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吗?这不对吧?
蒋煜攥着刚从衣帽间里取出的羊绒外套往回赶,正好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被许弋昭横抱着,一路从花园小径抱了回来。
"怎么了?"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以为秦臻出了什么事,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台阶,几步上前就想接过人,
有点惊慌失措地去看秦臻的情况。
结果秦臻那双总是含羞带怯的眼睛此刻却亮得出奇,一眨不眨地盯着许弋昭的侧脸,睫毛扑闪得像受惊的蝶翼,眼睛里都要冒小心心了。
蒋煜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半个眼神都没分到。
小没良心的。
"你别急,"许弋昭学着蒋煜那副招牌的笑面虎表情,躲过了他要接的手,"小臻只是腿酸了。"
"我问过才抱的,是不是,小臻?"许弋昭低头问怀里的人。
"啊,是的。"秦臻这才如梦初醒般地眨了眨眼,目光却像黏在许弋昭侧脸似的,慢半拍才转向蒋煜,"煜哥不用担心。"搂着许弋昭脖子的手却不舍地紧了紧,往许弋昭怀里缩了缩,无视了蒋煜要接的手。
蒋煜只好放下手臂,咬着牙眯起狐狸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喉结滚动,把"亲密"二字咽了回去,"这么要好了?"
熟悉的人只听他语气就知道他不高兴了。
"煜哥,"秦臻仰起脸,很认真地看着他,"阿昭是我要找的那个救命恩人,你不要这样。"
她很高兴。
读出这一点,蒋煜心里柔软了点。
但还是很气。
救命恩人?
他知道是许弋昭,他当然知道,这就是他这么殷勤撮合许弋昭和蒋晏礼的其中之一的理由。
许弋昭这些年可算是名声在外。
不明不白地掰弯了不少人,偏生自己还浑然不知。
他家小臻又这么单纯,保不齐就中了套。
蒋煜当然也明白,两家结亲,许弋昭是秦臻救命恩人的事肯定瞒不了多久。
他只是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只离开了十几分钟,怎么就被偷家了?
"那真巧啊。"蒋煜从牙缝里挤出话,"没想到我们小臻的救命恩人离我们这么近,"
许弋昭迎上他的视线,不但没松手,反而把秦臻往上托了托,故意气他,"是啊,很巧,刚刚和小臻聊了几句,没想到这么投缘。"
她抱着人大摇大摆地从他身边经过,居然还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借过。"那语气,活像他蒋煜是那个横插一杠的第三者。
"阿昭,煜哥脸色好差,他是不是也身体不舒服?"秦臻凑到许弋昭耳边说悄悄话。
这声"阿昭"叫得又软又糯,听得蒋煜太阳穴突突首跳。
"放心,他身体好不好你不知道?好着呢。"她故意提高音量,确保身后的蒋煜能听清。
秦臻闻言竟真的放松下来,小猫似的往许弋昭肩窝里蹭了蹭。,乖乖地靠在许弋昭怀里。
蒋煜只能在她们后面跟着,沉着脸,实在笑不出来了。
很快,笑不出来的就不止蒋煜一个人了。
二楼书房的门被推开,蒋晏礼一脸郁闷地从书房出来,心情不好,刚想找许弋昭撒撒娇,讨个安慰。
结果——
他的位置有人了?
偌大的沙发上,许弋昭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秦臻就靠在她身上,给她喂葡萄。
"尝尝这个,特别甜。"秦臻指尖沾着葡萄的汁水,在灯光下泛着的光泽。见许弋昭低头含住,她眼角眉梢都漾开笑意,完全没注意到楼梯口石化般的蒋晏礼。
这对吗?这不对吧?蒋晏礼机械地转向旁边的自家兄长,眼神里写满控诉:这你不管管?
