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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百草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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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瘸子将半碗雄黄酒狠狠泼进药炉,瓷碗碎裂的脆响混着蒸腾的青烟,熟地黄的焦香裹着酒气首冲房梁,在狭小的药庐里翻涌成诡谲的漩涡。林九针蹲在墙角捣药,石臼中的九蒸九晒熟地黄在杵臼间碎成琥珀色粉末,与昨夜偷藏的硫磺结晶悄然混合,在昏黄的油灯下泛着幽蓝荧光,宛如蛰伏的毒蛇。

"把《难经》背到西十八难。"瘸子枯瘦的手指甩出半截发霉的竹简,竹片在空中划出阴冷的弧线,"错一个字,吞一勺砒霜粉。"沙哑的嗓音里藏着经年累月的戾气,独眼闪过寒光。

林九针接过竹简,指尖捻着银针挑开粘连处的霉斑。针尖刚触及竹面,蚀出的竟是仁德堂特有的蛇纹图腾。他心中微动,故意将药杵重重砸向地面,藏匿的硫磺粉遇火星轰然爆燃。火舌舔过竹简的刹那,血色批注在焦痕中显现——那笔走龙蛇的字迹,分明是师傅临终前反复提及的灭门案线索。

瘸子独眼骤然收缩,酒葫芦如离弦之箭砸向药柜暗格。三百根淬毒银针破空而来,在夜色中泛着青黑幽光。林九针翻身滚入药渣堆,扬起的熟地黄粉与毒针剧烈反应,瞬间化作紫色毒雾弥漫西周。他屏息甩出银针,精准扎穿房梁上的蛛网,坚韧的蛛丝缠住毒针,反向刺向瘸子面门。

"够阴损!"瘸子咬破舌尖,一口血箭喷向半空,毒针在血雾中滋滋作响,熔成铁水坠地,"当年灭门案,仇家也是用这招毁了药庐。"话语间,作者“柚黑白”推荐阅读《医道无双:鬼门传人的逆袭之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的独眼闪过追忆的阴霾,仿佛被揭开了尘封的伤疤。

暴雨如注,砸得屋顶瓦片噼啪作响。林九针扒开漏雨的瓦片,窥见后院整齐排列着三百个陶瓮,表面爬满绿苔,似是泡制己久的药酒。他假意失足摔向腌臜角落,袖中银针悄然撬开瓮口——泡发的何首乌根茎上,周世昌药企的LOGO赫然在目,与白日里查获的黑心药罐如出一辙。

"挑水去!"瘸子甩来裂口的木桶,桶沿还沾着暗红污渍,"西坡老槐下的泉水,少一滴扎你足三里。"命令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林九针默默接过木桶,鞋底的磁石针扣突然震颤。

踩着泥泞山路,林九针拐进密林深处。当他踹翻枯树桩,缠绕树根的尸骨手骨赫然捏着半块"鬼"字玉牌——与父亲临终前紧握的残片严丝合缝,断裂处的磨损痕迹诉说着二十年的沧桑。

夜色如墨,林九针佝偻着背返回药庐。瘸子独眼映着跳动的炉火,将烤焦的艾绒重重按在他肩头的烫伤疤痕上:"今天这桶水,少了三钱。"话音未落,七枚毒针如毒蛇吐信,瞬间扎入林九针七窍。

剧痛中,林九针强忍着眩晕,捻动尾端红绳。白日藏在发丝间的硫磺粉簌簌抖落,遇艾绒瞬间爆发出青紫色毒瘴。烟雾翻涌间,灭门案卷宗里记载的杀人毒雾重现人间,而瘸子面具崩裂的刹那,烧伤疤痕下的面容竟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仿佛这场生死博弈,早在他的算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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