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瘸子突然“踹翻药炉”，火星溅到林九针补了三层的裤腿上。九蒸九晒的熟地黄在陶罐里咕嘟冒泡，混着硫磺结晶的焦香呛得人睁不开眼。
"把这碗黄连汤灌进那痨病鬼嘴里。"瘸子甩来豁口的粗瓷碗，"治不好，你替他去乱葬岗挖坑。"
林九针攥紧银针尾端的红绳。墙角蜷缩的乞丐咳出带蛊虫的黑血，脖颈浮现仁德堂特供药材的荧光编码。他佯装笨拙打翻药碗，硫磺粉混着熟地黄渣滓泼在乞丐伤口，蛊虫遇硫磺瞬间爆燃成蓝色火苗。
"废物！"瘸子的酒葫芦砸中林九针后脑，"连汤药都端不稳！"
鲜血顺着发梢滴进药渣。林九针突然暴起，银针扎穿瘸子裤管，针尖离腐烂的皮肉仅差毫厘："你每天让我挑的西山泉水，泡着仁德堂的工业硫磺——当我尝不出？"
药柜暗格轰然炸裂。三百根淬毒银针如暴雨倾泻，林九针掀翻九蒸九晒的药匾格挡，熟地黄活性酶将毒针熔成铁水。瘸子独眼映着火光，人皮面具下的烧伤疤痕扭曲如蚯蚓："你以为那老东西真是病死的？"
暴雨砸穿茅草屋顶。林九针撞开地窖木板，成筐发霉的陈皮下压着父亲染血的出诊记录。泛黄纸页记载着二十年前某次急诊——患者姓名赫然是周世昌，诊断结果却是"先天性心脏畸形活不过弱冠"。
"他换了我爹的心！"林九针撕开乞丐衣襟，胸口缝合疤痕与记录中的手术图完全重合。
瘸子的铁拐横扫而来。林九针翻身滚进药圃，随手抓起九死还魂草塞入口中。致幻毒素窜上神经的刹那，他看见父亲被绑在手术台上，周世昌手持刻蛇纹的银针刺入心脏，针尾红绳与师傅所传一模一样。
"当年那包陈皮……"瘸子扯开衣襟，胸口烙印着与林九针相同的CX-7编码，"是你爹用命换的求救信！"
后山传来狼嚎。林九针用银针刺穿掌心保持清醒，将九蒸九晒的雄黄粉撒向油灯。爆燃的火光中，三百个泡药酒的陶瓮浮现仁德堂标志，每个瓮里都沉着一具天灵盖穿孔的中医尸骸……！
"挑水！"瘸子突然扔来裂口的木桶，"把后山的化尸水挑满，少一滴扎你十三鬼穴！"
林九针踏入暴雨，桶底磁石针扣感应到地底金属。他踹开坟头枯骨，露出埋着父亲牌位的青铜针匣——十三枚骨针浸泡在血色药液里，匣底刻着"以子之血，启鬼门关"。
黎明撕开夜幕时，林九针佝偻着背回院。瘸子独眼倒映着沸腾的药炉，将烤焦的艾绒按在他锁骨伤口："这桶水，多了三钱硫磺。"
七枚毒针破空封住林九针退路。他猛然掀翻药炉，九蒸九晒的熟地黄遇硫磺爆出毒瘴，二十年前灭门案的真相在浓雾中显形——周世昌站在火海外，往父亲心口刺入第十三针的侧脸，与瘸子面具下的真容完美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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