蒋煜摇了摇头。
他管不了。
巧了,
蒋晏礼也管不了。
兄弟俩面面相觑,竟从彼此眼中读出了同病相怜的无助。
这种无助,在晚上秦臻提出想和许弋昭睡一起、说说话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对不起,我好久没和人说过这么多话了,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的……"秦臻靠在许弋昭身上,怯怯的模样像只小仓鼠。
"说什么对不起?当然可以。"许弋昭揉捏着她微凉的指尖,目光扫过对面两尊雕像,"当然可以。"
不可以!
蒋晏礼只能看着,在心里叫嚷。
明明今天他们不打算待在这里,他可以跟阿昭回去过二人世界的!
还没等他在心里控诉完,许弋昭就看向了他,"晏礼,没意见吧?"
"我……当然没有,但是哥哥恐怕——"
"我也没意见。"
蒋煜皮笑肉不笑。
他也不能做这个恶人。
见大家都没意见,秦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小声嘱咐着女佣准备洗漱用品,又亲自从衣帽间挑了套新的真丝睡衣拿给许弋昭。
许弋昭是在陪她。
她就知道,她的救命恩人,就是一个这么这么好的人。
二楼走廊的阴影里,蒋家兄弟并肩而立。蒋晏礼盯着那扇缓缓关上的客房木门,声音发涩:"哥,你没关系?"
蒋煜摸出烟盒,想起秦臻讨厌烟味又烦躁地塞回去。月光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有关系,又有什么办法?"他眯眼看着门缝里漏出的暖光,里面隐约传来秦臻银铃般的笑声,
"三小时,就三小时……"
他哪里知道女人们的情谊是这么容易建立的 。
"从相认到同床共枕。"蒋晏礼幽幽接话,"我的位置没的好轻松。"
没的很轻松,但来的非常不易。
前有宋烟娆,后有秦臻,
还好只是暂时的。
蒋晏礼又望眼欲穿地盯着门看了一会,终于放弃了念想,"哥,我先去睡了。"
"走吧,一起。"
"?我可不和你睡。"
"你没自己的房间吗?为什么要和我睡?"
"……也是。"
……
半夜,两个人又在客厅里不期而遇了。
"你没睡吗?哥?"
蒋煜抽了口久违的烟,怀里不抱着秦臻他睡不着。
他看向蒋晏礼大眼睛下面的大黑眼圈,
"你怎么也没睡?"
蒋晏礼怎么好意思说他习惯了贴着许弋昭睡,身边没了她的温度,他也睡不着,只能干巴巴道,"失眠。"
于是两个人又面面相觑。
两个向关系很好的兄弟此刻隔着一张茶几,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毯上纠缠成一团。
实在睡不着。
"哥,我们喝点酒吧。"蒋晏礼提议,"醉了就睡着了,睁眼就到明天"
"……行。"
不知道喝了几瓶,
总之,
终于睡着了。
……
晨光熹微时,管家发现两位少爷以极其别扭的姿势睡在客厅里。大少爷仰躺在沙发上,一条腿还垂在地毯上;二少爷则蜷成虾米状,怀里死死抱着个靠垫。更诡异的是,两人中间的地毯上摆着七个空酒瓶,活像是什么奇怪的仪式现场。
老管家摇摇头,轻手轻脚地拉上窗帘,又取了毯子盖在两个人身上。
少爷们即使这么大了,偶尔也还是和小孩子一个样呢。
由于管家并不敢没经过同意就擅自动少爷们,导致浪到快天亮才回家的蒋灼楠差点踩到兄弟俩,甚至差点被绊倒。
眯着眼在夜色里看了好半天才认出自己假正经的哥哥和爱扮乖的弟弟。
一人抱着一个抱枕睡得正香,两双大长腿纠在一起,滑稽得不行。
啧啧,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两个人狼狈的丑态被蒋灼楠的手机相册毫不犹豫地收入囊中,并一度成为蒋灼楠威胁打趣的利器???
不听我的就发给"她"看哦,哦呵呵呵呵呵呵呵???
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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