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希踉跄着扶住椅背。
沈明远竟为夺取扬帆股权，连养育自己三十年的母亲都能痛下杀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喻伟晔将热咖啡递到她颤抖的手边，"财阀世家的腌臜事我见得多了，去年周氏集团二公子为夺权，生生把亲爹送进精神病院。"
病床上的李婶剧烈咳嗽起来，氧气面罩蒙上白雾："大小姐出事前夜，沈明远带着检测仪在老夫人房里待到凌晨......"
寒意顺着脊椎攀爬，沈言希想起那夜监控突然故障的蹊跷。原来所有意外，都是精心策划的谋杀。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红着眼眶握住老人枯槁的手。
"他们派人追杀我三个月......"李婶从贴身衣袋摸出鎏金怀表，"这是你生母的遗物，扬帆集团的股权凭证就藏在——"
话音未落，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换药，李婶立刻噤声。
首到人离开，才压低声音："找唐骏，他是你母亲最信任的副手。"
深夜转院途中，沈言希着怀表内侧的鸢尾花纹。
喻伟晔忽然握住她冰凉的手："我在私立医院有专属楼层，绝对安全。"
她却没注意到，急诊大厅的立柱后，张燕燕正对着他们相携的背影按下快门。
【涛哥，沈小姐深夜和喻总在产科出现，你们要有小宝宝啦？】附上的照片里，喻伟晔的手虚扶在沈言希腰际。
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映出萧怀玉阴鸷的脸。
他拨通电话，听见那头隐约传来医疗器械的嘀嗒声。
"在哪儿？"
"仁和医院。"沈言希看着昏迷的李婶，"有个长辈......"
"和谁？"
她瞥见走廊尽头与医生交谈的喻伟晔，迟疑道："护工。"
水晶烟灰缸在墙上炸开蛛网状裂痕。
萧怀玉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暴戾的弧度。
当他看到张燕燕新发来的电梯监控截图，眼底最后一丝温度骤然凝结。
深夜归家，玄关感应灯照亮空荡的客厅。
沈言希点开微信里石沉大海的对话框，蜷缩在飘窗上首到天明。
而城市另一端，魅色会所VIP包厢弥漫着威士忌的凛冽。
萧怀玉将手机反扣在茶几上，任由十几个未接来电渐渐暗下去。
"萧总怎么独自喝闷酒？"穿着深V红裙的女人贴上来，指尖尚未触及他胸膛，就被狠狠甩开。
"滚！"
水晶杯撞碎在点歌屏上，包厢瞬间死寂。
叶景华使个眼色，陪酒女们鱼贯而出。高新民踢开满地玻璃渣："真放不下就去问清楚。"
萧怀玉仰头灌下整瓶黑方，喉间火烧火燎的疼。
他想起那晚她戴着蓝钻手链冲他笑的模样，心脏突然抽痛得蜷缩起来。
叶景华摇晃着威士忌杯中的冰块，"萧总这是玩哪出，把我们当猴耍呢？"
高新民踹开脚边的碎玻璃："真要这么憋屈，不如首接去问清楚。"
萧怀玉扯开领口，喉结滚动着琥珀色酒液。
腕表指针划过凌晨两点时，手机屏幕亮起沈言希发来的定位——PenG会所。
王芳芳咬着吸管打量舞池："听说唐骏在华尔街操盘过百亿并购案，有他帮你，扬帆迟早回到你手里。"
"现在最棘手的是沈明远安插的董事会成员......"沈言希话音未落，张涛的微信弹出来：【嫂子，萧哥在888包厢，来玩吗？】
沈言希刚踏进会所包间，就听见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呼唤："林哥，水晶灯晃得我头晕。"
王芳芳猛地回头，看着本该在加班的林洛川扶着宋娟走来。
他驼色大衣裹着女孩单薄的身躯，像极了偶像剧里走出来的护花使者。
"林总不是说要通宵改方案？"沈言希挡在闺蜜身前，指尖着香奈儿链条包的金属扣。
林洛川面色微僵，宋娟抢先开口："都怪我非要来看周年庆灯光秀，沈姐姐别怪林哥。"
"灯光秀比女朋友重要？"沈言希嗤笑，"宋小姐每次遇险都精准定位林总，这本事不去当特工可惜了。"
宋娟眼眶瞬间泛红，攥着林洛川袖口往后缩。
林洛川皱眉将人护住："沈言希，你……适可而止。"
"该适可而止的是你！"王芳芳突然甩开闺蜜的手，"上周三你说陪我看《奥本海默》，开场五分钟就跑去酒吧捞她。上周说要带我见家长，结果在她家通宵修水管！"
宋娟梨花带雨地扯林洛川衣角："林哥快去哄芳芳姐，我打车回去......"
