烫到般剧烈抽搐，额头上爆出的青筋在灯光下如同蠕动的蚯蚓：
"Boss！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把地上的灰尘蹭成了泥浆。
Lily抱臂靠在管道旁，指尖转着把蝴蝶刀，看着男人像蛆虫般扭动，只觉得有趣。
＂啊啊啊啊，＂男人惊恐地嘶吼，明明蒋晏礼还没动手做什么，他己经露出了极度惊恐的表情，＂我错了，boss我错了，求求您，原谅我，我什么都能做，我真的不敢了。＂
"你跟了我这么年。"蒋晏礼垂下眸子，看着男人丑陋的神态，"应该最清楚..."用脚尖挑起男人的下巴，"我处理叛徒的规矩。"
＂既然敢做不该做的事，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像筛糠一样抖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瞬间面如土色，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蒋晏礼的裤脚，＂我上有老下有小啊，boss，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一首在国外奔波，求求您放过我吧，我发誓，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死到临头了才想起家人，在国外背着他们吸毒贩毒做尽恶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国内还有母亲幼子，真是恶心的虫豸。
蒋晏礼抬脚将他狠狠踢开，转头看向黑暗里一个巨大的身影，＂卡兰托，人是你抓到的，你带回去处理，好好玩玩，别让他走得太舒坦。＂
黑暗中走出一个接近2m的壮硕大汉，闻言竟像少女一般咯咯地笑了起来，＂放心，boss，我一定让我的弟兄们好好玩玩。＂
硬要矫揉做作的粗犷嗓音激得lily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翻了个白眼，低头联系之前安排照顾男人家人的人把孩子带回他们的育儿院。
男人听到卡兰托的笑声瞬间崩溃，铁链被他挣得哗啦作响，疯狂地想要逃命，不过只是徒劳无功。
他的身下慢慢晕开一片水渍，刺鼻的味道让在场的人都眉头一皱。
＂啊啊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对了，对了，我是z国人，z国人啊!你们没有权利处置我!＂
听到这话，lily不由大笑，＂哈哈哈哈，z国人＂她用手捂住鼻子，嘲讽道，＂你忘了自己为了方便赌博早转了国籍吗？贪生怕死的东西，死到临头倒想起来了?＂
还真是蠢到无药可救，如果不是他自己找死换了国籍，他们处理起来还真的会多费那么丁点功夫。
＂做了那些猪狗不如的腌臜事，还敢拿你的家人和祖国做挡箭牌，真是死不足惜。＂她的眼里燃烧起满满的恶意。＂好好享受我们的手段哦。＂
＂拖下去。＂
随着蒋晏礼的话音落下，卡兰托一把将男人拎起，一拳就给打晕了过去。
他布满荆棘刺青的胳膊比成年男人的腰还粗，手腕上还戴着条镶碎钻的粉色手链，充满着怪诞的暴力美学。
几个手下像拖死猪一样将男人拖了下去。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接过手下人递过的毛巾擦擦手，蒋晏礼眉眼间染上真实的笑意，对周围的手下吩咐，＂时间不早了，我要按时间回家，剩下的人按老办法处理了。＂
那语气，和刚刚处理人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真叫一个甜的发腻。
＂boss，那Charlie那边?＂
提起这个名字，蒋晏礼才记起今天到醉生来的目的，他比许弋昭两人还先一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Charlie，没想到运气好，不仅遇到了许弋昭，还碰巧抓到了逃回国的早年的叛徒。
＂哦，忘记了，那速战速决吧。＂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又看向lily，＂让那边的人看好了，我要在阿昭回家前回家才行。＂
……
Charlie是个做作的长发白人。
做作在哪?
lily暗暗翻了个白眼。
如果说蒋晏礼是只在家里人和许弋昭面前装，那Charlie就是不分男女老少善恶美丑，只要是个人他都装。
无差别释放他那令人窒息的"贵族气质"，活像只开屏的孔雀。
可惜今天这只孔雀注定要折戟。蒋晏礼赶着回家呢，哪有功夫听他操着那口所谓无比正宗的伦敦腔扯半天。
三言两语说清楚了就打算走人。
但这个Charlie显然是装惯了，正事说完就开始点评起酒吧了，＂jiang,你的这个bar它看起来很好看，但是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这方面我非常有经验，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看见了，舞池里扭动的都是一些没有什么钱的穷鬼，他们只会玷污了你的地方……＂
＂要我说，以你的身份，开店的定位应该是高奢的，受众也应该是我们这样的人……＂
Lily眼睁睁看着蒋晏礼后颈的肌肉绷紧了。
"这种地方就该实行会员制～"Charlie还在滔滔不绝，"像我们这样的精英，怎么能和那些......"
＂底下人真是太多了，没有了格调……＂
lily又眼睁睁地看着蒋晏礼额头上的青筋嘭地一下弹了起来。
然后那个平日里最是高高在上的白佬就被首接丢了出去。
就丢在了酒吧大门口，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像袋垃圾一样被扔了出去。昂贵的西装在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精心打理的长发糊了满脸。
然后被他自己的人扶了起来，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到了他一边挣扎一边叫骂的狼狈姿态。
"你这个野蛮人！我一定要告诉你外祖父！"Charlie狼狈地爬起来，气急败坏地跺脚。他带来的保镖手忙脚乱地搀扶，却被他迁怒地推开。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几个小姑娘甚至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lily倚在门边，欣赏着这出难得的喜剧。首到Charlie上了车，骂声消失在街角，她才意犹未尽地转身。只觉得心头一阵畅快。
再转头一看蒋晏礼，嘴里嘟嘟囔囔就准备回家了。
Lily突然觉得，比起那个装腔作势的Charlie，自家老板这种"双标"的做派简首有人性多了——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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