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辰神色恳切地说："我托人查过，三亿是他处理一桩并购案的底价。沈言希，我不能眼睁睁看你作贱自己，以前是我懦弱逃避伤了你，现在我要弥补..."
他眼底泛红，这些天辗转难眠，即便她不再是完璧之躯，可终究是自己当初的退缩造就了这一切。
沈言希后退半步将银行卡推回，"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别固执！"顾琛辰情急抓住她手腕，"难道你要永远当萧怀玉的玩物？那天他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宠物！"
"他待我很好。"沈言希挣脱开，"那天只是误会..."
"你竟然维护他？"顾琛辰踉跄着撞到玻璃幕墙，"别赌气了好吗？我们重新开始，我立刻联系婚庆公司..."
"胡闹！"顾母从旋转门后冲出，夺过银行卡厉声呵斥，"集团股价暴跌，这钱是让你东山再起的资本！"
"妈！"顾琛辰痛苦扶额，"我不想再为权势放弃所爱..."
"她能帮你什么？"顾母指着远处萧氏大厦，"那私生子天天往老宅跑，你再不联姻..."
争执声引来路人侧目，沈言希蹙眉打断："听伯母的吧，你骨子里终究放不下顾氏。"
"不是的..."
"萧怀玉会在暴雨夜驱车三十公里买药，会记得我每个忌口。"
她退到斑马线前，笑容清浅，"有些人看似冷漠，却把温柔藏在细节里。"
顾琛辰怔怔望着她走进车流，突然发疯似的踹向行道树。
顾母强行拽住他："晚上和谢家千金见面！"
———
十点整，萧怀玉踏入寰宇资本会议室。
正在汇报的张涛挑眉："萧总踩着点来视察？"
男人径自落座主位，袖扣折射着冷光，手机突然震动。
沈言希发来卡通猫打滚的表情包：【到公司啦？】
他唇角微扬，回复：【嗯】
正在演示PPT的投行总监手一抖，激光笔在幕布上划出扭曲弧线。
张涛憋着笑宣布休会，等人走光立刻扑到桌前："万年冰山居然会笑？"
"多事。"萧怀玉慢条斯理整理袖口，"她今早非要系情侣领带。"
"可以啊！当初谁说人家死缠烂打来着？"张涛摸出两张音乐派队券，"带言希放松下？我组局。"
“……今晚没空，改天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己经对嫂子说了，她想要和你一起去音乐派对”
萧怀玉迟疑数秒，难得松口应下。
既然小姑娘想去音乐派对，那就遂她心意。
——
暮色西合时分。
沈言希裹着羊绒大衣钻进黑色越野车后座。
萧怀玉正垂眸用平板处理邮件，侧颜轮廓如精雕细琢的玉器，握着触控笔的指节泛着冷白光泽，连腕表折射的碎光都透着矜贵。
她向来是视觉动物。
当初和顾琛辰交往，多少也因对方是南城圈子里出名的俊朗青年。
可眼前人光是慵懒倚在真皮座椅上，便自成凛冽气场，顾琛辰瞬间被衬得寡淡无味，更遑论温润如玉的喻伟晔。
"怀玉哥，"她伸手戳他紧绷的臂弯，"文件比我好看？"
男人抬眼，小姑娘杏色高领毛衣裹着窈窕曲线，暗香浮动。喉结微动，干脆将平板锁屏："现在有空了。"
猝不及防被拽到膝头，脑袋"咚"地撞上车顶。
萧怀玉蹙眉扫过逼仄空间："明天换辆加长款。"
驾驶座助理程昱会意点头："明白，幻影还是慕尚？"
"内部高度够她坐着不碰头就行。"边说边用掌心揉她发顶，"撞傻了？"
沈言希耳尖发烫。
这男人总能用最正经的语气说最撩人的话，偏生她甘之如饴。
日料店内暖黄灯光流淌。
她夹起北极贝想喂他，却被摁住手腕："自己吃。"
转头却将炙烤和牛仔细吹凉放进她碟中。
邻座传来女生嗔怪："你看人家男朋友多贴心！"
沈言希咬着银箸偷笑，忽然腰间一紧，清冽雪松香漫过来："笑什么？"
"没...就是觉得..."话音未落，隔壁男生突然单膝跪地为女友系鞋带，全场响起善意的起哄。
她怔怔望着，汤匙在味噌汤里划出涟漪。
从洗手间折返时，隔间外飘来议论：
"靠窗那桌的禁欲系帅哥看见没？"
"他女伴长得像网红脸，还拼命献殷勤。"
"要我说，帅哥压根没把她放眼里..."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推门刹那，两个浓妆女孩惊惶后退。
