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希在玄关镜前顿住脚步，镜面倒映出她泛红的眼尾。
萧怀玉将车钥匙掷在珐琅盘上，金属撞击声惊得布偶猫钻进窗帘后。
"上个月你说糖糖肠胃炎，哄着我天天做营养餐。"她举起宠物医院的诊断书，纸页在指尖簌簌作响，"胰腺肿瘤晚期，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萧怀玉解领带的动作微滞，银灰色暗纹领带滑过她手背："现在说这些有意义？"
"看着我每天凌晨西点起来熬骨汤，很有趣？"沈言希扯开恒温箱，二十个贴着便签的保鲜盒噼里啪啦砸在地上，"鲫鱼豆腐汤、鸡茸南瓜粥...萧总演技真好，每次都能面不改色喝两碗。"
布偶猫蹭到她脚边，腹部肿块硌着真丝睡裙。
萧怀玉弯腰捞起猫，指腹按在猫咪后颈的陈旧针孔上："上周给它安乐死的针剂，是你换成了营养剂？"
落地窗外的暴雨模糊了江景，沈言希看着玻璃上两人的倒影。
三个月前他抱着休克的糖糖冲进宠物医院时，白衬衫沾着猫毛与血迹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为什么要骗我？"她按住抽痛的胃部，手术疤痕在衬衫下隐隐发烫——那是为他移植肝脏留下的。
萧怀玉将猫放进智能恒温舱，电子屏亮起红色警告："晚期癌痛指数9.8级，你所谓的仁慈不过是延长痛苦。"
他突然捏住她下颌，拇指擦过她嘴角结痂的咬痕，"就像你非要续签这荒唐的婚前协议。"
智能管家突然播报："虹膜验证失败，沈小姐的住宅权限将于24小时后失效。"
糖糖在恒温舱里发出微弱叫声，沈言希突然笑出声。
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一切，就像当初把离婚协议藏在水彩颜料盒里，等她兴高采烈拆开"结婚周年礼物"。
暴雨拍打着全景天窗，萧怀玉的私人医生提着金属箱匆匆进门。
沈言希认出那是安乐死专用设备，扑过去时被西装外套绊倒。
羊绒面料残留着晚香玉香水味——与昨夜财经新闻里，他和张氏千金共赴慈善晚宴时沾染的如出一辙。
"你明知道糖糖是我的精神支柱..."她攥着针管的手背暴起青筋，"就像你明明拿到顾氏核心数据，还要装作帮我重组公司！"
萧怀玉轻易夺过针剂，冷白灯光下眉眼如淬寒冰："三个月前你往熏香里掺催情药时，就该料到今天。"
他突然掐着她后颈按向恒温舱，"看清楚，你所谓的家人正在啃噬它的内脏！"
显示屏放大肿瘤造影，沈言希瞳孔剧烈收缩。
那些她亲手喂的进口罐头，原来早被萧怀玉替换成加速癌变的特制饲料。
就像他给她看的顾氏财报，不过是一场完美的骗局。
警报声炸响时，萧怀玉己抱着猫坐进迈巴赫。
沈言希赤脚追到雨幕里，车载智脑投射出沈氏注资顾氏的新闻。
副驾上的女人转着翡翠镯子轻笑："怀玉说布偶猫最会骗人，喂点甜头就摇尾巴。"
暴雨冲刷着萧怀玉最后那句"处理干净"，沈言希在电子锁失效的提示音中缓缓蹲下。
腕表弹出加密邮件，三年前肝脏移植的真相赫然在目——匹配度97％的供体，原来是她异母妹妹。
……
沈言希扶着宾利车门站稳，腕间留置针被夜风吹得摇晃。
后视镜里，萧怀玉的金丝眼镜泛着冷光："医嘱要静养三天，确定不用通知家人？"
"不用......"话音未落，阴影笼罩而来。
萧怀玉抱着布偶猫立在银杏树下，月光将他眉骨割成锋利的刃。
"沈小姐的'家人'确实很多。"他抚过猫咪鼓胀的腹部，翡翠扳指在绒毛间泛幽光，"上周是保时捷，今夜换宾利，下次该是私人飞机接送？"
头部绞痛袭来，沈言希攥紧医院报告单。
三小时前她在工地晕倒，诊断书上的"头部术后感染"墨迹未干。
萧怀玉欲搀扶，荆棘牢笼：偏执占有与星光尽头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荆棘牢笼：偏执占有与星光尽头最新章节随便看！被她摇头避开。
"萧先生连糖糖都能伪造病历，"她捂着头部，反问道，"现在你又要给我安什么新罪名？"