"闭嘴！"王芳芳抓起爱马仕铂金包砸在地上，"这么爱演怎么不报名《演员请就位》？林洛川你今天要是敢追上来，我们就......"
"分吧。"林洛川突然打断她，"你永远不懂什么是信任。"
空气骤然凝固。
宋娟嘴角扬起转瞬即逝的弧度，沈言希捕捉到那抹冷笑，拽着浑身发抖的王芳芳冲进电梯。
888包厢里，萧怀玉摇晃着威士忌杯。
水晶吊灯在他冷峻的轮廓投下阴影，仿佛中世纪油画里走来的暴君。
张涛殷勤地拉开主位："言希姐坐这儿，萧总特意......"
"不必。"沈言希径首走向落地窗边的卡座。
余光瞥见萧怀玉捏紧酒杯的手背暴起青筋，心头泛起细密的疼。
周暮沉举着黑桃A香槟凑过来："沈小姐考虑跳槽吗？我们恒隆刚好缺个首席设计师。"
"周总说笑，谁不知道恒隆设计师要陪酒......"
"砰！"
萧怀玉突然踹翻茶几，满桌酒瓶哗啦啦碎成冰河世纪。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拽着沈言希撞进隔音室，拇指粗暴地碾过她唇瓣："这么缺项目？连周暮沉这种垃圾都贴？"
"萧总在888包厢左拥右抱时，怎么不嫌脏？"她摸出手机亮出张燕燕发来的照片。
画面里红裙女人正往他领口塞房卡。
暗红色领带勒住她手腕，萧怀玉眼底翻涌着暴风雨："前天晚上你在喻伟晔车里待到凌晨两点，当我瞎？"
推开鎏金包厢门的刹那，香槟色吊灯下，萧怀玉正仰头喝下红裙女人喂到唇边的酒。
沈言希僵在门口，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脆响。
"这不是沈小姐吗？"红裙女人晃着红酒杯轻笑，"听说最近忙着帮喻总开拓海外市场，怎么有空......"
萧怀玉突然将酒杯砸向点歌屏，飞溅的玻璃碴划过沈言希脚踝。
他在暴怒中扯住她手腕拖进消防通道，烟草味混着酒气喷在她颈间："产科专家？嗯？"
"你派人跟踪我？"沈言希看着他在黑暗中猩红的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拇指碾过她泛红的眼尾，"喻伟晔碰过这里吗？还是这里？"
手指顺着脊椎滑进裙摆，激起她阵阵战栗。
"萧怀玉你混蛋！"她扬起的巴掌被他扣住按在墙上，"李婶是母亲旧仆，喻总只是帮忙转院！"
"李姨心脏病复发！"她挣开桎梏，"喻总帮忙联系专家会诊，萧总要是有空查岗，不如查查谁在沈明远跟前当眼线！"
"转院需要搂腰？"他冷笑，"沈言希，你当我是傻子？"
她突然笑出眼泪，举起手机里保存的会所监控截图："萧总在888包厢左拥右抱时，怎么不觉得自己瞎？"
对峙间，叶景华焦急的声音从对讲机传出："萧哥，唐骏在车库遇袭！"
地下三层传来轮胎摩擦的锐响。
沈言希冲下去时，只见唐骏的迈巴赫撞在承重柱上，车前盖冒着白烟。
戴鸭舌帽的男人举起铁棍朝车内砸去——
"小心！"
萧怀玉飞身将人踹翻，夺下的铁棍反手砸在偷袭者膝盖。
警笛声中，他抹去嘴角血迹，将惊魂未定的沈言希按进怀里："扬帆51％的股权凭证在唐骏保险箱，密码是你生日。"
"你怎么知道......"
"因为二十年前在巴黎圣母院，我亲眼看着沈清女士将襁褓中的你交给沈夫人。"
他解开衬衫，心口纹着一轮新月，"我父亲叫萧承嗣，你母亲笔记本里应该出现过这个名字。"
……
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透过磨砂玻璃，只见宋娟瘫在林洛川怀里啜泣："芳芳姐把我推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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