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沈言希握着法院传票蜷缩在公寓。
所有律师都明确回绝，连喻伟晔都委婉表示爱莫能助。
手机震动着弹出新闻推送：#周氏集团宣布追加诉讼索赔#
她颤抖着拨通电话："言助理，我想见萧律师......"
"沈小姐？"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萧先生正在开跨国会议，您有什么需求我可以转达。"
"关于那份同居协议......"
"抱歉。"助理打断她，"萧先生今天凌晨飞往苏黎世洽谈并购案，归期未定。"背景隐约传来航空播报声，"对了，他让我转告您——过期不候。"
萧怀玉喉结微动，眼底掠过一丝得意。
"瑞吉酒店案的证据链完善了？"
"三百页卷宗今早归档。"助理望着堆积如山的加密文件柜腹诽，明明暗中筹备月余，偏要装模作样。
Boss您这样别扭，活该追妻火葬场。
电话这头，沈言希握着发烫的手机蹲坐在飘窗。
寒潮侵袭的玻璃窗映出她懊悔的剪影，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协议按在结婚证上签。
当保姆总好过在铁窗里凋零，至少......还能看见星空。
"换上。"王芳芳将雪青蕾丝裙抛到床沿，"领口开到锁骨下三寸，既纯又欲。"
沈言希拎起薄如蝉翼的布料，"零下五度穿这个？他会觉得我脑子冻坏了。"
"他肯让你暖被窝，就是馋你身子。"王芳芳戳她额头，"这是张涛透露的行程，机不可失。"
正午十二点，沈言希抱着保温食盒踏入寰衡法律集团。
旋转门倒映出她珍珠耳坠轻晃的碎光，前台拨通内线后微笑："萧总在开视频会议。"
这一等便是西十五分钟。
顶层办公室，萧怀玉第17次整理袖扣。
张涛把玩着高尔夫球杆嗤笑："要不我下去泼杯咖啡，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多事。"萧怀玉踹开落地窗，北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通知物业，大堂供暖调高三度。"
张涛翻了个白眼，这栋楼的恒温系统可是26℃常年无休。
沈言希确实在发抖——王芳芳准备的羊绒袜根本抵不住穿堂风。
首到暖风从出风口涌出，她才惊觉后背早己汗湿。
当电梯升至88层，萧怀玉正倚着大理石办公桌签文件。
墨黑丝质衬衫裹着劲瘦腰身，金丝眼镜链垂在凌厉的下颌线旁。
听见响动，钢笔尖在宣纸上洇出墨团。
"你打算杵到地老天荒？"萧怀玉转动钢笔，金属笔帽折射出冷光，"我的行程按秒计价，耽误不起。"
沈言希攥紧食盒提手，指甲在漆面掐出月牙痕。
助理适时解围："沈小姐带了爱心午餐？"
"山药排骨汤，你胃不好......"
"不需要。"萧怀玉扯松领带，"某些人不是说要划清界限？"
沈言希盯着他滚动的喉结，忽然福至心灵："萧总，协议我签。"
她将食盒推过去，葱白指尖染着油渍，"看在我特意用砂锅煨了三小时的份上......"
萧怀玉凝视她手背烫红的印记，胸腔泛起陌生的酸胀。
这傻子总能用最笨拙的方式戳他软肋。
"激将法对我没用。"他抽出湿巾擦拭她指尖，"但你说的对，萧太太坐牢确实丢我的脸。"
助理默默退出时，听见瓷器轻碰的脆响。
百叶窗缝隙间，素来洁癖的boss正就着女孩的手喝汤，凌厉眉目化作春水潺潺。
沈言希刚躺下就被开门声惊得坐起，望着斜倚门框的男人，她攥紧被角："萧先生总该懂基本礼仪吧？就算房子是你的，难道租客不该有隐私权？"
萧怀玉漫不经心扯松领带，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沈小姐鸠占鹊巢倒是理首气壮，看来外宿半月倒练出城墙脸皮了。"
"你说什么？"沈言希掀被下床时踩到过长裤脚，踉跄间被揽住腰肢。
萧怀玉指尖划过她腰际布料，嗓音染上戏谑："特意选我卧室当落脚处，现在装糊涂是不是晚了点？"
沈言希猛然想起管家领路时的欲言又止，羞恼地推开他："是张姨带我来的！"
"甩锅倒快。"萧怀玉从西装内袋摸出枚方盒，金属包装折射着暧昧流光，"那这个也是张姨塞你行李箱的？"
沈言希盯着那枚超薄包装，血液瞬间冲上脸颊——分明是闺蜜临别时硬塞的伴手礼！
"尺寸买小了。"萧怀玉随手将方盒抛向床头柜，俯身时松木香笼罩下来，"不过看在你主动搬回主卧的份上......"
沈言希手忙脚乱抵住他胸膛："今晚吃蒜蓉龙虾！我这就去做！"
望着落荒而逃的身影，萧怀玉捻了捻残留温热的指尖。
客厅传来锅铲碰撞声，他转身拨通内线："张姨，年终奖翻倍。"
餐桌上糖醋鱼正冒着热气，萧怀玉破天荒添了第二碗饭。
窗边传来细弱猫叫，三只奶猫围着布偶打转。
"它们该取名了。"沈言希弯腰抱起虎斑纹那只，绒毛蹭过腕间红痕——方才在卧室挣扎时蹭的。
萧怀玉放下汤匙，目光扫过她泛粉的指尖："叫小言，小希，小沈。"
"拿我名字开玩笑？"
"好记。"男人抽走她手中汤勺，"尤其适合半夜走错房间的迷糊鬼。"
沈言希正要反驳，管家端着果盘笑吟吟出现："小年轻感情真好，明年这时候该添个小少爷咯。"
深夜书房，沈言希端着雪梨盅轻叩门扉。
暖光里翻阅案卷的男人抬眼，金丝镜框滑落鼻梁，凌厉轮廓蓦地柔和三分。
"萧氏法务部从不接民事案。"他合上并购案文件，将离婚诉讼材料摆在最上层，"但破例教你看证据链——过来。"
沈言希刚靠近就被圈进檀木香怀抱，耳畔响起纸张翻动声："沈家抹掉的转账记录，云端有七处备份......"
她怔怔望着他修长手指划过密密麻麻的批注，突然被转过下颌。
萧怀玉摘了眼镜，眸光比窗外月色还惑人："现在，该交学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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