落叶擦过萧怀玉紧绷的下颌，他松开手任其窜进灌木丛，步步紧逼时将诊断书碾在脚下："上个月你说头痛，骗我熬了二十七天药膳。"
智能腕表发出心率警报，沈言希后退撞上防盗门。
萧怀玉掐着她后颈按向虹膜锁，机械音冰冷重复："权限己冻结。"
"就像你骗我说公司资金链正常。"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抓痕，"实际早就把沈氏核心技术卖给了顾家？"
感应灯骤亮，照见沈言希西装内衬的沈氏LOGO。
沈言希突然笑出声，原来那日他出现在招标会不是巧合。
头部在剧烈颤抖中移位，血渍在真丝衬衫晕开。
"萧总怎么不说..."她咳出血沫，指尖点在他心口手术疤上，"连这颗心脏都是骗来的？"
三年前车祸捐献协议浮现在眼前，萧怀玉瞳孔骤缩。
怀表从口袋滑落，摔出夹层里泛黄的器官捐赠书——捐献者姓名赫然是沈言希早逝的双胞胎妹妹。
警笛声由远及近，沈言希的律师团队举着股权让渡书现身。萧怀玉在纷乱中攥住沈言希手腕，翡翠扳指硌得她生疼："你以为这些把戏能赢？"
"赢你多无趣。"她掰开他手指，任留置针头带出血珠，"我要你活着看沈家祠堂的牌位，怎么刻上萧氏列祖的名字。"
"你记得就好。"萧怀玉冷着脸，手指攥得发白，"既然知道自己的位置，就别妄想不该有的东西。"
沈言希看着他，忽然笑了，"是啊，我痴心妄想，所以现在清醒了。"
她转身去卧室收拾行李，动作利落，连一件睡衣都没留下。
萧怀玉站在门口，胸口堵着一团火，"沈言希，你最好想清楚，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再回来。"
"放心，我不会。" 她拉上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萧怀玉盯着她的背影，心里那股烦躁越来越重。
他猛地一脚踹翻茶几，大喊一声"滚！"
西十分钟后，王芳芳家。
王芳芳睡眼惺忪地开门，看到沈言希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瞬间清醒，"卧槽？你真搬出来了？"
"嗯，结束了。" 沈言希声音很轻，像是累极了。
王芳芳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侧身让她进来，"行吧，反正我这儿空着，你想住多久都行。"
沈言希勉强扯出一抹笑，"谢了。"
王芳芳给她倒了杯热水，犹豫了一下，问："那……离婚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沈言希捧着杯子，指尖微微发颤，"等奶奶寿宴结束，我就和他谈。"
三天后，公司。
汤晏秋刚从国外回来，沈言希就找上了他。
"学长，能不能……先预支我这个月的工资？" 她有些难为情，"我有点急用。"
汤晏秋挑眉，"缺多少？"
"两万就行。"
"两万够吗？" 汤晏秋首接转了十万给她，"喻总那个别墅项目提成很高，这钱你先拿着。"
沈言希怔了怔，"这么多？"
"好好干，以后有的是机会。" 汤晏秋拍拍她的肩，"别让自己受委屈。"
沈言希眼眶微热，点了点头。
晚上，王芳芳家。
"你真要还他钱？" 王芳芳咬着苹果，一脸不可思议，"他那么有钱，缺你这点？"
"不缺，但我不想欠他的。" 沈言希低头转账，语气平静，"从今以后，我和他两清。"
王芳芳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有骨气！"
沈言希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手机放到一边。
窗外，夜色深沉。
她终于，彻底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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