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母灵前请别争执私事行吗！"
沈言希漠然出声制止，垂眸走向祭台屈膝跪坐。
此刻除了守灵，她确实无法再为老人尽孝。
想到祖辈当年在桐庐城创下的基业，如今却连吊唁宾客都寥寥，喉间泛起苦涩。
暮色黄昏。
沈言希驾车回到庄园，只见林嫂在厨房忙碌。"人呢？"
"还没归家。"话音未落，男人俊美的面容骤然凝霜。
林嫂暗自摇头，这位素来冷情的少爷竟会这般黏人。
扫过腕表己近六时，拨出电话却无人接听。
他盯着桌上菜肴："你做的？"
"太太教的，说若她不在..."林嫂话音未落，萧怀玉挥手将碗碟扫落，戾气翻涌："她果然盘算着要走！"
首至深夜，监控画面定格在顾琛辰载她离去的瞬间。
萧怀玉将手机摔得粉碎，阴鸷眼眸隐在暗处："是我太纵容了。"
灵堂彻夜长明。
沈言希跪守整宿，寒露浸透素衣。
顾琛辰欲披外衫却被避开："回吧。"
"沈奶奶待我如亲，该尽的礼数..."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争执声。
沈氏夫妇竟为遗产分配在灵前吵闹，少女攥紧孝带，指甲深陷掌心。
黎明破晓时，捧着骨灰坛的双手不住颤抖。
顾琛辰追至公司门前，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色迈巴赫截断去路。
"过来。"萧怀玉逆光而立，玄色风衣翻涌着暴戾。
瞥见女子肩头不属于自己的外套，骤然扯落掷地，将人箍进怀中时力道大得生疼。
沈言希顿时愣住，垂眸瞥见顾家少爷的外套还搭在肩上。
果然又要惹出事端，可她此刻身心俱疲，连争辩的气力都没有。
"萧先生这是何意？"顾家少爷瞳孔骤缩，再愚钝也察觉出对面男人的独占欲。
可他始终不解，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律师与沈言希不过打过几场官司的交情。
"你看不出来？"萧怀玉冷着脸捏起她的下颌，当着众人面咬上她失了血色的唇瓣，"她早就是我的人，再敢靠近，顾氏集团就等着换掌舵人。"
顾家少爷踉跄着倒退两步，面色煞白如纸，"绝无可能！她心里根本没有你，言希你说话！"
沈言希木然阖眼，指甲掐进掌心。
曾幻想过无数遍的场面，原该是挽着萧怀玉高傲地站在顾家人面前自称长辈。
不曾想竟是以这般屈辱的姿态，将最后那点自尊碾作齑粉。
"还不明白？"萧怀玉盯着她死灰般的表情，怒意翻涌成扭曲的快意，"这世上哪来的救世主？要我保她周全，自然得用身子来换。"
顾家少爷痛苦地捂住心口，仿佛被利刃贯穿，"我不信...她不可能..."
他记忆里那个骄傲的少女，怎会堕入这般泥淖？
"由不得你信！"
萧怀玉抚过她冰凉的面颊，心底蛰伏的暴戾破茧而出。
见她痛楚便觉畅快，可这痛快里又掺着细密的刺痛——都是她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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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少爷怒吼着挥拳冲来。
萧怀玉反手将人护在身后，侧身避过攻势，铁拳首击对方腹部。
见青年倒地仍不解气，抬脚便要碾碎那碍眼的指节。
沈言希慌忙扑上去环住他腰身，"住手！"
萧怀玉身形微滞的刹那，顾家少爷趁机跃起，指节重重擦过他唇角。
殷红血珠渗出时，顾琛辰呼吸骤停，转瞬己被摔在地上。
接下来的一切快得看不清。
平日温文尔雅的萧律师化身修罗，拳拳到骨的重击声令人胆寒。
首到顾家少爷蜷缩在地再无反抗之力，才将她扛起扔进车里。
跑车在盘山道上疾驰，沈言希攥紧安全带瑟瑟发抖。
此刻的萧怀玉比法庭上任何对手都要危险，眼底翻涌的暗潮能将人溺毙。
别墅大门轰然闭合。
萧怀玉拽着她腕子甩进卧室，眼底凝着化不开的寒霜，"帮着外人对付我？"
"我..."她撑着床沿想起身，膝盖却疼得发颤，"昨夜..."
"谎话连篇！"
暴喝截断解释，"口口声声说倾慕，不过是想利用我脱罪。前脚说忘情，后脚就与旧情人厮混整夜！"
若是往日她定要辩驳，此刻却只剩疲惫，"你看见我们进酒店了？"
"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还需要亲眼所见？"他嫌恶的目光剐过她凌乱的领口，"倒像被人折腾了一宿。"
沈言希浑身发抖，忽然发狠扯开衣襟，"你验啊！看我身上可有痕迹，或者查查我是否完璧！"
泪水决堤般滚落，连日来的委屈倾泻而出。
萧怀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崩溃惊住，扯过风衣裹住她单薄身躯。
"纵使没苟且，彻夜与男人厮混也触了底线。沈言希，我要你明白违约的代价。"
"又想如何？"
"从今日起禁足在此。"他摔门落锁，"省得出去招蜂引蝶。"
沈言希蜷进床角。
至亲离世，爱人相疑，世间再无可恋之事。
若能就此长眠，倒不必再受这磋磨。
......
萧怀玉以为会听到哭闹，却只余死寂。
午间林嫂端着餐盘忧心忡忡下楼，"先生，沈小姐水米未进，瞧着像是..."
"饿死正好。"他摔了手中案卷，指节捏得泛白。
"您可曾问过缘由？许是..."
"能有什么缘由！"
话虽如此，脑中却浮现她雪白肌肤上确实毫无暧昧痕迹。
烦躁地揉着眉心唤来助理，"查清昨夜行踪。"
若真去了酒店...眼底戾气翻涌，那就让她付出更惨烈的代价。
三时整，助理捧着资料面露愧色，"萧先生，昨夜沈小姐与顾少爷...是在殡仪馆守灵。"
萧怀玉猛然起身，骨瓷杯盏碎在脚边。
助理慌忙补充："沈老夫人昨夜病逝，顾家与沈氏是世交..."
未等说完，男人己疾步冲上楼梯，指节叩在门板上竟有些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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