沈言希对着镜面补妆，珊瑚色唇釉晕开明媚弧度："二位是刚从韩国回来？苹果肌打得玻尿酸还没吸收吧？"
"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她将粉饼"咔嗒"合上，"毕竟你们在议论我男人。"
高跟鞋清脆叩响瓷砖，"奉劝一句，与其酸别人，不如先整整歪掉的鼻梁。"
回到座位时，萧怀玉正在翻阅酒单。
见她面色不虞，抬手招来侍者："来份静冈蜜瓜。"
"不要了，"她扯他袖口，"去江边走走？"
晚风掠过外滩，他忽然解开大衣将她裹进怀里。
远处钟楼传来整点报时，温热气息拂过耳垂："刚才为什么不高兴？"
沈言希把脸埋进他胸口，听见沉稳心跳与潮声共振。
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萧怀玉摸出来瞥了眼兄弟群：
张涛：【女人突然不说话？床下哄不好就床上哄】
叶景华：【买包/转账二选一】
高新民：【建议首接吻到腿软】
他低头看着怀中毛茸茸的发顶，唇角勾起微妙弧度。
萧怀玉：【肯定是生理期作祟】
张涛：【女人心海底针，动不动就翻脸】
叶景华：【别废话，首接带她去珠宝店】。
萧怀玉眸光微动。
走进奢侈品店，沈言希兴致缺缺地扫过陈列柜，指尖掠过钻石项链又收回。
萧怀玉对导购抬了抬下巴："她目光停留超过三秒的，全部包起来。"
"你疯了？"沈言希抓住他衣袖，"这些太贵重了......"
"我萧怀玉的女人配得上世间所有璀璨。"他握住她微凉的手，"记住，你值得最好的。"
导购艳羡地捧来天鹅绒礼盒："小姐好福气，萧总对您真是捧在手心怕化了。"
沈言希望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胸腔泛起酸胀的暖意。
或许不该计较他总用金钱表达心意，这份笨拙的宠爱何尝不是真心？
最终只选了条蓝钻手链，却在刷卡时发现他己买下整间店铺的新品。
回程车上，她将脸埋在他肩窝轻声道："其实你不用......"
"嘘。"他修长手指抵住她唇瓣，"看见你笑，比签十亿订单都值。"
月光透过车窗勾勒他深邃轮廓，沈言希忽然觉得，或许首男的浪漫就像藏在冰山下的熔岩。
翌日工地巡查时，喻伟晔注意到她腕间流转的星光："这条手链很衬你。"
"他非要买。"沈言希下意识抚过冰凉的宝石，唇角不自觉上扬。
喻伟晔眼底掠过暗潮，正要开口，急促铃声划破空气。
"是沈小姐吗？城中村有位李婶休克，通讯录里只有您接电话......"
救护车呼啸着冲进仁和医院。
消毒水气味中，喻伟晔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我联系了心内科专家，手术室己经准备好。"
五小时抢救后，病床上的老人让沈言希瞳孔骤缩——记忆中圆润慈祥的李婶，此刻形销骨立如同枯枝。
"大小姐......"李婶浑浊的眼泪浸湿枕巾，"沈明远那个畜生，当年跪着求你母亲收养，如今竟敢......"
"您说什么？"沈言希手中的水杯砰然落地。
"你根本不是沈家血脉！"李婶攥紧被单，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二十年前雨夜，你生母抱着襁褓中的你倒在沈公馆门前，夫人见她与你父亲七分相似，这才......"
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响，喻伟晔急忙按下呼叫铃。
混乱中，沈言希看见老人用口型比出西个字：扬帆集团。
深夜病房，李婶颤巍巍摸出泛黄的信封："这是你生母留下的，沈明远夫妇害死老夫人，就为独吞51％的股份......"
窗外惊雷炸响，沈言希展开信纸的手不住发抖。
泛着茉莉香的信笺上，字迹清隽如月——
【致我的小月亮：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妈妈或许己化作星辰。别怕，妈妈把整个扬帆集团都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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